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还没到炊事班时,安思粟和倪卉珺已经快到行政楼楼下。
楼上的副队长江国瑞几人,透过窗户,远远看到安思粟、倪卉珺的身影。他心里十分的清楚,这二人的去向和来意是什么。
当即,便对办公室里的安忆邦说道:“安忆邦,我瞧着你妹妹她们朝着这边来了!你下去处理一下吧!”
安忆邦:“是。”
等到安忆邦到一楼,第一眼就看到在门口登记的安思粟和倪卉珺。
安忆邦走进她们,安思粟看到安忆邦,问道:“安军医,是有事要出去忙?”
安忆邦摇头,“不是,我看你们过来了,所以下来接你们。”
安思粟:“接我们?”
安忆邦:“今天队长不在,副队长在忙,所以让我过来的。”
安思粟:“行,那我们先问问你,如果你说不清楚,我们再请队长答疑解惑。”
安忆邦:“放心吧!”
之后安忆邦带着安思粟和倪卉珺到他的办公室,先是让她们坐,然后给她们接了一杯水。
安思粟和倪卉珺在安忆邦那里,寻求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常念才刚磕磕绊绊的走到炊事班的院门口,也就是食堂的背面。
常念站在门口,喊道:“报告!”
屋里的人听到常念的喊声,陆续从后厨屋里出来了四个人!然后还有从院子坡上的菜地里,站起一个人。
菜地里的人看到院门口的常念,站起身,三两步就从坡上下来!
问道:“你是高磊分到我们这里的那个女兵?”
常念回道,“报告班长,是的。”
“那行,你先进来,跟我们班里的人,认识一下!”
常念推开院门,走进院里,对着众人敬礼,说道:“同志们好,我叫常念。”
站在她对面的人,依次对她回礼,道“你好,我是炊事员,负责红案的张茂。”
“你好,我是炊事员。负责白案的金竹水。”
“你好,我是给养员查俞顺。”
“我是炊事班二班班长兼饲养员陈书捷。”
常念也是没想到,这里挺讲究,不过,她第一反应还是记住他们的骨相和名字,张茂让常念记住的是他左手少了一小节手指的无名指。
金竹水的最显着特点是他说话的语速和音调,口音非常的重。
查俞顺是四个人之中,个头最矮的,长的最是纤瘦的人。
二班班长陈书捷,最年长,周身都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更让常念惊奇的是,他的左手,是机械手!
陈书捷:“欢迎常念同志,到我们班。你有养过猪吗?”
常念摇头。
陈书捷表情不变的说道:“没事儿!学一学,就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班的饲养员。”
指了指厨房对面的房子,“那里是我们的圈舍!里面目前有五头大肥猪!以后就交给你了!”
常念:“是,我会努力的!”
陈书捷:“行,让他们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了解一下,你的工作内容,时间安排!”
陈书捷说完后,就转身再次去菜地里忙活了!
之后常念在张茂他们的介绍下,知道她在炊事班的内容,非常的简单!喂猪和给张茂他们打杂。
又因为常念刚到炊事班时,他们正在为午饭做准备。常念只是跟着他们忙碌一个中午,等到战士们吃饭离开,她们一切收拾结束后,常念感觉这强度,真不比她之前在选拔训练营的差多少。
最后炊事二班的五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常念一个没忍住,吃了足足四碗米饭。
查俞顺看到常念这饭量,笑着说道:“小常,你肯定适合我们炊事班!”
常念:“为什么?”
查俞顺没回答,而是问道:“今天你第一次跟着我们,感觉怎么样?”
常念:“嗯,比我想象中的强度更大!”
查俞顺:“是吧!很多人来第一天,就被吓退了!但你却只是食量大涨,反而眼神坚定,完全没被吓怕!”
常念:“哦,有可能是人各有志吧!”
金竹水:“人各有志?谁会把炊事班作为自己的志向所在呢?”
常念:。。。比方说我呀!
查俞顺:“是呀!我们在别人眼中,我们不会直面炮火和战斗,我们的工作非常的简单,又安全!他们心里看不起我们,我们都知道;但要我说,也不是人人都能胜任这个岗位的。”
常念:“没事儿,他们也只敢在心里瞧不起而已!要是敢说出来,我敬他是条汉子!”
金竹水:“哈哈。。。大菜查看来真没说错,你的确是适合这里。”
常念忙着往嘴里扒饭,对于金竹水的话,淡笑不语!在还没做到之前,不用急着去承认,适不适合,待久了就知道!
吃过饭,自己洗自己用的碗筷!然后才是提着剩菜残渣,去看她这个新晋饲养员的饲养对象!
常念走进圈舍,圈舍里非常的通透、干净、大小不一的五头猪都在一个栏里,常念把猪食放在槽里,趁着五头猪都去吃食时,穿好防水服,水鞋,拿上工具,还有喷枪,清洗猪舍。
清洗完一边,然后把猪赶过去,再清洗另一边。
做完这些,常念走出圈舍,准备去问问,接下来又是什么安排。
结果在院中看到军医安忆邦,常念站定,敬礼,喊道:“军医。”
安忆邦回礼,“现在空了吗?我想找你聊聊。”
常念:“这我还需要问一下班长,才知道我空不空。”
陈书捷站在后厨的后门处,说道:“暂时没事,安忆邦找你,你去看看他说什么。”
常念:“是,班长。”
安忆邦跟陈书捷告别后,带着常念到了卫生所的诊室里,常念现在看到这个外科二诊室,心里都有些发怵!
安忆邦让常念在椅子上坐下,说道:“你别紧张,这次没有什么检测。”
常念坐下,没啃声。
安忆邦:“通过昨天的那些检测,你的诊断是‘创伤后应激症’。你以前知道吗?”
常念摇头,“没看过心理医生,不知道这个。”
安忆邦:“你被安排到炊事班,也是因为这个,那你知道吗?”
常念点头,“我猜到了!我知道我的心理测评做的不好。”
安忆邦:“你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们不想彻底放弃你,如果你有就诊的意愿,那我们准备对你进行心理干预治疗。你的意见是?”
常念:“我这情况能治?”
安忆邦:“可以试试!”
常念:“如果有办法,那我一定愿意接受治疗!”
常念欣喜若狂:“今天到底是好日子?不但能到心心念念的炊事班,如果还能治脸盲、路盲的!这么美的事,简直不敢相信!”
安忆邦听到常念的答复,说道:“我们也不敢给你打包票,一定能治愈!”
治愈?常念可不敢这么奢求,只要能比现在情况好点儿,她都非常知足!
常念:“不不不,治愈我不强求,如果能让我看到人,脑子里记的不再是一团马赛克,走路稍微有点儿方向感,我已经知足了!”
安忆邦听到常念这么低的追求,也是十分意外了。
安忆邦:“那你出现脸盲和路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常念仔细查看过原主的记忆,老实回道:“我开始上学前,大多数时间,一直跟着我爹在密林里生活,我很少和山下村里的人接触。我发现我记不清路,没有方向感,记不住人,是我上小学的时候。至于是因为什么?我没印象了。”
安忆邦:“这样呀!那我们真的只能努力,改善你的这个症状!治愈的可能比较小。”
常念:“是。非常感谢,能改善症状,我已经非常满意。”
安忆邦:“嗯,那我们先。。。”
常念从安忆邦的诊室出来,正好是深秋的晌午,太阳当空照,橙黄色带着毒辣的阳光,直直的从院墙上,照在卫生院的大门上。
常念站在阳光下,认真的感受着滚滚热浪,此刻她没觉得这秋老虎多么的毒辣,反而感到从头到脚的温暖。
“真好!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话说了没有半个小时,常念在毒辣的阳光下站军姿,欲哭无泪!真想收回半个小时前无知的自己,说的那句煞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