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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的举动,让提篮子的六桔被吓得丢了篮子。
六桔上前扶起七朵,面色慌张的问,“朵,怎么了?是看见什么,还是被蛇咬了?”
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七朵。
七朵捂着胸口,压抑那颗砰砰跳的心,声音有些哑,“洞里好像有个人。”
看向山洞的眼神有着惊骇。
拔开杂草后,淡淡一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一双苍白的双手映入眼帘。
似还有淡淡若无的血腥味。
饶是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吓,况七朵不是胆大的人。
没被吓晕,已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七朵的话,让六桔身子也哆嗦了下。
“二姐,我们喊爹去。”七朵镇定下来。
因只是匆匆一瞥,她未看清那人的长相,甚至连男女都不知。
那双手修长,可能是男人,但不知死活。
自己是没那胆子再去瞧,只有让老爹过来看看。
六桔害怕的点头,拉了七朵就跑,竹笋散落了一地,俩人也不去管了。
谭德金正在捆柴,听到七朵的话,面色一沉,十分后悔不该让女儿独自送东西过去,自己该陪着。
“你们别怕,爹去瞧瞧。”谭德金轻抚了下七朵和六桔的头发,温声安慰。
然后一手提斧头,一手拿了镰刀。向山洞走去。
七朵和六桔手牵手,忐忑的跟在后面。她们手中也各拿一根棍子。
到了山洞前,谭德金沉声喝道,“洞内何人,快出来。”
七朵与六桔紧张的看向洞口的杂草。
但等了片刻,洞内毫无动静。
“洞里人快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了。”谭德金再喝。
并拿了根长棍,从杂草丛间伸进去向里面捣腾,可依然没有声响。
但他感觉到棍子应该是戳在人的身上。
“桔,朵,你们俩站远些,爹进去看看。”谭德金微凝神想了想,吩咐道。
这个山洞是私藏东西的地方不说。在这发现人,不管死活,都该探个究竟,然后才能决定如何处理。
七朵不敢让老爹一人冒险,上前拾起那把镰刀,咬咬牙道,“爹,我陪您一起。”
乱跳的心现在平息了很多。要是真有狂徒什么,自己的身手还能抵挡一会儿。
六桔也提了棍子上前,“爹。还有我。”
七朵看着她,郑重的点头,一家人就该这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谭德金点头,“好。你们小心些,将草扒开。”
他声音很低,似怕洞内人听见。
七朵和六桔点头。
杂草被分开,清晨温暖的阳光从树缝间温柔的洒下,有几缕调皮的,正好斜照在洞口旁。
谭德金双手拿着斧头,小心的走了进去,七朵和六桔俩人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朵,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上次救六郎的温公子。”谭德金焦急的声音从山洞内传出。
什么?
温公子!
七朵忙拿着镰刀冲进山洞。
六桔虽然也好奇,可为了防万一,她依然守在洞口处。
山洞虽不大,但也能容下三五人,谭德金已点燃了洞壁上的松油火把。
就着火光,七朵半蹲下身子,向地上躺着的灰衣人看去。
虽然面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那位容貌出色的温公子。
“是温公子。”七朵忙应,并伸手去探温修宜的鼻息,还有呼吸。
“爹,他还活着。”七朵说。
“我知道。”谭德金点头,摸了摸温修宜的四肢,十分冰。
“温公子也不知在这洞里躺了多久,昨夜下雨,比平日冷了些,温公子肯定冻着了。我们得赶紧送温公子去看郎中。”谭德金一边脱着自己的薄袄,一边说。
“嗯,没错,爹,您看着温公子,我回家找四叔,让他将牛车赶过来。”七朵说道。
洞内有淡淡的血腥气,温公子肯定受了伤,要是让谭德金背着他下山,再去村里,路程太远了,还是这样来得比较快。
“成,那你跑快些。记住,将家里的钱全带上。”谭德金忙叮嘱。
“好。”七朵出了山洞,也顾不上和六桔说什么,飞一样向山下跑去。
经过沈家门口,郑婉如正巧从大门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何叔的马车停在一旁,看样子准备出门。
“七朵,怎么了你,慌慌张张的。”郑婉如拉了七朵,蹙眉,关心的问,并伸手为她拭去额上的细汗。
七朵喘了口气,见无他人,低声道,“伯母,我们在山上发现了受伤的温公子。我回去让四叔赶牛车去山上,送温公子去镇上看郎中。”
“哪位温公子?”郑婉如一时没想到。
“上次救六郎那位年轻的神医。”七朵答。
郑婉如立马想起是谁来。
“我正好去镇上,坐马车,速度快。”她瞬间决定。
七朵忙点头同意。
坐沈伯母家的马车最合适,速度快,且又不让谭家其他人知晓这事。
郑婉如快步走到马车旁,对何叔说了几句。
何叔点头,很快掉转了方向。
“七朵,快上来。”郑婉如挥手催。
“我还要回家拿钱。”七朵欲跑。
“傻孩子,我这儿有,快。”郑婉如嗔。
七朵想想也成,不再客气。上了马车。
何叔快马加鞭,很快到了山下。
不用多说什么。七朵带着何叔向山洞跑去。
“爹,朵回来了。”六桔在洞口向里面喊。
谭德金没想到七朵会这这样快回来,温修宜身上穿了他宽大的袄子,洞内还生了火,十分暖和。
谭德金伸手去抱温修宜。一动不动的温修宜,忽然身子动了动。
“温公子,温公子,你醒了吗?”谭德金忙唤。
温修宜惨白的唇动了动,似要说话。
“爹,温公子醒了嘛。”七朵在洞外听到谭德金的呼唤声,忙问。
谭德金摇头,“没。只是方才身子动了动。”
“坐沈伯母家马车去。”七朵简短说了下。
谭德金也不多问,抱了温修宜出洞口。
“送我去枫林堂。”温修宜忽然吐出几个字,声音很轻。
七朵他们没听到完整的话,只听到‘枫林’二字,再次追问时,温修宜又晕了过去。
七朵想了想,说,“爹。温公子应该说得是枫林堂,上次他让咱们给六郎贴敷时去枫林堂。”
“好,那咱们就去枫林堂。”何叔点头。
出了山洞。七朵他们发现温修宜后脑有凝固的血液,可能就是这伤致他晕迷。
下了山,将温修宜放进马车。
“沈夫人,又要劳烦您了。”谭德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又说这生份的话。”郑婉如不悦。
谭德金摸头笑了笑,对七朵道,“朵。你和沈伯母先过去,我回家赶了牛车再追上去。”
他知道七朵肯定没回去拿钱,而且家里也要交待一下。
郑婉如点头,“谭大哥,你到时在书院门口等我们就成,我们先走了。”
何叔一扬鞭,马车急驶而去。
谭德金带着六桔回到山上,将柴和竹笋收拾好。
枫林堂主治大夫葛枫林医术高超,是桐林县城十分有名气的医馆。
马车在枫林堂前面停下,何叔抱了温修宜,郑婉如牵了七朵走在最前面。
四人进了医馆,馆内病人不少,七朵喊,“大夫,快来救人啊。”
“来了。”有学徒应声上前。
见到何叔怀中的温修宜,大讶,“温师叔。”
“你们认识?”七朵也讶。
“是我们师叔。”小学徒点头答,然后大声喊人。
几个学徒上来帮忙,扶着温修宜在一软榻上躺下,有手脚利索的已经跑去喊葛枫林。
葛枫林从诊室内匆匆而出,看到榻上的温修宜,忙伸手诊脉。
诊脉检查之后,他吩咐学徒们扶温修宜去内室。
郑婉如上前一步,道,“葛大夫,温公子伤情如何?”
葛枫林这才注意到郑婉如,赶紧微弯了身子应,“原来是沈夫人,对不住,方才太过心急,没注意是您。”
“不妨事,救人最重要。”郑婉如摆手。
葛枫林眸子微闪,眉目之间皆是疑惑。
“沈夫人,您能否请稍坐片刻,等我先给修宜治伤。”葛枫林拱手恭敬的问。
郑婉如点头,“葛大夫您赶紧去忙,我们在这儿等。”
“多谢。”葛枫林再次拱手。
他让学徒们给郑婉如和七朵沏茶上点心,好生招待着。
七朵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温修宜与中年葛枫林会是师兄弟。
温修宜到底为何会受伤?他又是如何进了山洞?上次和他一起的小厮呢?
闲坐的七朵心头也是疑窦丛生。
半个时辰后,葛枫林进了花厅,面色稍霁。
一进来,他就忙着拱手道谢,“多谢沈夫人救命之恩,小师弟已醒,只是受伤时间太久,体质极虚,需要静养,无法前来当面向您道谢,我先代他谢过。等他伤好后,定当前去府上当面道谢。”
无事就好!
郑婉如和七朵都松了口气。
“呵呵,葛大夫,温公子这是吉人天相,很快就无事了。不过,救温公子的是她,可不是我。”郑婉如笑着指七朵。
“多谢姑娘。”葛大夫微讶,忙冲七朵行了谢礼。
“葛先生太客气。”七朵赶紧站起来,福了身子还礼。
郑婉如关心问,“葛大夫,温公子怎会晕在山上?是被何人所伤?”
葛枫林暗暗攥了下拳头,面上却无异色,只是道,“小师弟忽然生了顽心,悄悄一人跑去山上打猎,结果误摔伤了头,晕了过去。幸好这位姑娘及时出手相救,否则……嗨!”
这不是实情,七朵第一反应。
但与温修宜不熟悉,她不会多问多管,这是人家的私事,与自己无关。
郑婉如与她所想差不多,跟在后面附合了几句。
葛大夫让人备了厚礼,感谢七朵。
七朵推辞了,“葛大夫,上次温公子救了我弟弟,大恩还未报。此次救温公子,只是举手之劳,不敢受此厚礼。”
郑婉如知七朵是真心不愿收,也帮着推辞了。
葛大夫对七朵心生好感,又连着道了几声谢。
七朵临上马车时,有一面相忠厚学徒匆匆跑出来喊,“姑娘,请稍等,我家师叔有话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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