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可恶,墙上有东西。”
其中一个人翻身下来,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此处到底是何人的府邸,蓝田这种地方,难道还有如此豪横之人?”
“不光如此,方才我手上受伤了。”
借助昏暗的光线,几人明白了为什么方才手上会如此剧痛。
高墙之上,密密麻麻,都是一些尖锐的东西,似乎,有铁棱子,还有一些东西,在月色闪烁着光泽。
嘶……
瞬间,刚刚反过来的十几个人倒吸凉气。
“琉璃,碎片在墙上……豪横啊。”
“兄弟们,咱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能胡来,若是放在其他日子,咱们到这里,定然要好好洗劫一番,能用琉璃在上面做防卫之人,肯定不一般,这里的财宝一定多。”
“就是,俺想起来以前在河东那边,一家普通的乡绅家里,直接翻出来不少金子,那些女子也很润,其中有个才十三岁……”
这些人的对话,不出意外,落在了刘能的耳朵里。
刘能挂在高处,眼神眯着。
河东那边的惨剧,他听说过。
隋末战乱的时候,河东那边,不少人都携家带口逃跑,原因是那边经常出现江洋大盗。
有些江洋大盗要钱不要命,他们拿了钱财,就走人,或许某天还会回来,但每次回来,只要搜不出钱财,就不会为难你。
有的就不一样了,他们纯粹就是趁着乱世,想要搅动风云,任何人胆敢多嘴,直接人头落地。
当时河东百里内,富户迁徙,爱好遍地,有人早上还一家人整整齐齐,到了第二天就全家人曝尸荒野。
一家人,整整齐齐。
听到这些人对话,刘能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来历了。
当年河东那边的贼寇四散逃命,一个个逍遥法外,很多人迄今为止依旧被悬赏,却毫无音讯,有人死了,有人隐姓埋名。
既然如此,那一会儿下手的时候,就没啥顾忌了,殿下前几天刚刚指点了一下刑罚工具,正好用一用。
刘能思索之际,那些黑衣人已经靠近了瓮。
两座库房,外面堆满了沙土,里面则是幽深一片,异常干燥,看不清楚有什么。
门口,还有两个侍卫,昏昏欲睡。
这一幕,看的崔府管家一阵欢喜。
果然,有钱人家的下人,总是喜欢偷懒,天底下都一样。
两个侍卫似乎有些哆嗦,一看就是喝多了酒水,骂骂咧咧嘟嘟囔囔就朝着一旁的阴影处去了。
管事一挥手,身后的人动了起来。
夜色之中,蓝田县的百姓们一个个都还没睡觉,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今年只要没有太多蝗虫,就是丰收年。
王家庄里,刚刚忙碌了一天的孙师傅起了个大早,趁着夜色,朝着工坊外的小吃街就去了。
孙师傅走了几步,跌了一跤,骂骂咧咧起身,看着脚下那些坑,脸上极其不高兴。
“这破路,都没有人修修吗?”
说完,准备去蹭吃蹭喝,毕竟,工坊外小吃街每天都有客人吃不完的东西剩下,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就有吃不完的东西。
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天空似乎被什么点亮了。
“咦?谁家大晚上点这么大灯,奢侈!”
刚走两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孙师傅感觉不太对。
“咦?这地方的火,比我名字还旺呢。”
“不好,是着火了!”
蓝田工坊外,小吃街,不少人看向了着火的地方。
“嘶,着火了,那是什么地方?火势这么大?”
“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吗?不会是工坊外那个府邸吧?”
“不可能,那个府邸里面那么多人手,怎么可能如此不小心。”
“有没有可能,天干物燥,有人放火?”
工坊外这些商贾一个比一个脑子灵活,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惨咯惨咯,我记得有人在蓝田周边农户那儿放了不少货物,要是那边着火,可得出大事啊。”
“不是农户,你看好了,是那个神秘的府邸。”
“可惜可惜,那么豪华的府邸,处处都是瑰宝啊,就这么被一把火烧了,太可惜了,我要是主人,岂不是要心疼死。”
山坡上,马周气喘吁吁回来:“殿下,救火吧?现在风有些诡异,两间库房燃烧的极快。”
李佑抬头看了看天,很淡定:“人抓住没?”
\\\"抓住了,已经让人去画像了,明早就登报。\\\"
“人抓住了,那库房烧干净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
“王府其他地方可曾受到波及?”
“那也没有,王府里到处都是小河活水,还有沙土堆积,很难被波及,只是烟雾有些大。”
李佑点点头:“那就不着急,你准备写文章就是了。”
一旁的老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口小锅。
“殿下,您的砂锅刀削面。”
揭开盖子,扑鼻的香味儿出现,狗蛋和大喵本来正在眯眼睛休息,突然就支棱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李佑。
“给马周先生也搞一碗。”
“马周,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
马周有些难受,他如何不急。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不小心,一个不小心,火烧到了其他地方,怎么办?
那些可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楚王府,是他的得意之作。
马周蹲在地上:“殿下,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吃饱了,才能去干活,你不光要写文章,控诉府邸被严重烧毁,还要设计大喵跟狗蛋玩闹的地方,很辛苦的。”
放在以前,马周不可能对李佑有半点怀疑。
但今日,太玄乎了,难道真的会下雨吗?
强行吃了一口面,马周看着老陈,默默叹息。
老陈虽然嘴上不说,可一直在盯着王府方向,那个地方,有他一份的。
王府之中,刘能带着人将黑衣人抓起来,丢进了地窖里。
随后等待着命令。
“啥情况,观光,要不你跑一趟,咱们这不能不救火啊。”
骆宾王沉吟着:“刘能你别急,我想先生一定有特殊的意思。”
门外,有黑甲卫气喘吁吁进来:“在十里之地,都能看到火光冲天啊,长安好像也可以看到了。”
骆宾王猛地心头一紧,对,这个可能就是先生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