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的士兵躺在地上,一个个嗷嚎着。
程处默骑着马居高临下,看着那些不入流的家伙。
“就你们这样,也敢出来劫道?”
“小爷我十三岁就跟人干架了,战场上军功累起来,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嚣。”
“今日饶你们不死,放你们一条生路。以后看到小爷,记得跪下磕头。”
吐谷浑那边,雨辰叽里呱啦。
“处默,他们说什么呢?”
程处默当然也不知道,毕竟他也不是翻译,不爱学外语。
“可能他们在说咱们厉害吧?”
一个梅花卫皱眉,站出来仔细听了一会儿。
“两位小公爷,那人的话我懂一点,好像说,什么荣耀,崇拜,决斗啥的。”
张墨心里面嘀咕,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吐谷浑的人和大唐井水不犯河水,当年他们也是从西北被匈奴打的不成样子之后,迁徙到了现在的地盘,和突厥相邻,但这些人不都是学中原文化吗?
听说吐谷浑的皇帝,不管是什么,就连建制,都学的中原。
前隋朝的时候他们就派遣一些使臣来过洛阳,后来武德年间,更是俯首帖耳,根本不敢造次。
咋了,他们吃什么药了,怎么这么勇敢了?
和张墨关注的地方不同,程处默的关注点只有一个。
“崇拜?我懂了!”
程处默大脑壳摇晃着,黑黢黢像是一个大灯泡。
“他崇拜我们,崇拜我们,哈哈哈……”
吐谷浑这边,叽里呱啦之中,为首的年轻人和其他人交谈。
“跟他们提要求,一对一,为了吐谷浑的荣耀,不能认输,我们崇拜单挑最厉害的勇士。”
“可是,我只会那么一句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对峙吧?咱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首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他么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处默一直都没有等到对方崇拜的姿态,急眼了。
“你们快一点行不行,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
“算了算了,咱走吧。”
张墨崔说了一句:“你忘了,殿下说过,如果可以让人对突厥进行骚扰,那咱们机会就更多了。”
张墨笑了笑,对一旁懂突厥人话的梅花卫说道:“你用突厥话跟他们说,就说只要他们愿意骚扰突厥,我们唐人就不为难他们。”
……
一转眼八月,李世民吃着奶,喝着茶,美滋滋躺在御花园里。
里面的锦鲤喂得很肥了,趁没人的时候,捞两条出来烤烤吃。
“陛下,不好了,长安乱成一锅粥了。”
李世民看到冲进来的长孙无忌,一脸不屑。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长孙无忌吞咽口水:“陛下,最近百姓异动,一个个矛头直指豪门世家,民怨沸腾啊。”
如果换做其他帝王,可能就慌了。
但李世民不一样,别人慌张的时候,他从来不慌,从小他就知道,遇到事情不要慌,要坐在一旁,等待一会儿,想一想。
“辅机,民为水,君为舟,水沸腾了,肯定是有人加把火了,你正好烤烤火,急啥啊。”
长孙无忌脸上僵硬,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这个火,难道是眼前的人点的?
不应该啊,大唐百姓若是闹腾,尤其是长安附近,很有可能发生哗变。
隋朝之时,哗变初期,无人在意,但很快就成了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大隋。
难道陛下就不怕吗?
“陛下,咱都快熟了。”
“没事没事,小问题,抓几个贪官污吏,丢出去些世家棋子,正好平息一下民愤。”
一瞬间,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要干啥了。
这就是君臣之道。
贪官污吏的作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关键时候,就是要拿着他们的人头,平息百姓众怒,重振朝纲,清除异己。
长孙无忌瞬间背后凉透了。
当今圣上,竟然不动声色之间,下完了如此巨大的一盘棋,恐怖如斯。
“陛下,臣愿意亲手斩下这些人的头颅。”
李世民挑眉,不咸不淡将手里的果皮丢进面前的鲤鱼池之中。
“辅机,你不要这么刻意,其中有些人都是你的挚爱亲朋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长孙无忌坚定极了,“陛下,我长孙无忌只有一个妹妹!”
李世民面无表情,毕竟让长孙无忌动手,就有些过分了。
那些豪门世家的杀戮才开始呢,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若是现在就让长孙无忌上,后面咋办呢?
“不行,你先稳住。”
长孙无忌急了,他要干的事情,那就是赶紧展现自己的忠心。
要知道,关陇世家做过太多的事情,都让陛下极为不满,当年的仇,虽然有些还没有被提起,但李世民绝对是个记仇的小心眼。
长孙无忌自打陛下登基之后,早就想好了,找个合适的时机,从权力纷争之中抽身出去。
毕竟,天底下只有一个陛下,但可以有不少世家。
如果陛下不许这些曾经的世家存在,那么长孙无忌,就是新的世家。
“陛下,臣不怕麻烦。”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李世民也不含糊了。
“既然如此,辅机你就多费心了,毕竟,那些人有的还是你的老友,你下手的时候,难免有恻隐之心。”
“到时候,你就蒙着眼睛吧。”
……
长安之中,民怨沸腾的根源,不在于百姓,而在于报纸。
报纸上,豪门世家的故事依旧在传说,人们已经看厌了其中的各种门道,此时突然发现,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有把我们这些普通人当人啊。
愤怒一旦开始蔓延,没有一个合适的宣泄口是无法解决的。
李世民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排除异己。
而李佑的法子更简单,程咬金三人,杜如晦房玄龄都在,楚王府里,李佑说道:“今夜开始,刺杀。”
“杀死一个,脑袋挂在城墙上。”
房玄龄思索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殿下,这样做,会有人效仿,律法崩坏啊。”
“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这种场面,不如,给他们家里面丢黄袍,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