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赵氏见四枣与吴氏咬耳朵,就有些不悦,现又听吴氏夸张的喊,更加恼火。
赵氏将手中的一块喜饼往桌上一扔,怒,“一大把年纪了,还一惊一咋的,成何体统。”
吴氏暗暗撇嘴。
她摆摆手,示意四枣和七朵先去忙,然后转身走近赵氏她们几人,说了三桃的事。
赵氏面一黑,看向杨氏,“老二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都对村里人说了这事,你可别给咱们老谭家丢面子。”
杨氏在心里将四枣给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笑着应,“娘,您放心吧,这种事情岂容随便说笑。三桃那不是害羞嘛,才与四枣说笑的,你们怎么都当真了。”
“真的?”赵氏不相信的问。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杨氏肯定的点头。
见她这样说,赵氏才放了心,但还是训道,“三桃那张嘴也是碎,你回头要好好教教,那些话要是被别人听了,会惹人笑话。”
杨氏点头称是,说回去后定会好好说教三桃的。
吴氏则有些失望,她和四枣的想法差不多,巴望着三桃也能出出丑。
徐氏则松了口气,无事就好。
她不希望节外生枝出什么乱子,都是做母亲的人,不想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出事。
七朵从徐氏口中得知了杨氏的答案,微松口气,但并不十分乐观。
“娘,三桃姐那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不像是害羞吧,她会不会是看不中向少爷呢?”七朵问徐氏,还是有些担心三桃会出事。
说她多心也好,多事也罢,可就是有种预感,三桃极有可能会出点儿什么事。
徐氏轻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随即轻叹一口气,转了话锋,“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都要与向少爷定亲了,按常情来说,三桃是不该当你小姑和四枣的面说那番话,那岂不是降低了向少爷的身份吗?”
“是呀,这时候说向少爷不好,对三姐一点儿好处都没。反而会让人瞧不起向少爷。同时也会让人笑话她自个儿呀。三姐那样聪明的人。怎会说这种傻话呢,奇怪!”七朵满腹的疑惑。
依三桃的性子,要与向少爷定亲了,该当众将他夸成一朵花才是。怎会如此贬低呢?
太令人费解了。
“唉,算了,别人家的事儿我们也管不着。反正你二娘也知道这事,我们能想到的问题,她也一定能想到,要真有什么问题,她自会去解决。若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她自会开口,若若我们贸然跑去追问这事。反而会让她不快活。”徐氏拍了拍七朵的肩,柔声说。
七朵点头,老娘说得对,这种事不是该她急的。
三桃不知杨氏已经改变了心意,她高高兴兴的帮着忙前忙后。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杨氏看女儿这样,又有些不忍,好久没看她这样高兴了。
唉!
可事到如今,只能那样了。
一天忙碌下来,明日宴席上需要用的菜基本搞定,大家都早早的歇下,重头戏在明天呢。
第二日,谭家所有人都换上新衣服,早早的开了正门,洒扫庭院。
特别是二郎,平日里其貌不扬,今日穿上一身大红的新郎吉服,倒也清清爽爽,格外精神。
赵氏带着家里的女眷忙着做早饭,还有二郎新房的布置,铺床叠被子等。
谭老爷子则安排家里的男丁们,有的负责借桌凳,有的在准备去张家迎娶需要的东西。
吃过早饭,吉时一到,鞭炮声热闹的响起,媒人带着迎亲的队伍向张家行去。
迎亲队伍一走,赵氏就开始指挥大家准备中午的宴席。
娶媳妇的宴席重头戏主要在晚上,因新娘子要下午才能进谭家大门,只有新娘子进门拜了天地,喜宴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中午主要是村里关系比较近的,还有一些远路而来的亲戚,只有几桌。
亲戚们见面,自是免不了一寒客气的寒暄。
而村里人见到谭德银,除了问他眼下在县城里的情况外,就是问起三桃定亲之事。
“对,对,三日后就是三桃定亲的日子,到时还请大家过来喝两杯薄酒,聊表小小心意。”谭德银笑眯眯对众人说。
众人就纷纷抱拳向他道喜。
而一些妇人们就比较八卦些,就去向杨氏打听向家的情况。
与三桃、五杏关系交好的小姑娘们,得知她们回来了,趁着今日来谭家喝喜酒的日子,纷纷过来找她们玩耍,顺便也打听打听县城里的新鲜事儿。
三桃姐妹见大家愿意听,她们当然乐意讲。
她们说得口沫横飞,其他的姑娘们听得一脸的痴迷向往,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羡慕之色。
三桃说得快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情,但是在帮着端茶倒水的四枣却听得清楚明白。
四枣倒了一圈茶水后,抹了抹额上的汗,听到三桃欢快的声音从谭桂花屋内传出,她不桂撇着嘴角冷笑。
昨晚,她从吴氏那儿确认三桃要与向少爷定亲,而向少爷的确生得丑陋无比。
她本想去厨房帮忙,但想了想,还是转了方向,去了谭桂花的屋子。
屋子里,三桃笑靥如花,不知说了什么,其他几人也笑得前仰后合,气氛十分融洽。
看三桃姐妹得意张扬的模样,四枣心里酸溜溜的,她调整了下心态。
四枣笑着走近三桃,“三姐,二叔二娘都在说你的亲事呢,你也给我们说说吧。”
不出她所料,三桃的笑容再次僵硬在脸上,一记眼刀子迅速甩在她脸上,割得脸颊生疼。
“四枣,你要再敢胡说,可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让你难看。”三桃寒着面,冷冷的斥。
“三姐,我真的没胡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出去听听,或者向别人打听一下,大家都知道三日后你就定亲了,二叔在请大家到时过来喝喜酒呢。”四枣很委屈的应。
听了四枣这话,其他几位姑娘立马七嘴八舌追问起这件事情来,她们在家中好像也听说了这事,此次前来找三桃,也就是想问问情况的,看三桃到底要与谁定亲的。
三桃见四枣说得一脸郑重,心顿时沉了下去。晓得四枣不敢一而再再而三拿这事开玩笑。看来是真的了。
心情顿时烦躁起来。再也没了与大家说话的心思。
可这些姑娘们并不晓得她的心思,还在你一言我一句,叽叽喳喳的追问。
“好了,吵死人了。吵得我头都疼。”三桃没好气的吼了句。
几位姑娘们立马闭了嘴,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的互相对视,不知三桃因何而发怒。
五杏见此,笑着道,“我二姐睡觉认床,昨儿换了床,她一夜未睡好。听不得许多人同时吵闹。要不你们先去外面耍耍,让我二姐歇一会儿,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过来问,好不好?”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称好,纷纷离开了屋子。
不过,她们出去之后,凑在一起悄悄议论起三桃忽然变脸一事来,纷纷猜测她变脸的原因。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认为可能与定亲一事有关。
五杏将四枣也给赶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五杏,你去将娘喊过来。”三桃面色阴沉如霾,之前的笑容尽数敛去,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五杏点点头,找了一圈之后,在二郎的新房里打到了杨氏。
杨氏就问五杏找她什么事儿,五杏也不说,只说有急事找她。
来到谭桂花屋内,见三桃阴沉沉的坐在那,杨氏就暗呼不好。
“娘,您是不是又骗了我?”三桃抬头看杨氏,毫无表情的问。
“三桃,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几时骗过你。”杨氏嗔了她一眼。
“您答应拒了向家这门亲事,为何没有做到,反而处处对人说,还请人家三天后来喝喜酒。娘,您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逼我?”三桃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见事情瞒不下去了,杨氏就坐到了三桃身边,去劝她,“三桃,你听我说,娘也是……”
“娘,我不听什么解释,骗了我就是骗了我。”三桃用手捂住耳朵,不想听杨氏说什么。
喊杨氏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与向家事情是真假,既然已经确定,听解释又有何意义。
杨氏劝了几句后,见三桃根本不理睬,也生了烦闷之心,正好赵氏在外面喊她,她就吩咐五杏陪着三桃,自己就转身出了屋子。
唉,人家的女儿都听爹娘的话,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不听话的死丫头,烦都烦死了。
杨氏第一次对三桃有些厌烦。
下午未时正,迎亲的队伍回来了,迎新的鞭炮声响起,喜娘扶了蒙了红盖头的新娘子下轿,看热闹的人顿时将院子里挤得严严实实。
对新娘子,无论是丑还是美,大家永远都怀有一份新鲜的心情,想要第一眼看到新娘子长什么模样。
新郎新娘拜过父母高堂和天地之后,被送进了新房。
二郎出来迎客,新娘张春玉则十分紧张的坐在新床床沿上,等着幸福一刻的来临。
院子里热闹非凡,不但要招待村子里的来客,还要招呼送张春玉过来的张家人。
日头开始西斜,流水宴也开始了,觥筹交错声夹杂着欢声笑语,在大院的上空飞扬。
而五杏则满脸的惊慌从谭桂花的屋子里跑了出来,找到杨氏。
“娘,二姐不见了。”五杏几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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