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都还没看清周围什么环境,楚禾和姮窈就出现在自己身旁,看到她们身上的灵气波纹,笑道:“铁子,你这传送符挺好。”
楚禾双手臂环抱于胸前,仰头道:“那是自然,也不枉我苦心钻研这几年。”
姮窈:“你自己画的?”
楚禾:“有一个不注意就要走丢的铁子,不得不早些学会画传送符啊;要不然,让我花灵石买,我怕我会哭出声。”
姮窈笑道:“我拿在秘境里寻的宝物,跟你换几张传送符,行吗?”
楚禾:“你要多少?”
姮窈:“能换多少就要多少,越多越好。”
楚禾:“你有病啊,要那么多传送符干什么?”
姮窈:“我又不会画,当然越多越好,万一我和念念走散了,也能用传送符找她嘛。”
楚禾原本以为她是要给元渊啊、师尊、师姐什么的,没想到是要用来找常念,非常大方的取出一沓递过去,道:“既然是找铁子的,那我这里有很多,你拿着用,不够再找我要。”
常念:。。。说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姮窈干脆利落的收起符篆,然后道:“走吧。”
楚禾:“你家元渊不是还没来吗?”
姮窈:“他要留在妖界,不跟我到处走了。”
常念:“你不跟他道个别么?”
姮窈:“不用。”
常念看她表情有些不自在,八卦之魂燃起,凑过去问道:“怎么,你们又闹别扭了?”
姮窈身体一僵,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常念:“之前在元辰秘境山上等铁子,你昏睡时,他跟我闲聊时说过几句啊。”
姮窈:“他说什么了?”
常念:“没说什么特别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楚禾凑到她的另一边,道:“有情况!”
姮窈受不住两个吃瓜群众的热情,最后支支吾吾说道:“他跟我表明心意了,我,我现在心里乱的很,所以暂时不想见到他。”
常念、楚禾做着古怪的表情,长长的“哦~~~”了一声。
出了秘境的元渊,没有看到姮窈,找在场的妖修问,刚好是狼卓,狼卓咬牙扛住元渊身上的大妖气息,道:“小的没注意。”
元渊又去问别妖修,狼卓紧紧地看着秘境出口,直到最后秘境彻底关闭,都没看到常念的身影。
狼卓看着花豹·蓖,问道:“蓖叔,你说常师傅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没看到她出来呢?明明我记得她就跟在我们身后的啊。”
花豹·蓖:“刚刚我有看到和她一起的那两个女修,在出口那里一闪而过,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是却没有小常的身影。”
狼卓:“难道她出了意外,被关在里面了?”
花豹·蓖摇头,“我看她的那两个同伴的神情,不像是她出了大事的样子。”
猎虎·吉:“那她到底去哪儿?”
和常念打过擂台,受过常念照顾的妖修们,对她不见了的这事,耿耿于怀了许久;
直到多年后,听闻有个人修,喜欢到处闯秘境、洞府,每次都只收获了一块墙皮,或者一块地板砖后,严重怀疑那个倒霉催的人修是常念;
但想要跨过妖界和人界的结界壁垒,亲眼看看那个人修是不是常念,确定她还活着与否,必须要有炼虚期修为才能跨过。
等到狼卓他们修炼到炼虚期,跨过结界壁垒后,才听闻她去了神魔古战场,最后飞升了,硬是都没再能见到她,跟她说一声谢谢。
这些事常念不知道,此刻她跟着楚禾和姮窈,一起准备在一棵古树下休整,不曾想它树根下居然是镂空的,踩到松软的落叶上,掉入它粗壮的树根漏洞里,坐着一路滑入深坑之中。
楚禾和姮窈有灵气附体,但常念却是干巴巴的用屁股在和凹凸不平的地上摩擦,最后忍不住喊出声:“噢~我的屁股呀~”
。。。。。。
三人结伴同行,常念要么在无限循环掉坑、偶遇洞府、闯各种大中小型秘境,等楚禾、姮窈,寻楚禾、姮窈,寻的路上捡一捡古老的本体碎片,偶尔再救一救被困的楚禾、姮窈。
要么就是在和接了悬赏令的散修们拼剑招、比刀法、赛暗器,除了杀人以外,五花八门的啥都有,日子过得丰富多彩,有滋有味。
由于重复次数太多,以至于斡州大陆的修士们,在洞府或者秘境中遇到常念,众人都有一个无言的默契,不用管她,她反正只会抠到一块墙皮,或者一块地板砖,最多扛走一根裂痕斑斑的旧柱子。
散修联盟的散修们,居然还以能在常念手下走过几招,作为谈资;
几乎没人不知道她从来不会打杀人,最多把人打得亲娘都认不出,只要在她同伴没追上来补刀之前,就可以和她对打、练招,每次和她打过之后,感悟和进步都非常大。
这事儿让楚禾笑称:“铁子就是一块行走的‘磨刀石’。”
姮窈和她们朝夕相处几十年,都会语气随意的调侃道:“我们三个人,就属念念的人脉最广,到哪儿都有人认识她,给她几分薄面,住客栈都能不给灵石的程度。”
常念对此,无语扶额,也不知道哪个环节不对,混成了这样;
倒是有个意外之喜,就是有人发现了什么未知洞府或者秘境,还会费尽心思的找到她,请她跟着一起去,只需要最后如果遇到危险,常念能将他们活着带出来就行。
常念是个很在意契约精神的人,只要答应了人家,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办到;当然楚禾和姮窈是一定会跟着一起前往的。
这样的历练机会增多,让姮窈这个入金丹期不到百年的修士,有了要结婴的趋势。
三人原本还在计划,庆祝来斡州大陆百年呢,没想到姮窈在这时,收到了鸿枫长老的传音符,大致意思是:天莺要和温荼举行结契大殿,让她务必回去参加。
楚禾摸着下巴,道:“你师姐要结道侣,为毛是你师尊在通知你啊?”
按照现代人的思想,年轻人结婚,结婚请柬,好像是年轻人自己写,自己发,除非是长辈的亲戚或友人,才是长辈发的。
没结过婚的常念表示,对这个不是很了解。
姮窈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道:“不知道。”
以前没有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行走过,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自己做决定,是何种感受;现在体会过这份自由后,再次回到那个只需要按照被人安排走的日子,姮窈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抵触情绪。
看到她情绪不高,常念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劝她,楚禾神情厌厌的,道:“还说我们一起庆祝修行百年呢。”
姮窈担心自己不准时出发,师尊可能要亲自来抓人,不得不提前庆祝一番,三人去猎了一头獠猪兽的幼崽,敞开肚子吃了一顿烤乳猪,便启程回宗门。
姮窈走了后,楚禾打算去最南边寻一寻传说中的仙岛。
结果飞舟在海上遇袭,楚禾失踪;常念在海上漂了半天,实在忍不住,直奔滕家所在地而去。
因为几十年的磨刀石当的很称职,到了滕家的蓁屿城,好些人都认出了她。
随意问了问蓁屿城有没有什么热闹事,他们非常热情和她聊了起来。
一个络腮胡的大汉最先说道:“你要说热闹事,就不得不说到滕家了。”
常念向其倒杯茶推过去,问道:“大哥,怎么说?”
“滕榕彦刚刚正式成为滕家的家主,因为新旧家主交替,这几天正在购买新的仆人。”
“任家嫡次子和滕家嫡女的婚约将近。”
“滕家嫡女好似在秘境中灵根受损,正四处寻找灵丹医治。”。。。
茶都喝了三壶,听完他们的话后,常念在脑海中整理完毕,得出了一个特么狗血的剧情。
根据之前楚禾跟自己说的,滕家前段时间已经在跟她示好,追杀她的人少了很多,还不等她打探到什么内幕,她就在海上出事;
现在家主换人了,曦禾的灵根受损,婚约将近,作为婚约的另一方任家,不得不提一句,斡州大陆谁人不知道,任家虽然守着一条中型灵脉,富的流油,但家中的子孙修炼资质都不佳,这点刚好和滕家互补,两家历来都有联姻的传统。
所以她们是把楚禾抓回去,先押着她给曦禾治灵根,然后替嫁到任家,反正说的滕家嫡女,楚禾刚好符合这个条件,这故事咋看咋熟悉啊。
其中还有人问常念:“常念仙子,你这次怎么是一人来这里?楚禾仙子和姮窈仙子没与你同行吗?”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大毛病,毕竟之前几十年三个人秤不离砣的形象,深入人心,有人看到她独自一人,自然可以这么问上一句。
常念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回道:“没,她们都有私事要办,让我随意走走,等她们办完私事,便来寻我。”
在和那些人闲聊之后,常念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看样子滕家这份热闹还得要些时间,我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之前三个人是哪里热闹走哪里,听到她这么说,没人觉得有何不对;
常念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驾着飞舟离开,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水遁,回到蓁屿城。
改头换面后,就去围观了滕家招募仆人的现况,经过她锲而不舍的蹲守,发现招进去的全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
常念:。。。所以这些人是安排给灵根受损的曦禾的仆人?看样子她的灵根不像只是受损这样简单啊。
看完招募现场,常念在路边买了一个大肉饼,边走边吃,青木传音道:“姐姐,我们真不去滕家找楚禾姐姐吗?”
常念摇头,道:“我们出海之前,你们也都知道铁子是怎么和我说的,让我在海上等她,她办完事就来找我们;但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偷摸到这里藏着。”
青木:“他们真要对楚禾姐姐不利的话,怕是也会想要除掉你;这是水哥哥说的。”
常念狠狠地咬了一口大肉饼,道:“对呀,我就是担心他们在海上不方便对我动手,我自己特意跑到他们家门口了;结果我来溜达一圈,独自一人驾飞舟离开,都没人来找我麻烦,这办事效率,真是愁死我了;他们要是对我动手,这样我也有理由去找楚禾不是,可惜,不如我所愿。”
青木:“姐姐,你说楚禾姐姐,到底想要如何对付滕家啊?她现在是金丹期巅峰,和滕榕彦的化神期、合体期的滕家老祖的修为相差甚远;如何能取胜?”
常念听这话就知道是清洛让青木转述的,道:“答案就在金丹期巅峰这里面啊!”
青木看了一眼身旁的清洛,直接道:“不懂。”
常念看了看手里的肉饼,道:“结婴雷劫!加上轻锦和綪缡重修一回,也要渡劫,所以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滕家的人正面刚。”
青木:“所以楚禾姐姐让你在海上等她?”
常念:“对呀,估计是害怕我像上次她们的结丹雷劫那样,离得近了,一起被罩里面劈个半死吧,所以让我离远些。”
青木听到这话,语气中带上了急切,“那姐姐怎么还来这里?我们回海上去等吧。”
常念:“青木啊,我不亲眼看到铁子渡劫成功,心里不踏实;而且就我绕着滕家宅院转了这么多圈,相信我,他们家的结界非常厉害,只要铁子将雷劫引到那个宅院上,结界在破损之前,雷是一点儿也跑不出来,就像是他家地下灵脉中的灵气一样,跑不出来一丝丝。”
咬下最后一口肉饼,语气说不出悲喜的叹道:“有时候做事留一线,或许真的是在给将来留个一线生机。”
滕家地下暗道中,楚禾正被定神针钉在绝灵木上,动弹不得。
最先下来的是卿嫣,看着这个让自己险些生出心魔的女儿,笑的开怀,“你若是识趣,直接回到凡俗界,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
楚禾艰难抬头看了一眼卿嫣身上灵气的转变,又垂下头没再说话。
卿嫣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爽快,“当初我不带你到斡州大陆,以为你资质平庸,没想到你丹、符、阵、器、法全修,让我被世人取笑至今,不过没关系,这个笑话很快就要终结了。”
楚禾这回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全然当她在放屁。
卿嫣见她这般不理睬自己,好像自己在唱独角戏,顿时又气愤不已,一甩衣袖,楚禾脸上多了一道血印,厉声呵斥道:“别装死,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心甘情愿让我拔出你的灵脉给你妹妹,别逼我下狠手。”
楚禾嘴角淌血的看向暴怒的卿嫣,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的淡漠,道:“求你别再给我机会了,让你道侣来拔,我就在这里等着。”
卿嫣:“你想使苦肉计,求他饶了你,休想。”
楚禾笑了,笑的非常张扬,“苦肉计?他也配?实话告诉你,我在凡俗界找到了当年和你神魂交融的那个人,”
卿嫣:“你给我闭嘴!”
楚禾根本不受她的尖叫阻拦,继续说道:“你想知道是谁吗?只要滕榕彦来拔,我绝对不反抗。”
“是吗?”一个男声从墙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