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七朵愣了下,赶紧解释,“葛叔,温公子是为了救我五叔他们才这样的,加上以前又救过我弟弟和我娘,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眼下正是我们报恩的时候,怎能无动于衷呢。”
葛枫林笑了笑,没再多说,去温修宜放人参的地方找了找,未发现那支人参。
对于葛枫林这位师兄,温修宜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不隐瞒,所以极品人参放在哪儿,他才会知道。
而葛枫林因年纪比温修宜长出十几岁,更多时候将他当做自家孩子来待,关心他的生活起居,关心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更关心他个人的情感。
温修宜对七朵的特别,是逃不过葛枫林这双锐利的眼睛。
葛枫林的想法与徐佑轩差不多,并不看好他们二人,认为阻力太多。
七朵不知葛枫林的想法,眼睛最重要的是先让温修宜身体复原了再说,她一门心思去找人参和灵芝。
回到家中,她无意中提及此事,徐氏在一旁凝神片刻,然后说,“对了,你记得上回霞定亲,温公子和你三表哥一起过来贺喜时,曾送了一份礼,就是一支人参。
那人参看品相和个头,我就知价值不菲,后来想让温公子他们带回去,可温公子却执意不肯收回。”
“娘,那支人参还在不在?”七朵忙问。
徐氏已经起身,“还在,我这就去拿。”
她很快去了内室,拿了一个精致盒子出来,递向七朵,“就是这。”
七朵将盒盖打开,立即有浓郁的参味扑鼻而来,一支粗状的人参出现在眼前。
参身粗壮,根须齐整,很长。但根须并不是在参身的下面,而是酷似人的四肢,分立在上下左右,与前世在药房见过的人参有些区别。
但她知道,以前药房所卖的人参多是人工种植的园参,并非正宗的野山参。
园参虽然也是人参,也是药性却永远无法比拟正宗的野山参。
现在盒中这支参就是野山参,因此时的大名朝,还没有人工种植人参。
正如徐氏所说,这支人参光看外貌就知不是一般的人参。
但到底是不是葛枫林所说的那支极品人参。还不得而知。得拿过去让他看看才知道。
“朵。赶紧送去给葛大夫瞧瞧,看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得上,赶紧给温公子用上。还有。你再去找一下你三表哥,让你大舅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寻得上品的灵芝。”徐氏嘱咐七朵。
对温修宜这次的事情,谭家上下都十分的不安。
谭家人都认为是因七朵的请求,温修宜才出手救了韩超和伍红春,而七朵之所以会出面,是谭老爷子的主意。
所以,谭家该为温修宜负责。
七朵应了,然后与谭德金一起去了枫林堂。
葛枫林看到盒中的人参。眸中情不自禁闪过惊愕之色,没想到温修宜会将如此贵重的参王送给了七朵。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七朵。
七朵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忙问这参是不是有问题。
葛枫林忙笑着摇头,说有了此参,温修宜的身体会很快复原。
他这句话。让七朵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七朵依然去找了徐佑轩,问他可有办法寻到好的人参灵芝。
徐佑轩这才知道温修宜为救人而伤了自己。
“唉,修宜真是太傻了!”徐佑轩也长叹一口气摇头,不过,他又很快道,“不过,我了解修宜,他要是没这样做,定会一辈子后悔。”
然后他去看了温修宜,并对七朵说了,他会尽一切可能去寻找上品人参和灵芝。
过了一日,温修宜终于醒了过来。
虽然依旧虚弱无力,但看他颤抖着乌黑的睫毛睁开了眼睛,七朵的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幸好拼命的忍住了。
松了口气的不仅仅是七朵,还有谭老爷子、谭德金、韩家和伍家人。
韩超和伍红春二人的父亲当场就给温修宜跪了下去,十分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他救得不仅仅是儿子的性命,而是他们整个家庭。
因为韩超和伍红春二人都是家中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撑起整个家,是延续家中香火的,是要为父母亲养老送终的。
要是他们真的有了不测,那么他们的父母就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韩老爷子要跪时,韩德金忙拦了他,替他跪了下去。
他们见过很多郎中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救病人而不惜自己的大夫,众人在感激温修宜的同时又多了敬重!
温修宜太过虚弱,无法阻拦众人的跪谢之礼。
葛枫林忙让人将大家给拉了起来,说了些客气话。
温修宜清澈的眼神透过人群,看向七朵,唇角轻轻弯了弯。
一抹带着暖意的笑容在苍白的面上漾开。
七朵也轻扬了唇角。
接下来几日,韩超与伍红春家送来了好几只老母鸡,说给温修宜补身体。
他们家中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下蛋的母鸡贵重些,关键能滋补身体,尽他们的一番心意。
而谭老爷子则送了几只母鸡七朵家,让七朵每天炖一只鸡,将炖好的汤送去枫林堂给温修宜喝。
他之所以会让七朵炖,是上回听谭德金说温修宜爱吃她做的饭菜。
七朵也没推辞,每天都用灵泉水来炖汤,并加入一些对恢复身体元气有帮助的药材,担心药味会影响鸡汤的味道,她又用异能将药材的味道给消除。
这样一来,药性在汤里,可鲜美的鸡汤却无难闻的药味,温修宜就不会难以下咽了。
沈楠也得知了温修宜之事,特意与沈怀仁一起过来看他。
看过温修宜之后,沈楠对七朵说,“没想到我师父原来如此大仁大义,以前倒轻看了他。”
七朵笑了笑,答,“温公子是大夫嘛,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中毒而不管不问呢,不过,这件事,他做得的确令人意外。”
沈楠点头,“没错,往后我得更加敬重他才是。”
上回温修宜故意激他比试箭术,他心里对温修宜或多或少有些不快的,想着温修宜的性子里带着些卑鄙。
经了这事,对温修宜的印象彻底有了改观。
能为他人牺牲自己,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卑鄙之人。
经过几日的调养,加上有人参,还有七朵特制的汤水,温修宜的面色终于一天天的红润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了中气。
看他这样,枫林堂上下真正的松了口气。
枫林堂内一扫往日的阴霾之气,恢复了往日正常的生活,闲来无事时,小伙计的面上的笑容都灿烂了许多。
这几日小伙计们聚在一起说得最多的就是温修宜这件事。
众人说着说着将就话题扯到了七朵身上。
大家都说七朵这些日子挺辛苦的,天天为温修宜熬汤。
黄连就说,不光熬汤呢,七姑娘好像特别担心师叔的,还为师叔擦汗呢,当时看师叔晕过去,七朵姑娘好像都要哭了呢。
其他人纷纷点头,说没错啊,七姑娘大概也看出了师叔对她的好,这是在回报呢。
温修宜站在抄手游廊里,听着小伙们的叽叽喳喳的八卦,轻轻笑了。
而七朵则在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呸,这是谁在骂我呢?”七朵摸了摸鼻子,轻啐了口,然后与二霞、六桔说笑。
“我看呀,这是有人在想你呢。”六桔捏了捏七朵滑嫩的小脸,笑得特别贼。
七朵就拿眼睛瞪她,“二姐,你一天到晚尽胡说。”
二霞也轻嗔着六桔道,“是呀,桔,下回别与朵开这样的玩笑,朵才多大呢。”
七朵就往二霞身上靠了靠,眯眼笑,“嗯,还是大姐对我好。”
六桔被嗔毫不在意,吐了吐舌头后,也往二霞身上一靠,“大姐,我可没胡说,说得是实话呢。”然后扭头看七朵,眨着眼睛笑,“朵,这些日子温公子身子不好,瞧瞧把你急得,连话都少了。”
七朵心头一凛,难道自己真的表现的那样明显吗?
她忙肃了脸色,坐直身体,正色道,“二姐,这种玩笑可千万开不得。我着急是因为是我求了温公子救那两人,温公子出了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能不急吗?”
说完话之后,她就起身出了屋子。
站在门口,轻吐一口气,眉尖轻蹙着,往后还是与温修宜要保持适当的距离,省得被人胡乱猜疑,这不好。
看七朵不是高兴了,六桔有些不好意思,看二霞,讷讷道,“大姐,我开玩笑呢,朵好像生气了。”
二霞也正色道,“桔,朵说得没错,温公子出事,我们家有责任,你没瞧见爷爷和爹也特别紧张嘛。
有些话咱们自家姐妹随口说说倒无妨,可万一要是被外人给听了去,会让朵被人笑话,进而影响朵的声誉,往后再也不要说这事儿了,知道吗?”
六桔收敛了嬉皮笑脸的心思,郑重的道是。
她想着等七朵气消了后去说声对不起。
谭德佑的毒彻底清除后,又在家休养了两三日,就又活蹦乱跳起来,能吃能喝能睡的。
不过,这毒解了,前面的账就得好好清算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