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闫小咪语气生硬,别开目光。
白景宁倒是风轻云淡,“可能是她忘了说,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又没有和池野哥在一起,就算在一起我妈也没有直白的介绍你。”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闫小咪纠正他,“我在意的是闫颜。”
“你不打算和池野哥在一起,这么怕他知道闫颜的存在做什么?”白景宁抬眸,探究的目光跟她对视。
闫小咪解释不上来,毕竟桃花白说的很对,别人只把闫颜当成收养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在她心里,闫颜就是她丢失的那个孩子。
就是她和舒池野的。
这种可笑又不理智的想法,让她撑过来这几年啊。
已经根深蒂固,在她脑海里去不掉了。
“我明白了。”白景宁淡漠道,“你是怕池野哥会跟你抢这个孩子。”
闫小咪抱着闫颜的时候,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不想让她听见这些,“别说了。”
可白景宁不予理会,“你放心,池野哥不会跟你抢的,不信你看。”
他目光落在刚进入宴会厅的舒池野身上。
闫小咪扭头看过去。
舒池野一身高定西装裹身,矜贵的气质和刀削般的五官分外引人注目。
他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里拉着一个小男孩。
舒竞远四下扫视了一圈,冷不丁就看到了闫小咪,当即扯了扯舒池野的手,“爹地,是闫颜妈咪哎!”
一句‘爹地’,奶声奶气的,却在闫小咪听来分外刺耳。
她脸瞬间白了几分。
舒池野,舒竞远。
她怎么没有早点儿想到,舒竞远是他的孩子呢!?
那他母亲是……叶蕾?
离婚时间跟她所知的叶蕾和舒池野离婚时间相差无几,可不就是了!?
她瞬间脑子就乱的耳朵出现嗡鸣,看着舒竞远阔步过来,兴高采烈的冲她笑,“闫颜妈咪,这是我爹地!”
舒竞远介绍着身后的舒池野,舒池野阔步过来,盯着她身边乖巧伶俐,跟她穿着亲子装的闫颜,深邃的眼眸愈发沉静。
闫颜冲舒竞远一笑,两个人凑到一块儿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竞远小朋友是吧,你好,我是闫颜的爹地。”白景宁开了口,主动自我介绍。
闻言,舒竞远笑容消失,询问的目光看着闫颜,似乎在问:你不是要换爹地咧?
闫颜乌黑的眼睛看看白景宁,又看看闫小咪,一脸懵。
“抱歉,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闫小咪抱起闫颜转身往外走,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走出了大厅,离开了酒店。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抱着闫颜站在马路边神游了好一会儿。
“妈咪,我们到底要去哪里?”闫颜抱着她的脖子,看着四周飞流而过的车辆,“你不是说过要走人行道吗?”
闫小咪迅速抱着她过了斑马线,上了人行道。
在公交车站的休息椅上坐下,穿着不菲的礼服却透着一股慌乱感。
“妈咪,怎么了?”闫颜打量着她,“刚刚我们看到阿远了,你跑什么?”
“妈咪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要回家,我来打车,我们回家。”她掏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这段路出租车很少,叫车也要等着,等待的期间她紧紧抓着闫颜的手,始终沉默着。
舒竞远竟然是舒池野的儿子。
她的孩子却……
心底的伤疤被揭开,她除了紧紧的抱着闫颜,不知道该怎么让心底的疼痛减少一些……
——
宴会厅内,舒池野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脑海里回荡的时候舒竞远那句‘闫颜妈咪’。
原来,那个让舒竞远十分喜欢的闫颜妈咪,就是她。
“池野哥,你儿子都这么大了,看着跟我家闫颜差不多。”白景宁抬手想摸舒竞远的头。
舒竞远迅速避开,跑到舒池野后面,警惕的看着白景宁,从心里就不喜欢,甚至带着一丝抗拒。
舒池野敛回目光,眯起长眸看着白景宁,眸光审视,“闫颜是你女儿?”
白景宁应声,“当然,我和小闫去了温城以后——”他挑了下眉,一笑带着几分挑衅般的说,“我的腿伤你应该知道,不会影响生育能力。”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舒竞远皱着小眉头看白景宁,又看看自家爹地。
敏锐的捕捉到什么。
半晌,舒池野忽的笑了,他居高临下的扫了眼白景宁,“不可能,你低估了我对她的了解,她若能干的出给你生孩子这事儿,今天就是名副其实的白太太了,白景宁,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白景宁的面色沉了沉,“不信,你去问小闫。”
“你是料定了她不会跟我说实话,所以这么信誓旦旦么?”舒池野不以为意,“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再给白景宁开口的机会,他转身拉着舒竞远离开。
将舒竞远交给舒夫人,他转身去给闫小咪打电话,打了一次被挂断,又打第二次。
五六遍的时候,闫小咪才接了电话,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有事儿吗?”
“你跑什么?”舒池野问,“心虚么?”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闫小咪不甘示弱,但说出来的话苍白无力。
她真的不是心虚,是一股形容不上来的情绪。
良久,舒池野复又开口,“回来,宴会还没散,还有戏没看。”
闫小咪都已经上了出租车,车厢里很安静,闫颜窝在她身边抱着她胳膊一动不动。
她皱着眉头拒绝,“我还有事,不回去了。”
“宴会有媒体直播,记得看。”舒池野不勉强,虽胸腔里也淬着惊讶,但他还是忍住了现在就找上门去质问的冲动。
宴会还在继续,随着闫小咪的离开,林秋荷继续跟人暗示闫小咪是她儿媳妇的话题逐渐减少。
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是跳舞的环节。
白景宁原本是坐着轮椅在边缘处围观,但不知怎的,人群涌动渐渐就将他圈在了舞池的中央。
他反应过来后,想操控轮椅离开时,就听不知谁嚷了一声,“小心!”
头顶传来电磁‘吱吱’的声音,下一秒大厅内的光线瞬间暗下来。
所有人一哄而散,头顶的水晶灯摇摇欲坠,直冲白景宁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