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当看到床上的那人后钟罄差点失声喊了出来,刚刚佩兰透过窗户看到的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钟罄同去岛上的金虚道长。
此时,他整个人的身上已全都是被毒蛇咬过的痕迹,身体的颜色也已经发青,看起了毒已入了五脏六腑。
钟罄有些动容,瞪向了一旁的雷丝绒怒吼道:“好啊,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这金虚道长与你有何仇怨,你竟然将他害成这个样子。”
雷丝绒却显得很是委屈,立马摆起了手解释道:“钟罄,你误会了,这老道身上的伤跟我并无关系。”
钟罄哪里肯信,冷哼一声指着金虚道长的伤口道:“这明明就是毒蛇咬的,况且刚刚佩兰在窗户外面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听到钟罄的指责,雷丝绒更加急了,脚不断的跺着,但却说不出话。
玉梅见两人争持不下,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了钟罄跟前道:“钟罄,你真的误会我家主人了,刚刚佩兰妹妹在外面所见的是我们养的药蛇,当时正在为这老道吸着体内的毒血。”
钟罄还是不信,气呼呼的瞥了玉梅一眼道:“那他为何会在你们这里,身上的伤又是如何造成的?”
玉梅看了床上的金虚道长一眼,随即将其的一支胳膊抬起,顿时整支胳膊上的伤口全都清楚的映在了钟罄的眼前,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伤口,钟罄只觉一阵恶心。
“你这是要表达什么?”钟罄捂嘴说道。
“哼,还亏江湖传言说你什么智慧过人,我看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这次说话的是刘三,他抱着一对胳膊嘲讽的对钟罄说道。
被刘三这么一说,钟罄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再看那些伤口他才明白刘三的意思,因为金虚道长虽然身上的伤口不少,可是皆已结了痂,看来有些日子了,若是雷丝绒想要害他的话,他早已该死了,根本没有必要弄到屋子里来,心里想着,钟罄也默默的点起了头。
“现在明白了?”看到钟罄的样子,刘三没好气的问道。
钟罄又是点了点头,道:“那他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当日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看到万蛇坑中有一个人的骸骨,那又是谁的?”
雷丝绒叹了口气,指向了金虚道长道:“你可知道虽然我们养着许多蛇,但是这些蛇基本上却是由我们喂养的,除非是有人要硬闯这里,否则平日这些蛇也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前些日子本来刘三去万蛇坑喂养众蛇的,可是岂止却发现这老道正被毒蛇撕咬着,所以刘三变救了他回来,至于你所说的那具尸骸,我可以告诉你,那只是一个外面的普通村民,是我们的愁人想以他吸引众蛇的注意力,所以丢下来的。”
说着话,又回到了那五行教的身上,钟罄咬着嘴唇,眼睛也紧盯着雷丝绒,此刻雷丝绒的脸又已经煞白了,似乎每次一提到五行教,她的反应都是如此。
“到底那五行教的教主是谁?他们的老窝又在哪里?硬闯这里又是何目的?”钟罄一股脑的问道。
雷丝绒顿了顿,苦笑了一声道:“教主我并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样子。”
钟罄不解,挠了挠头道:“那为何你要说他是魔鬼?他又为何要杀你呢?”
雷丝绒又叹了口气道:“因为我的义父,也就是这万蛇冢的主人,他本是五行教的原木圣使,只因为看不过那魔鬼无情的杀戮,所以才逃出了五行教自创了这万蛇冢。”
钟罄还是不明白,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那本是你义父的事啊,为何又要牵连到你的身上?”
雷丝绒显得很是苦恼,又是哀叹了一声说道:“那只因为我的手里有着一件打开五行洞窟之一,也就是土之穴的秘宝。”
“秘宝?”钟罄眯起了眼睛。
雷丝绒自然知道钟罄是不会明白的,沉默了一会,她突然扭动了金虚道长床头的一盏油灯,立时墙上就出现了一个一条通道。
“这里还真是机关重重啊。”看着眼前的场景,钟罄苦笑着说道。
路很长,不过却不复杂,走到尽头的时候,是一张很小的桌子,而桌子上放着一根木棍,上面雕着一堆钟罄看不懂的纹饰,雷丝绒恭敬的磕了几个头之后,才缓缓的将那根木棍拿了起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五行秘宝?”钟罄指着木棍说道。
雷丝绒点了点头道:“没错,你别看它不起眼,可是却是打开土之穴的关键之物。”
钟罄不觉好笑,接过这根木棍上下打量了一翻,却还是看不出这小小的木棍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那魔王要争夺的就是这个东西,他的目的是要那五行秘宝了?”钟罄问道。
雷丝绒点了点头道:“没错,本来最早的时候我们并没有那么惧怕,也是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直到义父出事的那一天......”说着话,雷丝绒的嘴角已开始抽动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义父是因为被他们害死了,所以才导致了你们至今不敢踏出这里?”钟罄正色道。
雷丝绒咽了口唾沫缓缓说道:“正是,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而且那个时候我还经常和义父到处去搜寻奇奇怪怪的蛇,直到有一天回来,义父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眼睛不停注视着入口处的那一棵大树,当时其实我也是看到的,上面赫然多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说罢眼睛看向了钟罄手里拿的木棍。
“就是这个图案了?”见对方的眼睛一直看着这根木棍,钟罄指着上面的图案猜测道。
雷丝绒道:“不错,就是上面的这个图案,自从看到这个图案之后,义父就再也没有笑过,而且还会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有一日早上,他突然不见了,最终他的尸首被发现在了入口处的那棵树下。而且......”说道这里,雷丝绒突然停住了,身体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玉梅,你先带主人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解释。”刘三看出了雷丝绒的状态已欠佳到了极点,立马吩咐妻子将其带走了,待到已看不到雷丝绒的背影,他才继续对钟罄说道:“她是说不出口的了,因为老主人的死法太过惨烈了。他的脖子被一根长绳勒着,四肢都被斩断,胸口处压着一块十分大的石头,浑身湿漉漉的,看来不知在水中浸泡了多久,而那张脸则是被烤焦了的。”
听到这里钟罄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刘三所说的这些死法明明只用一种就可以结束人的生命的,可是对方偏偏用了五种。
“是为了造成五行杀人吗?”钟罄沉吟道。
刘三咬了咬嘴唇道:“不错,所以丝绒才会那么恐惧的。”
干咳了几声,钟罄看向了床上的金虚道长,他真的十分庆幸这金旭所受的不是此等苦痛,虽然满身都是伤口,但起码命还是能够保住的。
“后来呢?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这宝物的秘密的?”钟罄接着问道。
刘三道:“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后来在整理老主人的遗物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封信。信是他死前写下的,看来他也是很艰难的做了这个抉择,乃是抱着必死的心出去的。”
“信在哪里?我可不可以一观?”说着话钟罄不自觉的伸出了手。
刘三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将手伸入了怀中,随后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钟罄。
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也就看到了信里的内容,认真的看了一遍,钟罄不觉探出了声来,随后他转过身,对着中村一招手,将信展示到了他的面前道:“若是真的如这信上所说的话,那恐怕这所谓的魔鬼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钟罄不解,摇了摇头问道:“为何这么说?”
钟罄轻咳一声,继续指着信解释道:“信上所说,这五行教除教主之外还有着五位掌教使,而五位教使的居所又是十分隐秘,打个比方,刘兄的老主人木圣使一脉他们是负责建设土之穴的,在建成后由他们设下机关,所以最终他们只是知道木之穴和土之穴两个地方,而若是想知道其他的,便得通过一层层的破解,例如用我们手中的这根木棍破解掉土之穴的机关,然后会得到土之穴的秘宝,再用土之秘宝破解水之穴的机关,以此类推。”
“五行相克?”听到这里中村大呼道。
钟罄笑了笑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中村道:“那到底全都破解开之后的宝物是什么,信上有没有说?”
钟罄又将信翻看了一遍,随即脸色显出了失望之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上面没有写。”
来到正房的时候,雷丝绒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但是由于担心其再次受到刺激,刘三还是叮嘱钟罄等人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只不过钟罄想知道的东西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他现在要找雷丝绒问的事情乃是关于雾隐岛的事情。在听完钟罄所说的这个地方后,雷丝绒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这个地方你也不了解?”钟罄见雷丝绒面露难色。
雷丝绒摇了摇头道:“不是,只不过关于这个地方我想要听听你的见解,你确定你所说的雾隐岛是在海洋的中央吗?”
一旁的佩兰听雷丝绒这么一说赶紧插话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在那里待了二十年了啊。”
“不,不是二十年,是六年。”说话的是钟罄,此刻他的眼中带着笑,看向了雷丝绒,显然对雷丝绒的问题很是满意。
“难道到底是多少年你会比我了解吗?”佩兰有些急了,冲着两人怒吼道。
钟罄却是很淡定,微微一笑道:“虽然我没有你了解,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你原本记忆中的家已换了地方,就是在你六岁的那一年。”
佩兰沉默了,半晌后才说道:“难道你是指我六岁全镇出海的那一次?”
钟罄点了点头道:“不错,由于你们雾隐岛的外围全都是浓雾,所以出去之后,必定是看不清路,如果按照你所描述的时间来看,你们去到的另外一个地方起码有两个特征。”
“哪两个?”佩兰忍不住问道。
钟罄深吸了口气道:“一个是与雾隐岛的距离并不会太远,而且两地定是被大雾相连,另外一个则是,这个地方定是在陆地上,并非在海洋中心。”
“这也太过荒谬了,钟罄,你确定不是在跟我讲笑话?”佩兰已瞪大了眼睛,对于钟罄所说的,她真的一点也不信,这世间怎会有人连自己所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呢?
“不错,钟罄所说的确实没有错,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确实在陆地上,而且就在中原境内。”此刻雷丝绒也开了口。
佩兰简直被这两人搞得要抓狂了,叹了口气她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全是疯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当日接我们去雾隐岛的只有七条船,而除了我们七个之外,还有个欧阳睿,从那个时候我就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回去的,直到今天遇到雷姐姐我才敢说出这个大胆的猜测,看来我猜的确实不假。”钟罄打断了佩兰道。
雷丝绒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地方其实离我们并不算远,若是现在出发的话,应该有个两日也就到了。”
“到底在哪?”钟罄甚是好奇。
“雾都,重庆。”雷丝绒淡淡的答道。
“重庆?”几个人都是愣住了。
“没错,我敢确定,不过有一点,若是我随你们去的话,肯定会给你们添麻烦的,那个魔王肯定在盯着我呢。”雷丝绒勉强一笑。
钟罄已看向了中村,而中村也已明白了钟罄的意思,看来认识钟罄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这回麻烦又会落到自己的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