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场景又令几人全部愣住了,不是因为安静更不是因为众多的毒蛇,而是因为他们居然绕了一圈又来到了地面上,看着天上那耀眼的阳光,佩兰显得有些气馁了。
此刻一个年轻樵夫正在他们不远处砍着树,旁边还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姑娘,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她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正在工作的樵夫,看来对方应该是自己的丈夫。
果然一根树被砍倒后,那姑娘以拿起了手中的手帕快速走了上去,为那男青年擦起了汗,这温馨的一幕正如同普通人家的夫妻无疑。
中村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了钟罄道:“难道我们走错了路?”
钟罄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苦笑着摇了摇头答道:“说不清,不如过去问问吧。”
说这话,佩兰已走到了那两人近前,礼貌的点了点头,她冲着那女人问道:“姐姐,请问这里是哪里?”
见一个陌生人问自己话,那女人起初有些戒心,把孩子往怀里又搂了搂,退到了丈夫身后。
此刻那樵夫也看到了这一行三人,微微点了点头,对着佩兰答道:“这里是万家村,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万家村?”听到这个名字佩兰明显有些失望,转头对着钟罄二人摇起了头。
钟罄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名字,赶忙走到了那樵夫近前拱了拱手道:“樵夫大哥,那不知万蛇冢这个地方你可知道?”
那樵夫为人倒是还算憨厚,挠了挠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问道:“你听过这个地方吗?”
那女人似乎想了想,片刻后答道:“没有,我们从小便从村子里长大,哪里听说过外面的世界。”
这下可就麻烦了,明明自己一行人是按照召重的指示来的,可是岂料到居然绕了半天绕到了人家村子里来了,钟罄挠了挠头,再次看向了中村道:“怎么办,是要再下去吗?”
中村眉头一皱,看了看好不容易爬上的路,也是有些发怵道:“下面的路只有一条,按理说我们是不会走错的,不如就在上面打听打听算了。”
对于要再回去,佩兰自然也是老大不愿意的,直到现在她是一身鸡皮疙瘩,那万千毒蛇围着自己的场景恐怕是有些难以忘却了,所以在听完中村的回答后,她也马上附和道:“对啊,千万不要回那鬼地方了,若是你非要坚持,那你就自便好了。”说罢站到了中村的跟前。
其实说实话钟罄心里也是不愿意再回去的,只不过现在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所以才会提出这个建议,既然这两人都不同意,那也只好另想其他办法了。
那樵夫眨着眼睛,正在看着这三人,见三人正在讨论着什么,似乎已跟自己无关,所以便拉起了妻子背起了木柴准备离开,可是没走几步就被钟罄挡在了身前。
“大哥,先别忙着走,还要请问您一个问题,你们这万家村在哪里?”钟罄礼貌的问道。
那樵夫道:“沿着这条路出了树林,再走上两公里也就到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现在又要去我们的村子?”
钟罄听出了这樵夫话里不欢迎的意思,不过也难怪,几个陌生人没来由的要进去自己的村子,这确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为了防止樵夫胡乱猜测,钟罄赶忙解释道:“大哥,其实我们只不过是几个迷了路的游人,眼看着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我们若是在匆忙赶路的话,只得露宿荒郊野外了,所以我只是想在您的村子当中休息上一晚,待到明天一早我们便离开。”
那樵夫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对着钟罄招了招手道:“那随我走吧。”
果然如那樵夫所说,没走多远便来到了万家村,只不过这个村子似乎与世隔绝般,村里的人也是自己忙着自己的,在街上走了一圈,并无什么异样。
由于这里地处偏远,像客栈饭馆之类的也是没有的,没有办法,钟罄只得提出要暂借这樵夫家一晚,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却被那樵夫的妻子拦住了。
“那可不行,我们家里小,恐怕没有三位住的地方。”那女人摇手说道。
“对啊,不是我不欢迎几位,只是确实家里环境不允许。”那樵夫显得很为难,不住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钟罄也不勉强,随意的看起了周围的环境,半晌后从兜里拿出了一锭黄金,叹了口气自语道:“我看了半天,其实这里的房子都差不多,虽然说不上大,可是容下我三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既然樵夫大哥却有难处,我们不妨去别家问问。”说完话,叫起二人就要离开。
樵夫妻子见到那锭金子眼睛早已冒出了光,赶忙一把拉住了丈夫的手,示意其拦住这几人,这么大锭的金子,可是够他们家赚一辈子的了。
那樵夫显得有些为难,起初还不愿意去追三人,但在妻子那严厉的目光下,也只得咬牙追了过去。
拦在了钟罄面前,他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等等,这位兄弟,我刚刚想了想,既然是我们先遇到的,那也算有缘,刚刚不让你去我们家,是因为怕家里环境差委屈了你们,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就这么把你们打发了,我刘三岂不是有些不仗义?所以若是几位不嫌弃的话,就随我回去吧。”
钟罄自然知道是那锭金子的作用,虽然知道自己一行是定会跟其回去的,可还是故意说话逗起了这樵夫道:“若是麻烦就算了,而且嫂夫人那边似乎有些为难啊。”说罢又叫起两人要离开。
樵夫妻子一看丈夫留不住他们心里也是急了,抱起孩子就往几人那里追去,笑脸也已经迎了上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她对着钟罄说道:“公子莫见怪,我们当家的不会说话,我哪里有什么为难的,家里环境不好可以收拾,没有好酒好菜我们可以去找,只要几位愿意留下,我玉梅是绝不会怠慢几位的。”
看着这玉梅坚持的表情,钟罄停下了脚步,笑着看着身边的两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大哥家里住吧。”说罢又将手里的金子晃了晃。
那玉梅以为钟罄是要给自己金子的,本能的伸手就要接,但没想到钟罄却又放回了怀里,扑了空的她显得有些生气,眉头已皱了起来又要说什么,但只感觉手里突然多了一物,低头一看,刚刚那锭金子鬼使神差的居然变到了自己手中,这回她的心里可就踏实了。
这对夫妻的家住在村子的最东头,自然也没有他们描述的那么小,别说容纳钟罄三人,就是再多上三个也是没有问题的,俗话说有钱的是大爷,自从拿到金子以后,这玉梅明显殷勤了许多,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要给钟罄几人尝上一尝。
日落,月出。望着这弯弯的月亮,钟罄突然有了困意,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早睡的人,可是今天却困的特别早,也可能是跟这里的环境有关,冒死天一黑,整个村子就变得死气沉沉了。
按照这玉梅给几人的安排,钟罄睡在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他刚刚进去不久,屋子里便传来了鼾声,中村无奈的摇头看向了佩兰道:“看来今晚恐怕又睡不好了。”
不过中村说归说,自己的鼾声也小不到哪里去,这下可苦了佩兰,睡在两人中间的屋子,哪里睡得着?叹了口气,她起身想去院子中清静清静。
那对夫妇是睡在他们对面的厢房的,此刻也没有了动静,整个院子当中就只有佩兰一个人了,坐在台阶上,她看着月亮胡思乱想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漂泊的女孩子,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日子也变的没有了着落,不过幸好遇到了钟罄,否则若是只有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受不了这种打击的了。
坐了一会,屋里的鼾声终于小了一些,而佩兰似乎也有些困倦了,打了个哈欠就要起身回屋,可是刚要转身就被厢房里的一声咳嗽声吸引了。
这咳嗽声并不是那樵夫发出的,也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佩兰心中不禁盘算了起来:“没有听说过这一家当中还住着老人啊?到底会是谁呢?”心里想着,就悄悄的溜到了厢房那里,站到了一个窗户旁边,恰巧那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沾了点唾沫,佩兰小心的将窗纸捅了个窟窿,慢慢的将一只眼睛贴了过去,可是却没想到屋内的场景差点吓掉了她的魂!
因为她赫然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躺在一张床上,而他的身上爬满了蛇。
佩兰吓得差点叫出了声,但是最后一丝理智让她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身欲往屋子里面跑,她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钟罄,可是哪知刚跑了没两步,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借着月光看去,哪里是别人,正是这家的主人樵夫刘三。
随后那玉梅也缓缓的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两人哪里还有半分村里人的气息,那脸上的狡黠恐怕连猛兽看到都会害怕。
佩兰想跑,但却发现脚下软绵绵的,想要喊钟罄的名字,喉咙又似被卡住了。无助的她已急的坐到了地上。
冰冷,丝滑,佩兰只觉瘫坐在地上的自己摸到了一物,颤抖的转头看去,自己的一只手正压在一条蛇的身上,而那条蛇也在贪婪的看着自己。
“啊......”佩兰终于喊出了声,而随之那条蛇也张着大口扑向了她。
佩兰似乎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凉了,她清楚的看到了这条毒蛇的那一双毒牙,在月光下隐隐发着光,她想要伸手抓住这条蛇甩出去,但是那滑溜的身躯她又是抓不住的,眼看着那蛇就要咬住自己的咽喉了,可是谁知此刻“嗡”一声,那条蛇却又向反方向飞了出去,最后钉到了墙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对夫妇也是吃了一惊,再看那条蛇已然死了,七村处已被打入了一枚铜钱,再看铜钱飞来的方向,一个黑衣人正握着一把刀,冷冷的看着他们,此人正是中村,不知什么时候,他已从屋里出来了。
随后一阵狂笑也是划破天空,接着门一响一条人影也掠了出来,笑嘻嘻的一把将佩兰扶了起来,自然这人便是钟罄了。
见到钟罄,佩兰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指了指身后的厢房,她就要解释但被钟罄捂住了嘴巴,随后钟罄将佩兰抱到了身后的台阶上,将她安顿好后才重新了回来,看着这对一脸惊恐的夫妻,钟罄挤了挤眼睛说道:“二位演戏的本事也太过卓略了吧?一个每天砍柴的樵夫手上却是没有半分老茧,而一个终日操劳的妇女,手上却也是如此的滑腻。”说罢钟罄又拿出一锭金子丢向了那条蛇,直把那蛇身又往墙上打了几寸进去。
那玉梅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终于明白原来是钟罄给自己手里放金子的时候顺便摸了自己的手一把,就因为这点小细节,就被对方全然识破了,她冷哼一声看向了钟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钟罄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雷丝绒在哪里?”
听钟罄提起雷丝绒这个名字,那两人显得更加谨慎了,手也不住的摸向了自己的后腰。
“收起你们的小动作,若是比拔刀的速度,我若是说是这个世上的第二,还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不信你们可以试一试。”中村双手抱怀,语气依旧十分冰冷。
那刘三咽了口唾沫,指着钟罄道:“你们是见不到蛇姬的,而且我也不会说的,若你们想对她不利的话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果你们不想被喂了毒蛇的话。”
从对方的语气中,钟罄听出了他对这雷丝绒的惧怕,摸着下巴,他的人便慢慢的向对方靠拢了过去。
“那是我们的事,可是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的朋友的刀,未必比不上那些毒蛇。”钟罄冷笑着开始威胁起了对方。
那男人脸现惊愕,但很快又得意笑了起来,因为他分明的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嘶嘶”的声音,看向门口,一群毒蛇正匍匐着爬进了院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