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点点头，道：“你知道我？”
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和燕小白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双重人格虽然出在一个人身上，但其中一个人格出现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格是在沉睡中的。
他想不通，燕小白怎么会知道他名字的。
“我一直在沉睡，但你的名字总是在我睡梦中出现。”燕小白道。
“你睡梦中？”沈炎更加迷糊了。
两个人格按道理是不可能共通的，不然的话，那就成神经病了。
“先不聊这个，你似乎对我的出现很是好奇。”燕小白道。
沈炎道：“我认为你是燕如曦的第二重人格，但是有点不对，你出现后，燕如曦身体的体质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你是说，那一道先天之气？”燕小白很聪明，总是能一眼就看透事情的本质。
沈炎笑道：“怎么什么都瞒不了你。”
“因为那一道先天之气，我无限接近于自然，没有任何杂念，不论是修炼或是与人沟通，我总能最接近事物的本质。”燕小白道。
“那一道先天之气是怎么回事？”沈炎道。
燕小白摇了摇头：“我十岁的时候，突然就有了。”
“那你的命不错。”沈炎笑道。
燕小白又摇了摇头：“我宁愿没有这道先天之气，它从我出生开始，无时无刻都在折磨我，因为它的存在，我随时随地都要修炼，没有了任何快乐。”
沈炎一怔，所以燕小白就停留在了十岁那年？
“你的猜测没错，十岁那年，我开始修炼，开始被家族用来附着各种魂魄。”燕小白道，“但是我的体质其实不行，除了这一丝先天真气外，我只是个稍微有些资质的人罢了。
那些魂魄让我很痛苦，几次都差点丧命，后来，我把自己给封印了起来。”
燕小白似乎现在都对十岁那年发生的事心有余悸，说完她竟然脸色苍白，沈炎本想问问具体是什么事都没忍心说出口。
这燕如曦也是个苦命人。
从十岁起，她基本就算是死了，成为了光耀家族的一具行尸走肉。
她本身，只停留在了十岁。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你刚刚不是还有个疑问吗？我作为第二重人格，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燕小白眨巴眼睛道。
沈炎笑道：“的确好奇。”
“睡梦中，方爷爷他们总是聊起你。”燕小白道。
“方爷爷？”沈炎心头一跳，那个死后魂魄被燕家奶奶抽出来附在燕如曦身上的方仲瑜？
“方仲瑜？”沈炎问道。
“是的。”燕小白笑道，“方爷爷对你推崇备至，一直念叨着暂时无缘跟你一见，今天倒是有这个机会。”
“你能控制他们？”沈炎蹙眉道。
莫非这燕如曦和燕小白不是双重人格？
可是，同一具身体，如果不是双重人格的话，那是什么？
“一直都是我在控制他们。”燕小白道，“如你所想的一样，我是她另外一重人格，她最危险的时候，我就会出来保护她。”
沈炎愣了一下，这么直白的么。
而且，这里边又出来了一个新的疑问。
如果真如燕小白所说，燕小白是燕如曦的另一重人格，燕小白还控制着方仲瑜这些魂魄，那燕如曦要使用这些魂魄的技能的时候，怎么调动？
沈炎记得上次在扩建会的时候，燕如曦可是动用了九野神针来给一个京都记者治疗的。
沈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过他没有指望燕小白会回答他。
毕竟这属于秘密，如果是燕如曦的话，她绝对不会说。
上次他问方仲瑜的事，问多了她都没有回答。
“我负责最根本的力量，其他皮毛，她可以尽情发挥，她的心性不行，不能完美的调动这些力量，所以，需要我来帮忙。”燕小白笑道，“沈炎，你要见见方爷爷吗？”
“见！”
沈炎自然是要见的。
方仲瑜大半辈子都是经方派的代表性人物，后来到老来突然研究起了九野神针，尽管这是人家的自由，但九野神针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沈炎总感觉这与他的身世有那么一丝关联。
哗~
沈炎跟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的虚影。
那老头很是面善，尤其是留着白胡子，让他看来更显慈眉善目。
“你好啊，沈院长。”方仲瑜的虚影伸出手，笑呵呵的道。
“你好，方老。”沈炎伸手跟那虚影虚握了一下。
现任国医和老一辈已故国医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
“你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希望我来给你解答，是吗？”方仲瑜道。
沈炎点点头，道：“关于九野神针的事。”
“我只能给一些信息，我也解答不了你的疑惑。”方仲瑜道。
沈炎目光一凝，心中跳了一下，但他还是压住了心中的失望，选择听听方仲瑜说的讯息再说。
“大概是二十二年前，岭南的一个青衣老者找到了我，突然就送给了我一副这样的针法，我后来找人调查过，那人竟然是岭南王。”方仲瑜道，“给了我这幅针法之后，他老人家第二天就仙逝了。”
沈炎惊讶的看着方仲瑜，岭南王？
“岭南王是一个绰号，岭南那一带的商业巨头，他的产业覆盖范围极广，横跨五岭所在的区域，于是人送绰号岭南王。
这里边包括了赣西、湘西、粤西、粤东这几个省份，这一带，他说了算。”方仲瑜道，“我后来也尝试着调查岭南王为什么要把针法交给我，但我查不到。”
沈炎没想到本想解开一个谜团，却又遇到了更大的谜团。
“你还别说，岭南王跟你长得很像。”方仲瑜笑道。
“说不定你是他的后人。”燕小白笑道，“好了，方爷爷我也让你见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沈炎点头应了下来。
他回头就去调查一下岭南王，看看能不能从岭南王的资料里分析出什么来。
至于动身去岭南，那得等到忙完扩建的事之后了。
他得忍。
他目前的实力还不够去接近真相，而且，到时候宁轻雪的事，也得去一趟粤东，粤东就在岭南的范围内。
“如果我要找你，是不是把她弄晕即可。”沈炎道。
燕小白比燕如曦好说话，有时候，他或许需要燕小白的帮助。
燕如曦变成燕小白，那可是能让他白捡一个打手啊。
燕小白摇了摇头，道：“她要遇到极度危险，我才会出来，我是她最后的底牌，也会是你最后的底牌。”
“我的底牌？”沈炎双眉一挑，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几位爷爷都说，你是个好人，你要保护世界，所以呀，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你要是有危险的话，可以尝试着对燕如曦进攻，一旦机会合适，我会出来保护你们的。”燕小白道。
沈炎哑然失笑。
燕小白怎么保护他？
燕小白不过就是燕如曦的第二重人格，是用来安抚她内心创伤的，跟武力值完全就是两回事。
然而，他正这么想着，燕如曦的身上迸发出一道极其精纯的能量。
凝真境后期！
而且，不是普通的凝真境后期，她那股能量之精纯，无限接近于通神境！
沈炎目瞪口呆！
燕小白的实力竟然比燕如曦要强。
莫非这就是燕小白所说的，她那里控制着附身与她身上的五位老人魂魄的最精纯的力量？而燕如曦只是能发挥出一大部分而已。
“好啦，我出来太久了，该休息啦，我不能出来太久，会很累。”燕小白说着，缓缓闭上眼睛。
“等等。”沈炎突然想到了一个事。
那就是彻底唤醒燕小白，让这两重人格，合二为一。
这样一来，燕如曦就是真正的燕如曦，而不是分成两部分，一个纯白无瑕，一个是行尸走肉。
而且，融合后，燕如曦或许能真正掌握身体的能量，实力能精进不说，还能成为他的帮手。
当然了，这有点痴人说梦的感觉，毕竟燕如曦是燕家人，她得听命于燕家，可是，万一呢？
多一张底牌，多一条命。
“怎么啦？”燕小白再次睁开大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有了一丝疲惫。
“你有没有想过，彻底控制自己的身体。”沈炎道。
“想有什么用，我只能停留在十岁，十岁后，一切都是她在控制，她主外，我主内，双重人格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如果我控制了身体，她就没了，我不想这么残忍。”燕小白道。
沈炎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你们融合。”
“可以吗？”燕小白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应该有办法，我得了解你十岁那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沈炎道。
双重人格，一般都是心理障碍，有心结。
心病还须心药医，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得解开这个心结。
燕小白眼神一闪，摇了摇头，道：“我很累了，以后再说吧。”
沈炎点点头，道：“希望下次你能告诉我。”
“你也可以问她。”燕小白说完，迅速闭上了双眼。
沈炎笑着摇了摇头：“问她？她会告诉我才怪！”
“告诉你什么？”燕小白再次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怒意。
不对，这不是燕小白了。
燕如曦回来了。
不过，燕如曦在也没什么，万一她说了呢。
沈炎看着眼前的燕如曦，道：“我想知道你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