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河禄笑笑,他知道沙秀儿一定不会扔。
花万蝶一肚子火气,索性连美雪那里都不去了。
本来这两日在房内听着两个丫鬟讨论这次比武中的青年才俊,说到最后,自然剩下钟罄与美雪两人。
花万蝶脑中不禁浮现出两人的面庞,清晰的却是那个自己极为讨厌的家伙,毕竟他和钟罄有过接触,而美雪却很少。
望着窗外的月亮,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论怎么,这两个男子终归有一个人要做自己的丈夫,做那个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两者比较,她赫然现,她竟然希望那个该死的家伙赢得比赛多一点。
嗯,自己是想报复那个毒仙子还有那个在比武台羞辱自己的死丫头,花万蝶这么告诉自己。
用一生幸福报复?呵呵
花万蝶看着月上浮现出的人影,不自觉地想道,那个总是喜欢抬头看天的家伙现在同自己看同一轮明月吗?他看到的月亮上那道影子是谁?
于是,第二天花万蝶就找到他阿爷花九恒,要天竺送来的极品刀伤药,当然,她为美雪也要了药,可她的这些小手段,怎么会瞒得过花九恒呢?
这天竺刀伤药在整个江湖绝对属于无价之物。
于是花九恒笑眯眯的看着花万蝶:“蝶儿,懂事啦。”
那神情让花万蝶忍不住脸上一片潮红,在那身红裙的衬托下,娇艳欲滴。
“爷爷,你在看什么?”
“呦,我的小公主也会脸红了?”花九恒的语气颇似一个顽童,这天下能让他露出这幅神情的也只有他的这个宝贝孙女了。
“不理你了。”拿上桌子上的药,转身就跑开了。
只留下老人阵阵的笑声。
“把那个人的资料都拿给我,所有的。”花九恒没有说名字,可他身边从不说话的年轻人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
他很清楚花九恒要的是什么,要不他也不会有资格一直陪在老爷子身边。
“白兄,可好?”周佑依旧是那副打扮坐在白暮云身旁。
白暮云一笑:“周兄,我们两人还需要说冠冕堂皇的话吗?”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了两天,可仍是想不到白兄为何要弃权?”
别说你想不明白,我自己都没想明白呢。但表面上白暮云还是笑道:“哦,周兄也有猜不到的事情?”
“白兄方才还说你我二人不应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此时却又如此一问,可不厚道哦。”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白兄只管说,信与不信在下自有判断。”
“原因是,我也不知道。”白暮云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父亲还没有告诉他原因。
周佑眉头轻皱,想了片刻,说道:“唉,我信,不过可惜,此次拉拢不到花家只怕。。。”说到这里,周佑轻轻摇头。
白暮云不好说什么,他当然知道拉拢花家的重要性。
只得转移话题:“明教此次只怕是要反了。”
周佑点点头:“韦家既然浮出水面,明教不会等多久的,多则三年少则一年,明教必有所动,幸好此次方楚耀也败了,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对了,苏州城指挥使雷得海手上也有部份名单?他的资格应该没有呀。”白暮云有些疑惑。
“我来找雷得海之前也不知道雷得海手上也有名单,而且他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话锋一转:“不过,既然凌长运说有,那就一定有。”
“交给凌长运那家伙不会有问题吧?”白暮云对凌家公子那时相当的不信任。
周佑笑道:“凌长运是废物,可他老子白肖不是。”敢这么称呼当朝宰相、“齐肩王”白肖的也只有寥寥数人。“这件事,没有人敢搞砸。”
他周佑不敢、白暮云不敢、凌长运同样不敢。
三股朝廷势力竟然好像拥有同一个秘密。
“不提这个,周兄觉得此次比赛,那个钟罄与美雪谁赢得机会大一点?”
周佑摇摇头,这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那周兄希望他们谁赢?”白暮云说这话时眼里有难掩的笑意。
周佑怎么会猜不出白暮云的心思,他们两个斗得太久,可虽是如此,他脑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那张第一眼只能记住神情的绝世容颜。
第一次见她,稚嫩的脸庞上有生人勿近的冷漠、有任何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漠然、还有些满怀心事的憔悴。
周佑摇摇头,像是想要把这副图像赶出脑海:其实他一直想去看沙秀儿,可他没有去。
周佑站起身来直接说道:“告辞。”便转身走去,丝毫不理会白暮云望着他身后颇有玩味的笑容。
“弄潮,花影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出来了?”花铭的神色有些憔悴,这几日他有点累了。
花弄潮摇摇头:“没有,大哥,你说如果许家庄赢了怎么办?”
“哎,若是许家庄赢了自然是与其结盟了。”
“可他们的身份。”
“弄潮,在你看来是不是应该与明教结盟?”
“恕弟直言,明教既然敢如此张扬,自然有实力作保,何况在韦家浮出水面之后,若是方腊真能坐上帝位。”说道这里花弄潮没有继续说下去,帝位?多么遥不可及的两个字,可他方腊就是敢想。
花铭沉吟道:“你说的不错,明教筹备已久,机会是有的,这些年中原动荡,新皇登基不久,可是你觉得武当、少林等会置之不理么?明教不论输赢,都将是一场天下浩劫,受苦的只能是贫民百姓。”
花弄潮咬了咬牙:“大哥可以把那个消息放出去,我想各大派自然会有决断。”
天下百姓受苦,总好过自己遭殃,花弄潮确实这么想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他们身后还背负着整个花家。
“口说无凭,凭我花家一面之词,谁能相信我们?就算相信,我们就能阻止吗?那还不是帮助明教?那时我们花家就是真正的天下罪人了”花家知道的仅仅是这个消息,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很显然,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天下必乱。
花弄潮只能低头不语。
“你们两个想得太多。”花九恒伴着声音缓步地走了进来。
“父亲。”“叔父。”
“皇位哪有那么容易坐?若是依附明教,以花家实力不论方腊赢还是输,对花家而言都是弊大于利。”
“明教最多准备了几年,可朝廷呢?这消息少说有十几年了。”先皇呀先皇,竟然等了这么多年,真是好算计。
“至于武当,宋元祥那里你们不用说了,过几天我亲自上武当山去一趟。”他需要和张三丰商量商量。
“哦,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最近去查一查,苏州城指挥使和哪些人的交情过密,不论江湖人还是其他人。”这是花九恒今天才想到的。
花铭虽然不知道原因,还是点头应道。
明教院落。
“少教主放心,消息我已经传了回去,这件事教主自有定论。”
方楚耀躺下床榻之上,双目如炬:“美雪,总有一天我要你付出代价。”
明教右使杨无忧看着方楚耀的神情,笑道:“少教主不必担心,这次比武招亲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哦。”方楚耀不解,连同一直陪在方楚耀身边的明教左使斐让都面露疑惑。
“杨兄,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吊我和少教主的胃口。”
杨无忧却只是笑而不答,他是昨天才赶来花家的,所以他知道一些事情。
“耀好了之后,定请杨叔上翠微阁喝顿好的。”
杨无忧听到这话才笑道:“少教主很恨美雪吧?”
这是废话,论武功,美雪本应在方楚耀之下,可一上场,他的火龙枪就被美雪偷袭震脱手,而且那家伙出手狠辣,方楚耀差点死于他之手,如何不恨。
“少教主放心,不出几日,美雪必然会来求少教主,到时候,帮与不帮都是少教主一句话。”
说完一笑:“若不帮,美雪必死,他死了,这次比武招亲定然不算。”
“哦。”方楚耀听到这话,有些不解,可他没有问,他知道杨无忧想卖个关子,不过,他相信,既然杨无忧说了,那美雪就一定会来求他。
方楚耀苍白的脸色露出笑容:很期待呢。
十天,转瞬即逝。
看台之上,众人尽皆落坐,今日一战,不单单是比武招亲那么简单,它甚至可能左右今后江湖中的格局。
此战,无数人有无数个念头。
擂台之上,钟罄与美雪遥遥相对。
饶是花万蝶,掌心也隐隐有些汗水,今日,这两个男子有一人就是她的丈夫了。不论她喜不喜欢,也不论她愿不愿意,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像花九恒摸着她头发说的:“蝶儿,这是你作为花家独女必须做的。”
花万蝶知道,她虽骄横,但她知道什么是她可以做、什么是她不可以做的,她享受了花家千金可以享受的一切,选一个她不认识的丈夫并不是那么可怕,毕竟,所谓爱情也是慢慢产生的,能赢得比赛的人也都可以配得上她。
本来比赛开始前,她真的不在乎,是谁取胜,可现在,此时,坐在看台之上,她竟有种嫁给陌生人的惆怅。
花九恒就坐在她旁边,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看台,他需要看看他孙女的女婿到底如何。
“沙,你决定了?”美雪明知道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钟罄是他唯一的兄弟。
钟罄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剑举了起来,遥指美雪,白玉的剑身流动着温软的光彩,像云波无定。
随着钟罄手中剑的举起,美雪轻喝一声:“好。”旋即向前冲去,手臂挥动,九莲刀自上而下一刀劈出。
短匕似的九莲刀在空中爆出一道刀芒,五米之遥,一刀斩去,刀罡。
看台之上,众人皆面露惊色,小小年纪,竟能使出刀罡不由得在场之人不惊讶。
连特意前来观看钟罄的孙焕海天都面露讶色,要知道以刀御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最起码,震惊江湖的孙焕海天就做不到。
何况美雪的刀罡之气,一刀之下,空气撕裂,肉眼仿若可以看到空气被这一刀斩裂。
只有安儿河禄眼中有寒芒,凝神决第五层,他没想到美雪悟性如此之高,竟然自己领悟了第五层,以九莲刀为媒介将凝神真气引出体外。
这一刀,极罡至强,无人敢试其锋,这一刀,足以将任何人或物劈成两半,包括钟罄在内。
钟罄堪堪向一旁躲了过去,刀罡紧贴着他的胳膊斩在擂台之上,钟罄左臂的衣服被刀气撕裂,为了防止被破坏使用极品里石的擂台,也被这一刀斩出一条豁口。
整场比赛,从没有被破坏的擂台场,此时被破坏,美雪这一刀之力可想而知。
钟罄在躲过这一刀之后,向前冲去,剑出。
交手,十数回合。
连花万蝶都能看出来,钟罄的剑虽然还是一如从前的诡异,可少了些东西。
他赢不了美雪。
安儿河禄摇摇头,美雪本就占了优势,钟罄身上的伤太多,这几日根本不足以让他将伤势养好:屯煌美雪致命的一刀、空禅震破伤口的真气珠、幽百鬼的铜币甚至于花万蝶的那一鞭都没有完全愈合过。
最主要的是,钟罄的剑是杀人的剑,若是他不想杀人,那他的剑就失去了灵性,虽形似但神早已不再,此战,必败。
只有沙秀儿在这时看向了看台上的百晓生,在钟罄败局显现的时候看向别人。
昨天下午,那个人找过哥哥,他说了什么?
钟罄一剑刺出,依然被美雪躲过,他了解钟罄的人,同样了解他的剑。
杀了沙?还是将他击下擂台,美雪已经胜卷在握。
可就在此时,那一剑没有收回,轻轻的一划,一道血口溅射而出。
美雪受伤了,虽不重,可他震惊异常,他的震惊不是因为他受伤了,而是因为钟罄竟然没有用刺。
场下几人,也都显得有些惊讶,场上这个男人,每次出手都是刺,竟让他们都以为这个男人仅仅只会刺了。
就像一个人他出一个街口总是往左走,可有一天他突然向右拐去,人们难免会有些吃惊。
“你是诡剑?”百晓生说话很直接,虽是问句,但却是极为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