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主任是来看薛耀辉的。
今天上午要见几个从隔壁吊州来的开发商,开发商们路上遇到了点事儿,还没到。
薛主任坐立不安,于是便想去找于大师给算算。
病急乱投医,西医搞不定的病人会让找中医,中医再搞不定则会让人去求神拜佛。
薛主任除去官身,他也是个父亲,是个普通人。
面对疾病,他也不例外。
尤其是害薛耀辉的那个赤脚医生还是没抓到,尽管他派人去找了儿媳妇和亲家母旁敲侧击,人家就是不说。
所有办法都用了的情况下,薛耀辉的事没有任何进展,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于大师身上。
于大师他是见过的,相当的有本事。
结果他听说于大师来百川医院了,他就提前联系了。
他是有于振南电话的。
作为一市的一把手,市里一些人物,他是肯定要联系。
刚从车上下来,他就看到了于振南和沈炎走了过来,他飞快的走了过去。
“薛主任好啊。”沈炎和于振南纷纷和薛为民打招呼。
“两位,客套的话就不说了,去病房说吧。”薛为民道。
“薛总在休息,要不,你们到会议室谈?”沈炎道。
薛为民看向于振南。
今天他想听于大师的。
他自己是没什么办法了,他的主见,于他儿子薛耀辉的救治而言,毫无意义。
于振南看向沈炎道:“沈院长也一起来吧。”
薛为民有些狐疑的看着于振南。
“沈院长师承沈老,可以帮忙参考参考。”于振南道。
薛为民想说我来找你不是看病,而是找人,但沈炎好歹也能帮他儿子拖着一条命,这话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三人来到会议室。
薛为民开门见山道:“于大师,沈院长说,想要救治耀辉,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要找到那个害耀辉的赤脚医生。
我今天来,我是想你帮我算算那个人到底躲在哪儿。
给我个方向。”
“哦?”于振南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薛主任你别急,慢慢说。”
薛为民把事情说了一遍,悲痛欲绝的道:“现在耀辉只有几天时间了,再不找到那人,耀辉就活不了了。”
于振南点点头,看向沈炎道:“沈院长,你试过吗?”
沈炎叹道:“我那点水平就别提了,要能找到,我早就尽力去了,薛主任的事,我哪儿敢怠慢。”
于振南沉吟了一会儿,他觉得沈炎没必要扯谎,沈炎虽是炼气境中期,但现在沈炎孤立无援。
如果能得到薛主任的赏识,那比现在的境况好太多了。
所以沈炎没有理由为了隐藏实力而不去帮薛主任这个忙。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龟壳。
六壬神课他也很熟,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六爻纳甲更容易让人信服。
毕竟六壬神课普通人没有接触过,而龟壳算命,传说已流传了千百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他给人测算的时候,通常都是把龟壳亮出来。
薛主任看了眼龟壳,长吁了口气,开始屏气凝神。
沈炎坐在一边,看向窗外。
潘之琳这次在劫难逃了。
他刚刚倒是可以打电话让她走人,但于振南这种实力的人是可以测算出这些事的。
到时候查出来潘之琳和他有关系,潘之琳同样跑不掉。
所以他就没有给潘之琳发信息,没有作用。
这种事只能见招拆招。
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沈炎平日里不喜欢算卦就是因为知道了也就那样,没有实力的话,只能等着被安排。
有实力的话,不需要提前知道也能安然无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会儿真算抓到潘之琳,他尽量帮办法保她。
以他的实力,在于振南手底下保人完整还是简单的。
再不济,这病也只有潘之琳和他能治,在治好薛耀辉之前,薛为民也不敢伤着潘之琳。
沈炎正寻思间,于振南已经捧着龟壳摇了六次。
铜钱无规则散落在茶几上。
薛为民是看不懂的,但他依旧紧盯那铜钱。
“嘶……”
于振南扫了一眼桌上的铜钱,眉头微蹙,有些惊疑。
“怎么了?真的能算出来?”薛为民赶紧问道。
他开始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想到还真的有眉目。
以他的观念来说,他是不信这些玩意儿的。
不过有眉目归有眉目,但于振南的表情不对啊,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或者说,是他高兴错了?
薛为民可经不起折腾啊,这几天他都没睡好,每每闲下来他就会想到薛耀辉。
他就这一个儿子,骄纵是骄纵了些,但这时候谈教育已经晚了,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于大师,快说说吧。”薛为民急道。
“算是算出来了,但这卦象有点怪。”于振南说着看向沈炎。
沈炎知道自己又该飙戏了,‘好奇’的道:“于大师,这卦象莫非与我有关?”
“于大师,你就快说吧。”薛为民急死了。
“人就在百川医院!”于振南道。
“什么?”薛为民腾地站了起来,看向沈炎。
沈炎诧异的道:“在我们医院?”
于振南让薛为民先坐下:“这卦象显示,泽山咸……主艮行……人就在这个医院,泽山……白色,然后这个人穿着白衣服。
还有其他的一些线索,这人应该是这个医院的医生,而且是个女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医生叫潘之琳,是今天才来医院上班的医生。”
“什么?”薛为民和沈炎同时惊呼出声。
“沈院长,这是怎么回事?”薛为民蹙眉道。
沈炎无辜的道:“薛主任,我哪儿知道,今天来上班的医生是中州医科大学的。
这种好苗子,正是我们医院稀缺的人才。”
“不好!”薛为民脸色骤变。
沈炎和于振南都看向薛为民。
“最毒妇人心,这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上班,是不是打听到了耀辉在这儿住院的消息,于是她来医院害他!”薛为民道。
“不至于。”沈炎道。
“为什么不至于?”薛为民问道。
“薛总已是病入膏肓,于寻常医院来说,那是必死无疑,她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沈炎道。
于振南也道:“让人把潘之琳叫来吧。”
沈炎掏出手机,拨了潘之琳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潘之琳在给人做一个痈肿清创,说做完马上过来,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对于薛为民来说,那简直是比一年还长。
他在会议室走来走去,走得双腿都有些打颤才再次坐了下来。
这时候差不多十分钟了。
又过了三分钟,会议室门外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应该是潘之琳来了。
等到脚步声来到门口,众人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女子后,尽皆坐下了。
的确是潘之琳。
潘之琳站在门口,脸色变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初。
潘之琳敲了敲门。
“进。”沈炎道。
“院长,您找我。”潘之琳一边进来一边道。
“这位是薛为民薛主任,这位是于大师。”沈炎介绍了一下。
潘之琳点点头,伸手朝二人道:“薛主任好,于大师好。”
薛为民没有和潘之琳握手,他脸色很难看:“说!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沈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潘之琳不要承认。
这是在给潘之琳传递信息,说明薛为民没有证据。
“薛主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潘之琳佯装被吓了一跳,惊道。
“装,你就给我装!”薛为民冷哼了一声,看向于振南,“于大师,你真的不会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