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爱我？”
“嗯。”
“我为你挡住妖界所有流言蜚语，我为你放弃争夺妖王之位，我为你心甘情愿的给凡人做事，我为你愿意献出所有妖力成为凡人，成为妖怪们唾弃的对象……”
“因为你是凡人，我还曾憎恨自己为什么有那么长的命，不能陪你生老病死……”
妖之棠说不下去了。
“算了。都算了。”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再次绝望的闭上双眼，长而浓的睫毛被泪水浸湿，但她再也没有泪水流出来了。
这一次，她脸上的神色不再是那么痛苦。
苏景阎以为是她想通了，他好声好气的劝道：“你是妖界最尊贵的公主，你想有什么就能有什么，你有无限的生命，还可以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
“你就当我是个生命短暂的凡人。以后，你就当我死了，自己过的开心点……”
苏景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妖之棠毫无反应。
她静静的靠在冰冷的铁树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张脸上，如初见她时那般冷艳绝美。
她不因为苏景阎的无情而生气了？
她放弃苏景阎了？
她不会再爱苏景阎了？
苏景阎心里空落落的，胸膛里面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子掏空，什么都没留下。
“……之棠。”
苏景阎第一次唤了一声妖之棠的名字。
“……”
回答苏景阎的，只有一片寂静。
苏景阎察觉到不对劲，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抓住了妖之棠的肩膀摇晃着，“之棠！之棠！！”
“之棠！！！”
听到动静，结界外的苏伶伶二人立马撤下捆妖索。
妖之棠的身体，就像是一片干枯的树叶，无力的垂下。
苏景阎逃了那么久。
终于敢正面妖之棠，终于把她拥入怀中。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啊！！！”
“啊！！！！”
……
……
苏景阎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兽类一样，只知道嘶鸣吼叫，用这种最坦白的方式，发泄着心里的疼痛。
但这样并不止痛。
苏景阎将额头抵在妖之棠冰冷的额头上，泪水落在心爱的人的脸上，他这个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爱一个人。
……
不知道喊了多久，哭了多久。
……
最后，苏景阎抱着冰冷的妖之棠瘫坐在地，眼神一如之前的妖之棠，空洞又冷漠，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我明明是为了她好……”
苏景阎喃喃自语。
“她是妖界最尊贵的公主，怎么就死在了这里……”
“她明明有那么长的生命……”
“我想让她过得好，可她为什么过得不好……”
“之棠……”
“之棠……”
苏景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回想自己这些年下凡做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苏夫人对她好，但他没救她，她死了。
他对小苏伶伶好，但他救不了苏伶伶，她死了。
现代的苏伶伶没有记忆，他见死不救。她死了。
让苏伶伶在三岁半活下去，他费尽周折，演十几年的戏，利用了身边所有的人……
然后遇见妖之棠。
他爱她，她毫无征兆的死在了他的怀里。
苏景阎哭着哭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我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