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岛做什么岛主,那毕竟是题外话,况且从未听说过,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眼前的事儿还没有弄明白呢。
“你是说当年太祖不是没钱继续修建中都,而是听信了国师刘基的预言,把这笔财富藏了起来,以备建文帝遭遇不测?”况且转回话题。
“对,你想想当年建造北京城花费了多少,几乎耗尽天下财富,这中都只是建造了一半,另一半的钱会有多少?造房子尤其是皇宫王府大家都知道,外面的花费一般只占三分之一,也就是说那笔财富相当于建造中都所有花费的一倍还多。你想象一下吧。”小君眼中幽幽露出贪婪的光芒,那是道上之人的本性流露。
其实小君知道这笔财富就算得到了,也并非什么喜事儿,他甚至会因此被变相流放到一个荒岛上。这笔财富虽好,却令人痛恨之。
“当年建文皇上蒙难出走,逃亡一生,这笔财富也应该花费殆尽了吧,更何况已经百年时间,还能剩下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告诉你吧,这笔财富根本没人动过。当年建文皇上出走,都是天下人供给其用度,根本没动用这笔钱。”小君说话的口气很大。
况且连遭鄙视,这还是少有的事,他也不介意,毕竟自己对这些事真的不懂,也不用强装作懂 ,自己最想知道的不也正是这些秘闻吗?
不耻下问,本来是儒家优良传统。
不过,况且怎么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这事儿有关,便问道:“那么这张藏宝图怎么会在我身上?”
“具体详情无人知道,只是许多人都知道一点,就是这张藏宝图历来都被你们况家珍藏,说起来你们况家从祖上开始就四处流亡吧,都快跟建文皇上相媲美了。”小君笑了起来。
“你们既然不知道详情,怎么就确定这张藏宝图在我们况家,在我身上?”
“虽然不能确定,但总不会空穴来风吧,寻宝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如此认定必然是有理由的。这张藏宝图流传百年了,详情早就湮没掉了,只剩下个影子,大家现在就在追这个影子。”
“难道说我祖上跟建文皇上有关系?”况且最后问到这个问题,这才是最关切的。
“正是,令祖上不仅跟建文帝有关系,应该就是第一批追随建文帝出走的一个角色,而且是建文帝心腹中的心腹,这才能持有这张藏宝图。我研究过当初追随建文帝的所有太监宦官和文臣,其中并没有姓况的,恕我直言,你这个况姓,应该也是假的。”
对此,况且倒不是很意外,如果况家祖上真是追随建文帝的臣子,以后改名换姓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然更无法摆脱朝廷的追捕。
“你这些消息是从何处得知?是你的猜测,还是有所依据?”况且问道。
“应该都有吧。你先不用问这些,还是赶紧拣要紧的事办。等过了这一关,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小君看看外面,忽然脸现忧虑之色。
“什么要紧的事?”
“那张藏宝图,我不管你有没有,如果真的没有,就赶紧假造一张,找个时机当众拿出来焚毁掉,这样也就熄灭了太多人的觊觎之念,起码能逃过眼下这一关。”
“伪造一张假的?真的藏宝图我没见过,怎么伪造。”况且作难道。
“是啊,你是没见过,别人也没见过,藏宝图长什么样,没人能够辨别,完全由你说了算。你把他焚毁掉,就算有人想仔细检查真伪也无据可查。”
况且将信将疑道:“这么说,你并不想得到这张藏宝图?”
“在这个事情上,我背叛了空空道门,可以说做了叛徒。我不需要藏宝图,我没有野心,也不缺钱花。”
“就是,小君,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让你缺银子用的。”一直静听不语的国公夫人此时巧笑着说道。
“银子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我这辈子离不开夫人了,宁死也不会去当什么岛民,封我当岛主都不干。”国公夫人投之以桃,小君立即报之以李。
“就是,小心肝怎么能离开我啊,你要是离开了我可怎么活啊。”国公夫人急忙走过来,紧紧抱着小君的头,仿佛小君真要跟她生离死别似的。
况且仔细琢磨小君的话,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小君对况家身世的解释,有一定的合理性,不会是胡编乱造,况且相信了其中大半。
况家的祖先居然是跟随建文帝出走的人,他心里一方面感到与有荣焉,一方面却也是惴惴栗危。
朝廷钦犯,这可不是好玩的。不是针对一人,而是针对此人的家庭,甚至是此人的家族,没有时限,永不撤销。
况且晃晃脑袋,实际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他心理压力有些重。
但想想心理也就平衡了,若是前世的他,不过是人中平庸之辈,想出人头地太难了。现在得到这么个身份,仅仅是这身惊人的医术,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都值了,更何况他的文艺水准都有了很大提升,一个郎当少年就已经是人中佼佼者。
有得到,就必然有付出,他明白这个道理,天底下没有只进不出的理儿。
况且向小君表示,一时心乱,他要回去好好想一想,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妥当。
向国公夫人道晚安之后,况且回到左家给他安排的住处,凤阳知府、左文祥父子还有左羚、萧妮儿一个人都没离开,在等着他。
“贤契,国公夫人找你何事?”见况且回来,凤阳知府首先急忙问道。
“哦,只是问了些学生祖上的一些事,其实学生也不太明白的。”况且含混答道。
大家见他平安归来也就放心了。他们本是担心国公夫人搞什么花招,想想他已经有了侯爵府这个保护伞,假如侯府二爷这个身份都保护不了他,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凤阳知府心里是有底的,可是他也不敢全信这位国公夫人,想当年他是被骗惨了,满心巴望着能娶到这个美人儿,没成想人家转身就嫁入国公豪门,麻雀变成了凤凰。
看看时间已晚,凤阳知府跟左文祥等人都告辞退出,左羚也要随父亲回去,却见况且给她递个眼色,她心中一怔,桃花面颊泛起红晕。
这小冤家不会想让自己侍寝吧?
她心头惴惴,但还是决定留下不走。
“我今儿个跟妮儿睡。”她握住萧妮儿的手臂,对父亲说到。
左文祥愣怔一下,也没反对,只是点点头,他相信况且,两人若是出事早就出了,不用等到现在,也许女儿真是不舍得离开萧妮儿,或者另有缘故,究竟是什么他也懒得想了。
两人走出这个小小院落后,凤阳知府忽然侧脸笑道:“左兄,瞧这光景,左家可快要有乘龙快婿了。”
左文祥苦笑道:“老公祖,若是这样当然是好,可是小女心中有他,他心里可能也有小女吧,本来算是璧人一双,可惜他家里有未婚妻了。”
“那又有什么,当今风流才子娶双妻甚至三妻的多了。”凤阳知府忽然说出与自己身份打不相符的话。
“岂敢啊,这可是违背朝廷律法的。我们的家庭,和况公子的身份都不允许。”左文祥此话虽未直说,却已露出不干涉女儿给况且做妾的意思。
“他即便不娶令爱,也未必就跟朝廷律法脱得了干系。”凤阳知府忽然冒出一句。
“什么?”左文祥大惊失色,显然知府大人话中有话。
“此事本府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许明祖上犯过朝廷**,当年朝廷对他家的追捕令一直没有撤销。”
凤阳知府从英国公夫人那里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但也就足以惊心了,况且在凤阳跟他过从甚密,这是许多人都知道了,若是将来朝廷真追究起来,自己少不得也要担些干系。这一点他并不太忧虑,现放着练达宁等人在前面,要倒霉他也是后面,他相信练达宁不难摆平这事。
“若是如此,英国公夫人此来为何?”左文祥又问道。
“我也不清楚,英国公夫人只是说许明可能有一大劫难,她专程来此,是为了帮助他解开这场劫难。”这话其实是凤阳知府的推测。
“奇怪,许贤侄怎么会跟英国公府拉扯上关系了呢?”左文祥还是不大明白其中的原委。
“我只知道,国公夫人是受了南京大相国寺方丈澄观大师的委托,至于目的是什么,人家不说我也不便深问。”凤阳知府说这话时左右望了望,有点神秘的样子。
“来头这么大?”左文祥大吃一惊。
英国公府在官场上的名头是不用说的,南京大相国寺虽然不在官场,却是妇孺皆知世人膜拜之所,方丈澄观大师更是人人敬仰的活佛。
前几年,皇上曾经延请澄观大师入觐,为自己释疑解惑,听说进宫后,抬澄观大师的软轿一直到了大殿上、御座前才放下,皇上还亲手扶持大师入座,礼遇之隆,旷古未有。
“此子的背景深厚得可怕,甚至是有些诡异。所以我说令爱嫁给他,也没啥大不了的,一个背负皇家追捕令的人,已不在礼法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