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醒来这事,对于常念来说,是件大喜事,可现在姮窈还没找到,也不好找人来庆祝一番;当天只是把楚禾背回了半山腰的房子里。
楚禾向前来看望她的亦淳峰主说要回冠阁,亦淳峰主让楚禾在的丹峰上再养养,
楚禾:“多谢亦淳师父,只是我待在这里,还得麻烦师姐们照顾。”
“反正我现在已经醒了,要不到几日时间,便能痊愈,铁子又没事,让她照顾我就好。”
亦淳:“小楚啊,黎宥她们都是你的同门师姐妹,不用那么见外。”
楚禾笑嘻嘻的说道:“亦淳师父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并不是见外,主要是我见不得铁子天天闲的到处拉人胡扯。”
亦淳淡笑着看向站在楚禾身旁的常念,看她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浅笑,对于楚禾说她的话,神情淡然完全不在意;
知道楚禾孤傲,只允许这个人靠近,便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可以闭关,稳固一下元婴初期的修为。
常念背着瘦瘦的楚禾回到半山腰的院子里,将她放到院子里的躺椅上,然后说去给她铺床,就她现在脖子以下高位截瘫的样子,打坐修行怕是办不到。
楚禾却喊住了常念,道:“那么麻烦干什么?上次你不过就躺了两天吗?我这两天就跟你一起躺嘛,省的到时候你还得手洗那些床单被套。”
常念:“嘿嘿,主要是我用不了清洁术,心里就有种清洁术弄不干净的感觉。”
楚禾:“法术的本质是灵力,灵力清洁可是深层次的清洁,肯定干净的,可你就是有心理障碍,跨不过去。”
“你先过来坐下休息一会儿。”
看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孤零零的感觉有点儿惨,常念转身搬来矮桌和小板凳,然后又拿来果盘和坚果、炒货,最后还搬来一个小炉子和茶具。
楚禾就看着她一趟两趟的跑,等到常念坐到小板凳上后,调侃道:“我让你坐下来休息,结果你给我整了个围炉煮茶,果然是对生活有热情的人啊,一下子幸福感都出来了。”
常念手上动作不断,嘴上回道:“哈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可是很少有这样坐下来看云卷云舒的时候,得把握住难得的好时机才行。”
楚禾认真一想,好像也是,以前为了不被禹什带进沟里搞死,后来为了扳倒威胁自己的滕家,天天都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最大努力不过是陪常念吃顿饭而已。
想到这儿,楚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铁子,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感觉我欠你的命,几辈子都已经还不完了。”
常念摇头不赞成她这话,道:“乱讲,这次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跟我可没多大关系。”
楚禾:“我可没乱讲,本来我打的主意是干掉她们一家,便开启逃亡天涯的日子;结果你却帮我喊来了宗门的人,让我现在可以自由自在的坐着看你煮茶。”
“自由被我视作第二生命,你让我不用被迫逃亡,这不是又救了我,是什么?”
常念伸手给她喂了一颗灵果,然后自己吃了一颗,道:“我跟你道歉,这次自作主张叫了宗门的人来救你。”
楚禾摇头,道:“怎么会怪你,我,”
常念没让楚禾把话说完,打断道:“我知道你我之间的情谊,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一听我的解释。”
楚禾:“我真的不会怪你,你这么做肯定不会害我的。”
常念:“我知道上次展纪师兄的事,你心里受的伤一直都没好,当然我也不会说让你放下之类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并没有觉得你有什么错;只是我俩和滕家之间,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威望的差距都很大,就算我收集了所有他们追杀、迫害你的证据,但这个由我拿出来说,与由宗门出面拿出来说的区别,是很大的,能达到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楚禾:“你还收集了那些?”
常念点头:“嗯,你曾经没炼制成功的留影石,我也有用到,只是没有声音只有影像,让滕家还有狡辩的余地。”
楚禾:“铁子,你这是闷声干大事啊,我都不知道你还留有这一手。”
常念:“本来我是想借你送姮窈的那个神器的,但我又不好开口,毕竟你也没跟我说你的具体计划,我只是在未雨绸缪罢了,便只用你的那个留影石。”
楚禾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担心铁子用什么和宗门做交易的事,并没有发生,她的心情轻松了很多,终于有了心思追问,“所以你就只是把那些交给了宗门的人?”
常念点头:“对呀,那天你的四个师父都来了的,特别是你的砚启师父看到我的那些东西,憋笑憋的脸通红,我都担心他背过气。”
楚禾狂笑:“天呐铁子,你真的是太棒了,等我身体能动了,我一定要抱抱你。”
常念回过味儿来,眯眼瞥她,道:“怎么?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替你请来了宗门的人吧?”
楚禾脸上的笑容一顿,嘿嘿两声,结巴着说:“那个,就是,嗯,这个,”
常念又伸手给她喂了一颗炒板栗肉,道:“你是不是偷看买给我的那些话本子了?你看我身上有什么价值,是人家稀罕的吗?亏你想的出来。”
楚禾吃了香香甜甜的板栗,高声道:“谁说你没价值的?是谁?看我削不死他!”
看她精神比刚刚好了很多,常念的心终于能放下了些,然后又说道:“所以你别老想那么多,我是真的没有损失什么;这次赶来给你撑场子的人,我也都给你默默记下了;等你痊愈后,我就去把埋在冠阁下面的酒挖出来,你拿出送给人家表示感谢,知道吗?”
楚禾摇头,把头摇出残影,道:“那怎么行?谢礼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常念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头一仰,道:“哼,不是我鄙视你,你不可能找出比我那些灵酒,还能送到他们心坎上的谢礼,你信不?”
楚禾看她这么臭屁的样子,联想到之前丹峰师姐妹在她耳边说,常念变开朗了,现在走道上碰到,谁都能聊两句的事。
楚禾:“所以你之前到处拉人闲聊,是在打探那些人的喜好?”
常念点头,笑道:“还得是铁子你的脑子好用,一下子就知道我的目的了。对呀,我可是认真仔细打听过,他们喜欢的,想要的,欠缺的,我的灵酒都能办到哦。”
楚禾:“现在手动不了,只能口头给你点赞了。”
常念低着头剥板栗壳,说起另外一个话题,道:“你能醒来,真是了却我心中一大牵挂;接下来,又该考虑姮窈的事了。”
楚禾:“姮窈那傻子又怎么了?”
常念:“我单方面认为她失踪了。”
楚禾:“给我颗灵果。”
然后吃到常念味的灵果后,又问道:“展开说说。”
常念把自己这些时日以来,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楚禾,包括塔格说关于飞升的事;但说要带她离开这里的事没说。
楚禾被里面的飞升一事吸引注意力,“你说我们之前听过的飞升之事,都是假的?”
常念:“嗯,冠阁的人是这么跟我说的。”
楚禾沉默了许久,常念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后,道:“我其实是有点儿相信这话的。”
楚禾看向常念,道:“怎么说?”
常念看着茶杯里面平静的茶水,道:“以前在宗门里,我没怎么听到邪修的事,但是出去那几十年,邪修虽然不至于遍地走,但明显规模不小;而且颉家的那个复活血祭,不像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所以,我觉得冠阁给我说的那话,是真的。”
楚禾缓缓点头,道:“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我之前就在纳闷,鸿枫教的大徒弟明明没那么脑残,为什么姮窈能良善到蠢的地步,我可是记得当初跟着景柯的她,不是那样让人厌恶的蠢样。”
“据我所知,那些邪修的后台还不小;看样子他们这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呀。”
常念:“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楚禾:“你怎么想的?”
常念:“我之前只是默默关注,而且我总觉得掌门、长老,还有执法堂的那些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只是在想能做点儿什么。”
楚禾:“虽然那些上位者的视角跟我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但也不妨碍我们准备我们自救的东西。”
两人边吃边商量如何应对这件事;以至于当天晚上常念都没煮晚饭吃,因为白天吃多了,晚上不饿。
楚禾活动自如后,带着常念第一站去的是执法堂,常念以为撑死最多能见到明重,结果没想到接待她们的是莫?。
也许是知道楚禾来执法堂的目的,是为了给展纪送灵丹,反正他抱着原型的展纪就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展纪当场服下灵丹,就化出人形,莫?脸上的激动神情一览无遗。
常念微张着嘴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感叹:。。。和天才做朋友,我三生有幸啊~
展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楚禾师妹,对不住。”
楚禾的神情无比自然,好似已经将这件事放下了一般,淡笑着拿出一个丹药瓶递上前,说道:“师妹还要多谢展纪师兄的救命之恩。”
“这是师妹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展纪师兄能收下。”
展纪没接,楚禾就把丹药瓶轻轻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拱了拱手,道:“师兄们慢忙,师妹便不打搅了。”
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拉着常念便出了执法堂的大门。
莫?拿起桌上的丹药瓶打开一探,惊呼出声:“呀!”
展纪看向莫?,问道:“怎么了?”
莫?一脸的狂喜,说话时拿着丹药瓶的手指都在微颤:“是灵丹,明重有救了。”
展纪也是为之一振:“当真?”
莫?点头,转身朝着殿内走,边走边感叹道:“也不枉我昨日卜一卦,果然今天有好事发生。”
两人火速来到明重的房中,莫?将灵丹从瓶中倒了出来,然后把灵丹用灵力托着放到明重的头顶,灵丹飞速旋转,一缕缕灵气缓缓进入明重的身体。
这一过程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才将药效吸尽,而执法堂的长老们悉数到齐,在众人目光中,明重刷的一下睁开眼,喊道:“舒服~”
莫?上去就是一个暴扣,道:“臭小子,吓死老子了。”
明重挨了一击,抱头鼠窜,躲到长老们身后,祈求庇佑。
展纪说道:“看他这样,应该是好了,我还有事,就我先行一步,长老告辞。”
说完朝长老们拜了拜,转身出门,莫?瞪了一眼躲在长老们身后的明重,朝着展纪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莫?:“二师弟,等一下。”
展纪停住脚,转身看向追上来的莫?,没说话;
莫?:“你要去找楚禾?我跟你一起。”
展纪摇头,“我不去。”
莫?:“为什么?大家都是同门,这点儿小事至于吗?都过去这么久了,说开就好了嘛。”
展纪盯着莫?看了一会儿,把他盯的发毛,才说道:“你以后还是别再玩龟壳了,算盘更适合你。”
说完这话,展纪转身离去,莫?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恶狠狠的“切~”了一声,转身朝回走。
离开执法堂的楚禾和常念,把那天去滕家救她的长老们,一一拜访送上灵酒,最后才是她的四位师父。
等到感谢完那些人之后,天都快黑了,两人才坐上飞舟准备回冠阁。
冠阁经过御兽峰时,突然受到了灵力攻击。
楚禾稳住飞舟,常念探出神识,原以为是那个发狂的灵兽,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乔装打扮的鸿枫长老。
接着受到的攻击越来越凶猛,常念传音道:“是鸿枫。”
楚禾看了一眼地面上披着黑色斗篷,屏蔽修为和样貌的人,道:“我们走。”
她们原本想要逃开,不与他正面刚,结果鸿枫根本不给她们逃走的机会;化神期修士打元婴期,已经不是降维打击,直接是碾压之势,没撑过几息,飞舟就被迫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