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来到院子里,原来是文杰带着周家几个伙计,抬着一个箱子进来,后面跟着纪五,几个人正说着什么。
“况且,我给你送银子来了。”文杰先给萧妮儿扮个鬼脸,然后对况且笑道。
“送什么银子?”况且疑惑不解。
文杰解释了几句,原来周家为这次比赛设定了五千两银子的赏额,因为是平局,所以他跟唐伯虎每人获得两千五百两。
“这是什么道理,既然是平局,谁也不得才对。”况且笑道。
“就是个喜庆呗,知道你不缺这点银子,就当给妮儿姐买脂粉的钱吧。”文杰道。
“嗯,也好,妮儿你收起来买脂粉吧。”况且也不客气,一挥手道。
萧妮儿笑道:“我脸有多大啊,要买这么多银子的脂粉搽?”
三人笑了一阵,也就把这事丢开了。
下午,文杰和况且、萧妮儿玩了个尽兴,才带着家人离开。昨天来的大人物太多,他根本没敢露面,怯场了。
文杰走后,萧妮儿才告诉他上午唐伯虎来过,她回说况且在静坐,唐伯虎就走了,说是以后再来拜访。
“伯虎兄来过,是跟征明一起来的吗?”况且觉得有些奇怪。
“是沈大哥陪他来的,听沈大哥说,好像唐公子是想向你请教如何能娶到秋香。”萧妮儿掩嘴笑道。
“向我请教?哪对哪啊,这不是问道于盲吗?”况且也笑了,唐伯虎这是乱撞庙门了。
“不是吧,我倒是觉得他这样做很有道理。”萧妮儿道。
“为何?”
“因为你跟秋香关系好啊,要是唐公子能做到你这样,不就离娶到秋香不远了吗?”在感情问题上,女孩子的思维方式果然和男子不一样。
“我是对秋香姑娘无欲无求,这才能关系好,伯虎兄能跟我一样吗?”况且大义道。
“反正我觉得他这样想没错,比如说这次跟你比画,好似搭了个跳板,他与秋香的关系就不那么僵了。”
萧妮儿这样一说,况且觉得还真有点道理,当时秋香对唐伯虎可是美美的一笑哦。据他所知,这应该是二笑了。
唐伯虎七笑点秋香,还差着五笑。
难道说这传说真要成真?唐伯虎跟秋香真有这番因果?
况且觉得有趣,倒是想亲眼验证一下接下来的戏码是否果真如此。
因果循环论他并不排斥,但是万般因果间是如何牵连的,却又没人能弄清。若是能弄明白唐伯虎跟秋香之间的因果纠缠,也算是长了见识。
“妮儿,我要是说秋香将来一定会嫁给伯虎兄,你信不信?”况且问道。
“不信,我倒是觉得她最想嫁的是你才对。”萧妮儿这次没掩口,而是爽快一笑,神色明媚动人。
“不可能,那只是你一厢情愿。”况且失笑道。
“真的,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秋香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你已经有了石榴姐了,没法娶她。同样的道理,唐公子也有妻室,也没法娶她为妻。”萧妮儿道。
况且频频摇头,他和秋香之间从未有过情愫产生,更别说谈婚论嫁了,这不是懂不懂女孩子心思的事,真要到了那种程度,会有感觉的。即便他不爱,也能感受到对方对他的意思。他又不傻,情有所钟的心境不可能感知不到。
“那也未必,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况且避而不谈自己的事情。
传说中唐伯虎和秋香的事,似乎也只是娶秋香为妾,而不是为妻。当然,传说有太多版本,无法统一。但在流传最广的版本中,秋香的主人应该是唐伯虎的姑妈,这一点现在明显对不上。民间最流行的说法是“唐伯虎三笑点秋香”,实际上是“七笑”。
难道真实中的唐伯虎跟秋香就是现在这样子?或者说这事还曾经真实发生过?
“要是秋香真能嫁给唐公子,岂不是说羚姐也能嫁给你了?”萧妮儿又道。
“这是两回事,秋香或许最后真的被爱所感动,情愿下嫁给伯虎为妾,可是羚儿不能这样做的,我也不会答应。”况且道。
“哦,这也是,不过你不是说总能想出办法吗?这事你也好好想想,不然的话,乱子在后面呢。”萧妮儿说着,在他脸上轻刮一下,转身进屋了。
晚饭后,周鼎成过来向他讨论那幅画的事。
比赛过后,他的那幅画的所有权就归周鼎成了,所以也没去管画的去向。现在才知道,他跟唐伯虎的画都在文宾的酒楼里悬挂展出呢。
唐伯虎将自己的画送给了秋香,秋香出人意料愉快地收下了。唐伯虎因此又看到了希望,可是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寻不到正常接近秋香的办法,假如冒冒失失找上门,又怕把刚刚好转的形势搞砸了,这才急急来找况且求教,可惜没见到。
有这两幅画镇楼,文宾那家涮羊肉坊的生意自然火到爆。听周鼎成说,下月就准备在南京开一家分店,店内全部用文征明、唐伯虎、沈周的书画做装饰,当然少不了这两幅画作为镇店之宝,还有就是况且的诗稿。
不过这两幅画只是文宾暂时借来用的,过后还得还给原主。
“况且,你说那幅画会不会夜里没人的时候自己飞走?”周鼎成担心的就是这个。
现在周家可是昼夜都有人在这幅画下看守,唯恐它自己跑了。
“半个月之内肯定不会,应该能稳定三个月。”况且大略估算了一下,他在画上用的金针锁穴能够维持三个月的时间。
“那三个月后怎么办?”周鼎成还真犯愁了。
“我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再次用金针锁穴。”况且道。
“这不是坑人吗?每三个月就得来求你一次?”周鼎成苦恼不堪。
“若是嫌麻烦,你可以不要啊。”况且回顶道。
“废话。把你的金针锁穴法教给我,我以后自己来解决。”周鼎成道。
“不行,家传绝技,决不外传。”况且笑了起来。
“我用武当绵掌的心法跟你换,你也不吃亏。”周鼎成无可奈何,只好用笨办法。
“没用,我年纪大了,练不了。”况且却不吃他那一套。
“谁说的,你现在还是童子身,只要是童子身就能练。”周鼎成忽悠道。
“少来。谁不知道你那套功法的毛病,得一辈子保持童子身,我才不稀罕呢,那是活受罪的功夫。”况且说的是真心话,他可不想为了所谓的功夫保持一辈子童子身。
“其实也不必的,只是破身之后修炼效果差一些,也比一般的功夫高明太多了。你可别错过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周鼎成继续劝诱道。
况且架不住他劝诱加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把那手金针锁穴的针法教给了周鼎成。周鼎成倒是一学就会,本来武当派的点穴擒拿手法跟医家的针灸法就有相通之处,针法要施用在画上,自然不像扎在人身上那样讲究手法。
学到了金针锁穴法,周鼎成继续道:“你索性大方点,把点睛法也教给我好了,条件你随便提。”
“大哥,不是我吝啬,而是实在说不出来,别说是说了,就是让我再画一幅也未必能画得出来。”
况且说的是真话,点睛法需要创作时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才能偶然得之,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而且消耗的精气神过大,根本吃不消。他为了画这幅画把千机老人给他画的那条金龙的元气都耗尽了,最后还折损寿命五年,这代价够吓死人。
“嗯,不说就不说,还说不出来,真以为自己入道了?”周鼎成激将道。
“哎,你还别说,那种状态真有一种入道的感觉。”况且点头道。
“那好,你画给我看看,不用入道,我只要看看基本画法。”周鼎成又使出软泡大法。
这次不管他怎样软磨硬泡也没用,况且真的没办法把那种状态复制出来,若不在那种状态中,画出的画就是平常的画法,毫无出奇的地方。
周鼎成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没有在逼迫下去。
第二天,况且去了陈府,却没见到石榴,显然她是在有意躲避。
好在得到了小王爷的消息,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原来小王爷是计划要来苏州的,出发前,忽然接到皇上手谕,传魏国公入京觐见,还点名小王爷随行。
小王爷修书一封让老师转告况且,并告知,英国公夫人也随他们一起进京去见皇上。
“皇上急召这些功勋大臣,难道朝廷有大事发生?”况且心中一惊。
“这也未必,若是有大事发生,早就传出来了。”陈慕沙看上去也是有些茫然。
况且转念一想,功勋大臣是严禁与闻国事的,皇上召见他们也许只是叙叙旧吧。
“再过几天,就会有后续消息传来,那时就知道了。”陈慕沙道。
况且点点头,心道,其实皇上也挺寂寞的,只好召见功勋大臣以解烦闷吧。
“你父亲还没有回信吗?”陈慕沙忽然问道。
“没有。”况且没想到老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心下有些慌张。
况且明白老师的意思,这是在问他父亲是否有了回信,请人代向陈慕沙求亲的事有着落了没有。两家结亲的事已经捅破窗户纸了,现在差的就是这道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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