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遍这个男人靠不住的,你就是不听,硬是要嫁给他,如今弄成这般局面,也该是早有预料的事情,早知如此,你随便选一个男人都比他要强。
家里的,外面的,破事一大堆,如今隔着这么远,家里就是想给你撑腰都做不到。”唐晚意听着她的抱怨没忍住出了声。
“呵,撑腰?若是娘家顶用,就是隔着再远,那也得给面子。就我这娘家,哪能给我撑腰?
你觉得我嫁给他不好,那你可知为何这两年唐家在外的生意更好走动了?你大哥考不中举人,这么多年只考了个秀才,为何就在这两年能去衙门谋个师爷的差事了?
日后还能有希望做县丞,清河唐家也能从商户人家慢慢转向为官宦人家。还有底下的弟妹,说亲也能攀的上更好的亲事。
你以为这都是为何?你莫不是以为老天突然开眼了不成?这都是因为我!因为有我这个嫁给了知府家公子,出了嫁的姑奶奶!
我做小伏低的在秦家,努力笼络住秦愈的心,这才会有唐家如今的大好局势!我哪里能靠的住娘家?只有娘家靠我的份!
所以我才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哪怕心里恨极了,哪怕厌恶极了,我也只能强忍着,熬着......”唐晚吟咬住了嘴唇,眼眶通红。
她若是有个得力的娘家,又怎么会面对如今的这种局面,她嫁给秦家是高嫁,所以人家轻轻松松的就能拿捏住她。
唐晚意回想起家中的一切事迹,喉咙中哽住了一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令月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了抚唐晚吟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们面前不用这么憋着,哭出来了,这口郁气也能散掉一些。”
刚刚唐晚吟在说话的时候,她趁机给她把了个脉,如今她这副样子,最主要的原因是郁结于心,还有早产伤了身子亏空也没调理好,这才会如此。
唐晚吟蠕动了一下嘴唇,看着令月的眼睛,再也憋不下去了,直接抱住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唐晚意别过了身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又是心疼又是无能为力各种纷杂的情绪充斥在心里,让她难受极了。
唐晚吟哭了好一会儿,哭的双眼通红,肿的跟桃子似的,脸上的妆也都哭掉了,令月把自己身上的帕子都贡献给她了,这才抽泣着停下。
哭掉了掩饰了一些的妆容后,唐晚意奇差的脸色再也遮掩不住,这么打眼一看都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似的。
唐晚意看着她如今的脸色,神情更是阴郁了几分。
“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令月前所未有的温柔,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喝,顺顺气。
只待她喝下后这才说道:“我刚刚给你把了脉,你这身子可太差了些,主要是郁结于心,日后对那些破烂事,你看就看了,万不可上心让自己伤心,主要损伤的还是自己。
有什么不好对外人说的话,你跟我和晚意姐说就是了,我们两个都不是外人,只会帮你出主意,也不会看你笑话的。
还有,你早产应该月子也没坐好,如今身体亏空的厉害,我待会给你开几副药,你让人去抓了药来,按时吃着,好生调养调养。”
她刚刚给她倒的那杯茶,顺手给放了颗洗精伐髓丸进去,应该也能改善一下她的身体,不然照她现在这么下去,怕是都没几年好活了。
“令月,很严重吗?”唐晚意连忙问道。
令月认真的点了点头:“很严重,再不好好调养的话,会有碍寿数,到时候就是有再多的不甘心和后悔那可都已经迟了。”
她不说严重一些,怕是都不会让她重视起来。
唐晚吟吓了一跳,立马点头如捣蒜:“我听你的,以后一定不轻易生气,也会好好吃药调养身体。我要是气死了,那岂不是正如了那些贱人的意了!”
令月见她重视起来便放心了一些:“这就对了,什么都没自己的身体重要,你说你家不方便去,那有时间的话,你带着你儿子出来给我看看吧。
我弟、妹虽不是早产儿,但是是难产出来的,当时都很是体弱,差点都没命了,如今也养的好好的,壮实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那些大夫说的是药疗,孩子太小了,弄不了这些,我这边是食疗法,看了之后我给你开药吃,孩子喝你的奶水自然也是能吃到的。”
令月看她沉默了一下,想起什么,又说道:“开给乳母也是一样的。”
差点都忘了,大户人家中都不是自己喂奶的,都是有专门的乳母伺候。
“大夫说小平安体弱,最好不要轻易带出门,怕起了病......”唐晚吟皱起了眉头,因为孩子体弱,就给起了个平安的小名,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大名还没有起。
“要不,明日令月你过来一趟吧。如今你也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要是去了,受了那贱人的气了的话,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为了儿子的健康着想,唐晚吟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从小平安出生,这京城的大夫都看了个遍,全都是一样的说法,说只能好生养着,未来只能看命数了,为此,她不知道在夜里哭过了多少回。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身为母亲她实在是不想放弃。
“我现在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乡君,她若是敢冒犯我,我就替你好好的出口气!”令月安抚道。
唐晚吟这才想起令月之前被封乡君的事情:“我都给气糊涂了,把这事给忘了。令月你可真厉害,之前听到你研发出了新的农具被封为乡君的事我可高兴坏了,后来知道你居然还是那位瑜先生,我真是太佩服你。”
她若是有令月的这般才能,之前也不用想着用亲事去实现自己想要达到的地位,只能依附着男人。
“你再夸我的话,我可都要脸红了。”令月嗔怪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是了。”唐晚吟立马软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来,令月看着稍微恢复了些往日的神采。
唐晚吟的这门亲事,说不上她的选择是对是错,只不过一切都是她自己所求的,作为朋友,过多的事情可能参与不了,但是帮忙保证她们母子平安这点小事还是能去做到的。
三人撇开了那些糟心事去,又似以往唐晚吟还未出嫁时一样,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像是再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