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夫人一脸‘我替你瞒下了’的表情,“跟你年纪、辈分都相当的人多的是,我最后一遍警告你,别干这不是人的事儿。”
她多少是信了舒池野可能真相中闫小咪了,但她坚决要把舒池野‘罪恶’的心思掐死在肚子里。
舒池野眉头紧蹙,筋脉清晰的手搭在腿上,扫了眼餐厅外说悄悄话的闫家舅甥俩,半晌,捏了捏眉心。
“你是因为韩倩玫把闫小咪派去商谈,才拒绝韩家让韩倩玫来跟舒家合作的?”舒老夫人问清楚了来龙去脉,虽然韩倩玫没直接说,可她猜出来了。
“奶奶,您一直很聪明。”舒池野变相地承认,末了又说一句,“那您猜,您能阻止我吗?”
他起身整理下西装,微微颔首道,“韩家那边您再往我跟前送,就别怪我不顾两家情面了。”
他拿了闫小咪的包和手机,骨节分明的手和女士的包包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却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闫之白倒是没说闫小咪和舒池野一块儿吃饭的事儿,他重点批评闫小咪躲着他。
“我没躲着你,这不是真的有事儿吗?”闫小咪振振有词,“况且你找我干什么我心知肚明,外公那边……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你就别总追着我问了。”
她横竖也不能说,闫老爷子让她去倒追舒池野吧。
“我是怕你受委屈。”闫之白有些焦躁,“你这驴脾气随谁了?有什么事情喜欢自己埋在心里。”
话音落地,他看到舒池野拿着闫小咪的东西出来了。
冷不丁觉得,闫小咪这驴脾气跟舒池野执拗起来有点儿像。
“池哥——哎!”不等他打个招呼,舒池野把外套交给闫小咪,示意她穿上,侧目打断了闫之白的话,“去陪我奶奶吃饭,我带着她先走了。”
“啊?”闫之白看看餐厅里坐着正在生气的老太太,又看着格外乖巧听话的闫小咪。
他忽然有种闫小咪是舒池野外甥女,里面坐的是他奶奶的错觉。
“不是,舒奶奶找你吃饭,我陪着她算什么?”
舒池野把包塞在闫小咪怀里,甩给闫之白一句,“她交给我,奶奶交给你,不是天经地义吗?”
闫小咪没什么话语权,手腕一紧被舒池野拉着朝停车场走去。
霓虹灯光下,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格外醒目,线条紧绷的侧脸一半处于暗中,愈发显得深邃。
她忽然觉得手腕发热,尤其是被他捏着的地方,他阔步流星她的小跑才能跟上。
他促狭的眸微眯,看着地上闫小咪身影纤细,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松散凌乱。
他步伐缓慢了些,到了车旁才松开她,“上车,我带你去吃别的。”
“把舒老夫人一个人留在这儿,不太合适吧?你干什么好端端地喊我出来跟她一起吃饭?而且你怎么不说一声,这样很没礼貌。”
末尾那句,闫小咪抱怨的意味很明显。
回应她的是关车门的声音,舒池野绕到车头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没提前说一声,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车厢里尤为清晰,“但我提前说了,你会来吗?”
闫小咪一噎,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她和舒池野的关系没什么必要更没什么理由,让她去见舒老夫人。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又拿我做挡箭牌呢?一个韩家千金不够,这又多了个舒家老夫人,你是觉得我跟野不起一样,命多吗?”
那次让她去陪合作商的事儿,桃花白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她猜其中有韩倩玫的手笔。
“胡说。”舒池野,“你比野不起命硬,野不起挡不住箭。”
好歹,闫小咪这挡了两次了。
她吐血,从鼻腔里发出两个单音节声调哼唧半天,小小的散发着不满。
晚上的求舒池野明天别来她这儿,她得招待陆岩安,她就忍了他今天这荒谬的行为。
他们回到住处,就遇上了严科来送五星级酒店的丰盛晚餐。
吃饱喝足,趁着舒池野去洗澡,她先撸了会儿猫,顺路接了个闫之白的电话。
“你跟舒奶奶很熟吗?”闫之白问。
她否认道,“就见过两三次,不算熟。”
“但舒奶奶挺喜欢你的,今天跟我提了一件事情。”闫之白那端传来车鸣声,他还在回去的路上就迫不及待打电话过来,可见是很重要的事情。
闫小咪往浴室瞥了眼,才让他继续说。
“他们舒家三代单传,没女儿,池哥的父母有意认个女儿,舒老夫人中意你,你懂什么意思了吗?”
闫之白想,如果闫小咪能成了舒家的干女儿,闫老爷子还能打她主意么?
不能,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拉近舒家和闫家的关系!
他觉得这事儿靠谱。
“你以后多和舒奶奶走动走动,认了舒家你不光长辈分,身份也高了一层。”
闫小咪蹙着眉,她摇身一变……和舒池野变成了兄妹。
就算没血缘关系,一旦她和舒池野的关系曝光,也会令舒家蒙羞啊!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
但闫之白又添了句,“不过,人家也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你努努力,成败看天意吧。”
“知道了。”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闫小咪迅速挂了电话。
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清眸看着在浴室里被雾气笼罩走出的男人,起身眯着眼睛笑着朝他跑去。
不待近身,就被他伸出来的一根手指戳住额头。
他另一只手擦着短发上的水珠,“有话直接说。”
“明天陆岩安要过来。”她眯着眼睛冲他笑。
舒池野面色瞬间紧绷,松开戳着她额头的手,她识趣地没上前。
“什么意思?”他用毛巾圈住她的头,将她拉到他面前,四目相对,他压迫感十足地质问,“赶我走?”
“当然不是。”闫小咪龇牙冲他笑,“我哪儿敢赶您走?是我哪儿惹了您不开心,您自己走的,过后我还得把你哄回来呢。”
油嘴滑舌,她唇瓣一张一合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但舒池野可从不被言语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