叶眠难以置信,目光一瞬不瞬,紧紧锁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直到男人的脸,闯入一片光亮里。
立体深邃的冷白俊脸,没什么表情,漆黑的深眸,目光如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空与她对视。
心脏狠狠一悸。
真的是他。
一股感动的鼻酸涌上,眼眶里泛起湿意,她迈开腿就要朝他飞奔而去。
归心似箭。
这时,身体被人从身后用力一拽,她被拉了回去。
胸前被一条铁臂禁锢住,无法挣脱,紧接着,右边的太阳穴被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
“都别动!再动我一枪打死她!”
狠戾的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叶眠浑身一震,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乔湛北看着这一幕,紧咬着后槽牙,他攥了攥拳头。
“孟队,我只要人质安全!”他对身旁的武警队长沉声道。
孟队点头。
他中气十足地喝:“江凛,你已经被包围了!我们的狙击手已经就绪,把枪放下!”
闻言,江凛的手下将他团团围住,掩护着他。
“少主!我们后方也有人!”
背后的手下,低声道。
江凛眯着眼眸,脸色阴戾,他没想到,乔湛北刚醒过来,就突然带武警来要人,还想抓他,让他措手不及。
他是活腻歪了!
男人嘴角勾着冷笑,“掩护我撤走!”
他挟持着叶眠,边往后退。
几个人慢慢朝着墙角边的木屋撤去。
叶眠被迫挪动脚步,她一言不发,大气不敢出。
此刻,她只求自己能活下去。
小木屋的门被一脚踹开,江凛拖着叶眠进去,看着这一幕,乔湛北立刻冲上前,武警跟着他冲过去。
“少主!”
木地板被打开,出现一个地洞,江凛推开叶眠,立刻闪身。
就在他推开叶眠的一瞬,乔湛北一脚踹开门板,将叶眠拉入了怀中,转过身,将她护在怀里。
江凛的手下朝着他的后脑勺开枪,“砰”的一声枪响,武警一枪击毙了他。
他们几枪击毙了江凛的其余手下。
“他从这个地洞跑了!追!”武警打着探照灯朝地洞照进去,沉声道。qqxsnew
全副武装的武警很快下地洞追江凛。
江凛有非法实验室,制造毒药,是个十分危险的反社会份子。
“伤着没有?”乔湛北松开怀里的叶眠,双手扣着她的双肩,垂眸打量着她,沉声问。
借着晕黄的灯光,她的头发湿漉漉,还在滴水,脸色苍白如纸,发紫的双唇不停颤抖。
叶眠呆愣着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从他的脸,缓缓下移,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穿着牛仔裤的双腿,修长笔直地站着。
他是活生生的乔湛北,完好无损地立在她的跟前,就在他的眼前。
失而复得的感动,像是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放肆奔涌,她朝着他的怀里扑去,双臂牢牢地紧紧地抱住他,脸埋在他的怀里,吸吮他身上的气息。
她紧紧抱着他,一秒也不愿意松开。
乔湛北反手,将她拥紧,他弯下腰,下巴抵着她的湿漉漉的发顶。
那天,他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以为他们只有来生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辈子还没完。
此时此刻,抱着她,他都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叶眠才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她仰着脸,看着他,委屈道:“我,我今晚想要逃出去的,被,被抓住了……太可怕了……”
想起今晚的遭遇,她还心有余悸。
乔湛北心脏一绞,在她额头稳了稳,柔声地安抚道:“乖,不怕了,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话落,他打横将她抱起,出了木屋。
他无暇顾及江凛能不能被抓住。
叶眠浑身发抖,感觉大脑都是揪紧在一起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里,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身子,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看着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叶眠,要出大门,江家管家挡在乔湛北跟前,大声地喝:
“你不能带走我家少夫人!”
听着“少夫人”这个词,乔湛北额角的青筋暴起,他一脚踹去。
那管家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爷!”他看到江浔从别墅里出来,连忙喊。
乔湛北转身看去。
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身材瘦削的少年朝这边走来。
“少爷,这人带了很多警察来,要抢走少夫人!”管家跑上前去,对江浔报告。
江浔一眼认出了乔湛北,他咽了咽喉咙,语气激动道:“师公,你,你醒了!”
下一瞬,看到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叶眠,他心脏一紧,关心道:“师父,她,她怎么了?”
听着江浔的称谓,乔湛北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没理他的问题,抱着叶眠,往前走。
管家还想拦着乔湛北,看着江浔,“少爷,这——”
江浔皱眉,看着管家,沉声喝:“我师父是我师父,不是什么少夫人,你们都让开!”
他和师父本来就是为了解药,假结婚骗凛哥的,这些佣人却都以为是真的。
乔湛北抱着叶眠出了别墅大门,上了一辆加长房车。
幽暗的车厢内,他借着头顶的灯光,仔细打量着她。
她全身的衣服湿透了,潮湿的头发黏在脸颊边,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失去了血色。手掌心被磨出了血泡,脚上的运动鞋染满泥浆,看起来也湿透了。
她为他,吃尽了苦头。
乔湛北脱下外套,裹住她颤抖的身子,男人眼尾通红,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开快点!”他冲司机厉声喝。
半小时后,房车在一幢上了年代,中西结合风格的老宅门口停下。
乔湛北抱着叶眠,上了二楼。
他刚要将她放在床上,叶眠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她闭着眼,惊慌道:“别走!”
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看着她紧紧用力的双手,乔湛北心脏疼得紧缩在一起,他又抱起她,在床沿坐下。
他的脸在她的脸颊上贴了贴,无意中碰到她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