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群情激愤的人们,万卡儿无奈,只能选择挥剑给大家一个交代。
“噗”手起剑落,艾丽奶奶人头落地。血喷射而出,溅到成暨脸上。
“啊~啊!外婆,外婆……”
成暨瘫倒在地,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的外婆身体和头各奔东西,脖子处还在汩汩冒着血,他脑子里又闪现了十岁那年,父亲烧杀抢掠的场景,那熊熊大火里哀嚎的人们,那满地的鲜血,尸体,那马背上因不堪被辱,夺剑自尽的女人。
“啊~啊~”
成暨歇斯底里的嘶吼,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
万卡儿被他的样子吓的不知所措,在她砍下去之后她已经后悔了,可是有些事就是没有重来的机会,就像人生,只能往前走,无法后退。
“成暨,成暨,你怎么了,别吓我,成暨”
万卡儿大声呼唤,使劲拉着他敲打自己的手。
好大一会,成暨停下嘶吼,一脸生无可恋,他站起身,没有看万卡儿。抬手指着台下所有人说了一句“恶魔”便倒了下去。
“小卡,你去睡会吧?我来照顾他!”
班尼担忧的望着万卡儿,成暨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万卡儿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守在身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万卡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成暨的脸,一遍遍的祈祷,只要他能醒过来,自己用十年寿命换。
昏迷的成暨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父亲,母亲,外婆还有万卡儿在一起,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突然万卡儿变成了怪物的模样,抬起利爪刺进了父亲的胸膛,他还没来及阻拦又刺中了他的母亲,他的外婆,最后来到他面前又变成了乖巧灵动的万卡儿,她站着朝自己走来,边走边喊:成暨,成暨,成暨……。
“成暨,成暨,成暨。”
成暨在万卡儿的呼喊中睁开了眼,看到眼前披头散发的万卡儿,他猛然坐起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成暨,你醒了,太好了,别害怕,是我,是我,你的媳妇儿,你的小卡呀!”
旁边的班尼听到万卡儿说媳妇儿几个字,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万卡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弱弱的落下来。
成暨神智清醒过来,思绪也从梦里转到了现实,他又想起来外婆。
“你别过来!求你,别过来。”
万卡儿被成暨的话刺痛,呆呆的愣在原地。
“成暨,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可我没有办法啊!我要安抚民心啊!对不起,我错了。”
万卡儿哭得梨花带雨,站在那里不住抽泣,身体微微颤抖。她蹲下身子,把脸伏在膝盖上,埋头痛哭。看起来那么柔弱无助,又可怜。
成暨仿佛被万卡儿的哭声激活内心的情感,他从床上下来,蹲下身子,把万卡儿扶起来,她顺势扑在他怀里,痛苦不已。眼泪弄湿了他的衣裳,也浇灭了他心里的灯。
等万卡儿情绪平复下来,他轻轻把她从怀里推开,两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不带一点感情。
“从今天开始,我们俩到此为止,我不能再陪你走以后的路了,希望你永远快乐,早日达到你的目的。如果我们再见面,可能就是你打到掠夺之城下的那天。”
“成暨,不要这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成暨……”
成暨没有理会万卡儿的哀求,决绝的离开了,头也没回。
可是万卡儿不知道,成暨在回家路上哭了一路,那种难以割舍的心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把全部的热情和爱都给了万卡儿,放下,谈何容易。
但他又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的爱人,居然杀了他的血亲,外婆死前那深深凝望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他心头,时刻提醒着他,是万卡儿杀了她。
如果坚持与万卡儿在一起,未来他还要面对他的父王,母亲,还有另一个外婆死在万卡儿的剑下,他不敢想,也不能接受。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奋起反抗,誓死守护家人,可是,万卡儿那是他的人生挚爱,他甚至连责备她都舍不得。
来的时候是欢欢喜喜两个人,如今,回航已是物是人非,形单影只。这种苦,每一个有情人都可以懂。
成暨离开万卡儿的第三天,万卡儿在指挥人们干活的时候晕倒了。
成暨走了两天她哭了两天,加上之前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照顾成暨,本来身体已经疲累到极点。第三天她硬撑着起来指挥人们干活,训练,终于没能坚持住,在人们的呼唤声中闭上了眼睛。
深夜,万卡儿的房中灯火通明。班尼,齐恒,苏源,三人守候在床前。
“艾丽奶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万卡儿在梦呓,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
“摩森,摩森,摩尔摩尔……!”
万卡儿从梦中惊醒,看到几个男人瞪大眼睛盯着她。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想坐起来,齐恒忙上前扶住她,帮她靠在床头。
“小卡,有没有不舒服?”
班尼坐到床沿关切的问。
“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就还有一点点头疼,不过没关系,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想自己待会。”
男人们听了她的话没再说什么,纷纷退出来。
齐恒临出门回眸看了她一眼,满是心疼的说:
“小卡,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一声,我能听见。”
“好”
火狐狸走到万卡儿面前,拍了拍她。
“没事吧?”
这一问不要紧,万卡儿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了。她紧紧抱住火狐狸,放声大哭。
“包包,我心好疼啊!怎么办?特别疼。我,我想他。我也想艾丽奶奶,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残忍?我到底怎么了?”
火狐狸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的安抚道:
“可能是你这么短的时间经历的太多了,人经历过生死总是会变得,你也不必太在意,你做的也没错,成大事者,定不能心慈手软。不然,你又怎么管理怎么多人,你所做的是为善良的事筑建和平家园,坏人不死,哪来的和平?”
浑浑噩噩骑马走了两天两夜的成暨,疲累的走到一个山洞口,行尸走肉般瘫坐在石头上,沉沉睡去。
一个黑衣人悄然无声的站到了他面前,挥起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