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为民是静安一把手,他到哪儿都是焦点。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无时无刻被关注着。
他的脸色突然大变,自然也被无数人看在了眼里。
见状,王专家赶紧问道:“薛书记,怎么了?”
薛为民面色凝重的看着手机屏幕,没有回应。
“这画不是您孙子画的吗?”王专家道,“这画是百川医院的石主任拿出来的。
石主任说,是您转赠。
好个石主任啊,居然消费您。”
刘专家点点头,道:“我可以作证,石主任是这么说的,莫非石主任在吹牛?”
薛为民摇了摇头,道:“画是我交给石主任的。”
“啊?”王专家顿时就不懂了,他看了看刘专家,一脸的疑惑。
薛为民这既然承认画是自己给石主任的,怎么不肯承认上面的字呢?
莫非……
两人打了个寒颤,这其中有交易?
他俩的小动作被薛为民尽收眼底,薛为民瞪了两人一眼,而后看向了一边的沈炎。
“沈专家,你说签字的人怎么了?”薛为民问道。
“薛书记,别听他胡说八道。”王专家道。
薛为民眉头微皱,伸手示意王专家闭嘴:“沈专家,但说无妨。”
沈炎道:“病入膏肓。”
“这是怎么判断的?”薛为民道,“会不会判断错了,我这好好的呢。”
沈炎看了看薛为民,道:“这字不是你写的,是与你亲近的人写的。”
众人哗然,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懵B。
什么情况?
这算是在狡辩吗?
是不是真的就只是诊断错误?
沈炎淡淡道:“薛书记,诊断是不可能错的,写字之人已病入膏肓,这毋庸置疑。
只不过这个人不是你。
你的气色不错,很健康。
而这画上的签字却显示写字的人行将就木,这对不上号。
如果这张纸上只有签字,那不好说与你有没有关系。
可是这纸上有画。
画为孩童所作,而且画也能看出,画画的孩童病得不轻。
刚好你孙子的也患有重疾,加上这字画是你赠送出去的,这样一来,那就不是巧合了。”
薛书记脸色发白,往后倒退了两步:“签字的人有救吗?”
“有。”沈炎道。
薛书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道:“多少把握?”
沈炎道:“签字的人是你什么人?”
薛书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儿子。
这画是我孙子画的。
我孙子有同学说自己的爷爷奶奶很厉害,而且很疼他,经常帮他画画,签字,课本上的书皮都是他爷爷奶奶画的,写的字。
我孙子就不服气,因为我也很爱他,他就让我签字。
我身份特殊,怎么可能乱签字,小家伙那个哭啊,最后没办法,我儿子就临摹了我的字迹。
我儿子的身体一直都很不错,但最近的确有些不对劲,老是莫名其妙的晕倒,体检没事,但你这么一说,我有点不放心。
要不你等座谈会后有空了给他看看?”
“啊?”王专家愣住了。
一边的人们则都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震惊。
相字断病,还真的存在?
而且这次的故事也和典故一般曲折离奇,他们都很是好奇,甚至有人想跟着去薛书记家看看。
可惜,后续他们是看不到了。
薛书记家,他们怎么进的去。
“薛书记,别听他胡扯,通过字来断病,这太玄乎了。”王专家道。
“薛书记,三思啊。”刘专家也道。
这时候石主任也跑了过来,他脸上的伤已经包扎了,但看着挺可怜的。
他冲进人群,道:“薛书记,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沈炎自从当了专家后,简直无法无天。
还有,他最喜欢故弄玄虚,薛书记千万不能信他。”
薛为民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不想说话。
他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他儿子最近经常莫名其妙的就昏厥,去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这件事他一直就很担忧。
经过沈炎一说,他更担忧了。
孙子没什么大病是好事,可儿子被诊断为行将就木,病入膏肓,他怎么能不乱。
那是他亲生儿子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一个正常人受得了。
“薛书记……”
见薛为民在迟疑,王专家想再劝阻。
薛为民却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薛书记……”石主任也开口。
薛为民径直瞪了他一眼,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上位者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展漏无疑,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正想跟着开腔的刘专家也赶紧噤声。
郝平川看向沈炎,他也不好说什么,沈炎的医术是很高,没错,他也想沈炎治好薛书记的家人,但薛书记家是火坑啊。
指不定就把沈炎给烧没了。
有些病症根本和医生没关系,医生也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有些绝症根本就是人力不能抗衡的,可很多人会迁怒在医生身上。
郝平川不想沈炎遇到这种事。
聂卫平也没吭声。
他可不想沈炎和薛为民过度接触。
沈炎医术高明,而且还很年轻,没有派系,他等这种下手等得望眼欲穿了都。
“走吧,随我去一个座谈会。”薛书记深吸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炎。
旁边的人都很是关切的盯着沈炎,什么座谈会,分明就是去薛书记家给他家里人看病,所谓的座谈会之后有空去看,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市干部保健办的专家是为领导服务的,但却不是为领导家里人服务的,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得注意点影响。
不过没有确凿证据,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专家的职责之一本就是服务好领导,顺便服务一下领导家里人,这种小事也没人去深究。
大家关注,只是迫切的想知道后续。
相字断病实在太神了。
“走吧,车在前面。”郝平川道。
“我们也去,沈炎毕竟还年轻,我们把把关。”王专家也马上道。
薛书记双眼微眯起来。
“走吧,上车吧。”聂卫平道。
他是负责卫生工作的副市长,有关卫生工作的座谈会,他怎么能不参加。
于是,在众多满是求知欲的目光中,沈炎上了车,缓缓消失在众人目光中。
薛书记的儿孙并没有和他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了城郊溪山御景小区的别墅区。
薛书记的儿子是做建材方面的生意的,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司,买个别墅轻轻松松。
与龙江别苑不同,溪山御景靠近一些好的小学、初中,是学区房,风景没龙江别苑那么好,但也不差。
在路上,薛书记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回家等着,这会儿他们马上到溪山御景,想必他儿子也快到了。
薛书记的奥迪A6L驶进小区,一辆奔驰大G也从旁边追了上来。
那车闪了一下灯,如果没猜测的话,车主应该就是薛书记的儿子了。
不过薛书记没有让司机停车,两车只是并排着朝前方开去。
坐在副驾驶座的沈炎自然看到了薛书记的儿子,一眼瞥去,沈炎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薛书记儿子的病症有点意思啊。
这病症居然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人为的。
而且不是所谓的简单下毒什么的,而是一种非常高明而巧妙的办法。
不过这都足以让沈炎感到惊讶。
他惊讶的是对方这么做的缘由。
是什么原因让对方找了个中医高手来布局?
生生的弄了一出人为的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