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莲这句话,着实让徐氏脸色变了下。
屋内的谭德宝与唐玲娥二人也变了脸色,他们想出来时,却被六桔给制止了。
七朵在上楼睡觉时,就曾对六桔说过,若有人上门来闹事时,一定要阻止四叔与四婶出来。
她十分清楚谭德宝的脾气,担心他到时一急,与吴金莲夫妇打了起来。
万一一个失手,将吴金莲夫妇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可真是麻烦了,不知要多少银子才能将事情了结呢。
还有唐玲娥怀了身孕,也不适合与人拉扯,要是肚子里孩子有个闪失,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不能拿这事开玩笑。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二人出来。
只有七朵依然神色淡定。
她看向吴金莲,冷笑了一声,“大婶,这话应该是我们说才是吧,当年你们是如何逼迫我四婶的,你们心里十分清楚。对了,据说你们是听信了一位道士之言,说我四婶与大婶你命里相克,要将我四婶嫁给一个杀人的疯子,才能让大婶你相安无事。
由此看来,大婶你与道士的关系是相当的好啊,我这就去衙门里向县老爷举报一下,说大婶你也是道士的帮凶呢。对了,大婶,与道士关系亲密的,都有什么下场啊?”
年初打击道士的那把火,烧得人心惶惶,谁不知道这事呀。
有小心翼翼之人,甚至连‘道’字都不敢说的。
现在风头虽然不比年初时紧,但并不表示新皇喜欢道士了,还时不时的听说哪家道观被拆了,哪个道士被抓了。
吴金莲现在忽然听到七朵将她与道士绑到了一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尖着嗓子道,“你别在那里信口雌黄,你所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有没有这回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当初我四婶被我四叔救回来后,可是告知了族长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尽管去闹。将县太爷好好听听你们与道士之间的关系。只是到最后,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可别怨我没提醒哟。
哦,对了,我还差点儿忘记了呢,当初给你算命那道士,早就被砍了头,但在他被砍头之前,留下了大量的供词,其中就有你们夫妻二人。你们想赖也赖不掉啊。
哈哈,县太爷要是看到你们夫妻二人,定会十分高兴的,又抓到两个与道士有关的人,这要报上去。可又是大功一件哟。你们赶紧去吧,县太爷说不定正在等着你们呢。”七朵赤果果的吓唬着。
“你别危言耸听吓我。”吴金莲面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了。
“不信的话你就去呗。”七朵挑眉。
吴氏忽然对着吴金莲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吴金莲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唐长河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金莲,我们走吧,别再吵了。”
吴金莲垂眸沉吟了半晌。虽不甘,却也不得不放弃找谭德宝算账的心思。
不管七朵那番话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还有方才吴氏在她耳旁告诉她,县太爷对七朵十分器重,要是真的打官司,她肯定打不赢的。
两相权衡之下。明摆着会输的事,她吴金莲自然不会去做。
虽然失了一大笔银子,可是命更重要。
“哼,算你们狠,我们走。”吴金莲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然后拉着唐长河就走。
“你们别走啊,告诉我,你们现在住在哪儿呀,可还在以前的地方住呀,我好带县太爷去找你们呐。”七朵有些坏坏的在他们身后又补了一句。
吴金莲吓得脚下一踉跄,与唐长河二人一起仓皇离开了七朵家,甚至在考虑着要搬家了。
七朵看着二人狼狈的离去,满意的勾了下唇角。
现在还真要好好谢谢新皇对道士的打击,不然哪儿能吓唬得了吴金莲夫妇呢。
经了吴金莲夫妇闹腾一事,唐玲娥着实郁闷了好几日,后来在大家的劝说安慰下,她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半个月后,唐玲娥产下一女,重六斤九两,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取名谭九柳。
可唐玲娥对有些难过,说未能生下儿子。
为这事,谭德宝还特意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她一顿,并拿七朵打比方,说女孩一样有出息,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喜欢,让唐玲娥莫要背思想包袱,并说他们二人还年轻,往后还可以继续生呢。
徐氏与七朵他们也劝,唐玲娥才慢慢放下心里包袱,安心的养身体照顾孩子。
好事连连碰,六桔的亲事也终于定了下来,是胡氏保得媒。
是望松县一汪姓人家的儿子。
汪家是做丝绸生意起的家,生意做得也很大,家里是种桑养蚕制丝一条龙的产业。除了丝绸生意这外,还有酒馆、酱铺、玉器店等产业。
汪家有两子三女,六桔要嫁的是汪家的长子汪鸣哲,今年十九岁,相貌堂堂,常年跟在父亲后面经商,十分精明能干的一个小伙子。
见了汪鸣哲一面,六桔红了脸,然后点头应了这门亲事。
虽然她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对徐佑轩念念不忘,但长时间得不到回应,那心思也就渐渐淡了下来,直到恢复平静。
定亲之后,六桔开始忙着绣嫁妆了。
七朵瞧着,莫名有些伤感,大姐二姐相继出嫁后,家里可就真的冷清了,到时想找个说体已话的人都没了。
虽然唐玲娥与她们年龄差不了几岁,可她毕竟是四婶,不比自家姐妹随便。
唉!
七朵叹息一声。
就在她感慨之时,收到了沈楠的第二封来信。
拆开信,七朵脸色立马变了,心也沉了下去,没有收到来信的喜悦,心里堵得慌。
因在信中,沈楠告诉她。春闱之时,因身体缘故,错过了此次的会试,得再等三年。或者到有恩科加试之时。还说他对不起她,没能考取功名回来见她,让她莫嫌弃他之类的话语。
七朵真的为沈楠特别的惋惜,凭他的才学,不说中状元,高中是肯定的。
可现在却要再等三年了!
她内心再怎么惋惜和难过,但在写回信之时,还是好生一番安慰,让他莫要着急,只要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说他年纪还小,就算再等三年,也没什么,然后将信寄了出去。
她知道。此时最最难过的要数沈楠了,努力了这些年,就为那一天,结果却未能进场,这种痛苦,若非亲生经因,又岂能体会。
对于沈楠未参加春闱这事。七朵未告诉其他他,只是一人装在心里。
只希望沈楠能早日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振作,等三年后再战。
七朵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越做越大,在她的带动下之下。谭家庄所有人家都养上了鸡鸭,有人家搭起了大棚,有人跟在七朵后面种植起了莲藕,有人开始承包鱼塘来养鱼。
不管村民们种什么养什么,种苗都由七朵来提供。
她所提供的种苗。在整个大名朝都是独一份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但提供种苗,后期的销售都由七朵一手负责的。
种苗质量好,销种又不愁,村民们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认为种田容易挣钱快。
七朵在村民们心中的形象高大无可替代。
而谭家庄也在悄悄的变化着,不少人家都拆去了矮旧的老房子,盖起了白墙黛瓦的新屋子,家家户户都富了起来,成了桐林县有名的土豪村庄。
这日,七朵正难得清闲,坐在自家院子的桂花树下逗着小九柳玩。
九柳已经四个多月了,特别爱笑,只要别人一逗她,立马张着小嘴乐个不停,粉雕玉琢的软萌样子,让七朵忍不住在她脸上狠狠啃了几口。
而九柳则趁机用小胖手抱住七朵的脸,开始揉搓起来,两只小腿欢快的蹬着,咯咯笑个不停。
一笑,那口水就延着嘴角流不出来。
“哟哟,流口水啦,好吃的妹纸,快,来擦擦。”七朵笑眯了眼睛,心化成了一滩水,好可爱的孩子呀。
“小七。”徐佑轩温和的声音响起。
声音里还饱含着喜悦。
“三表哥,何事这样开心呢。”七朵扭头,看着徐佑轩笑。
徐佑轩走过来,也逗了逗九柳,这才道,“修宜回来了。”
七朵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还以为他不会再来桐林县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然后,她若无其事的笑笑,“哦。”
不再说话,又去逗九柳。
“小七,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呀,人家还在等着你呢。”徐佑轩拉了拉七朵的袖子。
“等着我做什么?”七朵皱眉。
“小七,你这样可不对呀,修宜平时待你不错,好不容易来一回,你怎么也该去见一面吧。”徐佑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些事,该来的终究会来,去与他说清楚也好。
七朵抿着唇想。
温修宜虽然离开有一年多的时间,但写的信却不下百封,常常是几封信同时到。
每封信他都在倾诉着思念之情。
除了信还有一些礼物。
七朵很少回信,至于那些礼物,她全都原封未动的收好,只等到合适时机再还给他。
她回屋将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与徐佑轩一起去了县城。
在春风得意楼的后面一处别致的小院子里,七朵见到了温修宜。
不过,还有一位绝色美妇人,妇人身后还有两位美丽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