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野缓步下楼,在玄关处换了鞋,拿了车钥匙连外套都没穿,就朝车上走去。
闫小咪反应了几秒,迅速拿了外套穿上,又把车钥匙上的家门钥匙和门禁扣摘下来,放在玄关上,匆匆忙忙的开车跟上舒池野。
雪天的缘故,道路上几乎没有人。
时间尚早,有的路段还没清理干净积雪。
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在白茫茫的马路上分外显眼。
车里很暖,可闫小咪莫名觉得透不过气,把车窗降下来一些。
直到到了舒宅门口,她下了车才发现睫毛上一层冰花,随便用手揉了两把,就跟着舒池野进了舒宅。
舒老夫人和舒夫人看到他们来高兴极了。
“舒竞远和闫颜昨天被我带去采摘园玩儿了一天,估计是累了,到现在还没起床呢,你们也是的,这么早过来接他们干什么?”
舒夫人说话声音很小,生怕吵醒了楼上的两个孩子。
她们热情的态度,让闫小咪心底不自在极了。
闫小咪微微颔首,看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舒池野,只好说,“闫颜有些慢热的性子,我担心给你们带来麻烦,这两天太谢谢你们了。”
“这孩子,跟我们还客气什么?”舒夫人朝这边坐了坐,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以后我会把闫颜当成舒家的女儿,你要是同意呢就给她改姓舒,要是不同意……继续姓闫也行,我们没有意见的。”
“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跟舒家也是有缘,你带来的我们都会视如己出。”舒老夫人迅速表明立场,“我们舒家都多少代了,也没个女儿出生。”
她们越说,闫小咪心底越不安。
但她又解释不上来,一旦要离婚的事儿在这儿炸开……又得费一番口舌。
“妈咪!”闫颜带着小睡音的声音在楼上传来。
这解了闫小咪的窘迫,她起身迎着闫颜火速跑下来,冲入她怀里的小身体。
正紧紧抱着时,舒竞远也过来了。
“闫颜妈咪,早安。”
她笑容一浅,看到舒竞远乖巧的模样,心里软烂成泥,“早安。”
“我们是现在要回家吗?”闫颜问,“那我现在上楼换衣服?!”
她穿着的睡衣是珊瑚绒的,又软又保暖。
应该是舒夫人刚刚给准备的。
闫小咪将她放下来,想了想说,“那你去把衣服拿下来,不要换了,直接走就行。”
“好。”闫颜转身又跑回楼上。
舒竞远一听,也迅速跑回楼上去了,“闫颜等我一下!”
显然,他也去拿衣服了。
闫小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已经跑的没影了。
不出二分钟,两人就拿了衣服下来了。
舒夫人和舒老夫人也已经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察觉到了蹊跷。
暗中打量着始终连眼神交集都没有的闫小咪和舒池野。
终归是什么也没说,让他们自己处理,送他们出了家门。
闫小咪给闫颜开了后座的车门后,绕到驾驶位上去刚要提醒闫颜系安全带,就看到舒竞远把车门打开了。
“闫颜妈咪,我可不可以坐你的车回去?我想跟闫颜一起!”
他眼底带着星芒,认真的看着闫小咪。
闫小咪喉咙一紧,扯了扯唇角说,“你可能要坐你爹地的车。”
她说不出口其他的。
闻言,舒竞远有些意外,一只脚已经踩在脚踏板,又扭头去看舒池野。
舒池野敲响了闫小咪这边的车窗,闫小咪落下,他声音在头顶灌下,“确定,不要阿远,也不要我?”
“……”闫小咪沉默了几秒,吞了吞口水,点头。
“阿远,回我车上。”舒池野后退两步,把车锁开了。
车灯闪了两下,舒竞远抿了抿嘴唇,又看了一眼闫小咪和闫颜,这才关上车门。
却也没有上舒池野的车,而是站在车下,看着闫小咪的车缓缓后退,退到了舒宅门外,掉头,车速由缓到快,迅速离开。
舒竞远的眼泪‘啪嗒’一下子落下来,扭头仰着脸问舒池野,“爹地,闫颜妈咪去哪里?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做我的妈咪?”
“与你无关。”舒池野把车门开了,拍了拍他的头,“是爹地留不下,以后你就跟着爹地。”
舒竞远抹了把眼泪,爬到车上,小身体一抽一抽的。
相处时间不长,并且他也并不知闫小咪就是他亲生母亲。
可他就是忍不住落泪,当初他以为的生母叶蕾离开时,她都没有这么难过。
舒池野开着车,手指搭在窗户边上,掸了掸烟灰,发动引擎离开。
闫小咪车开的不快,带上闫颜她怕路滑出意外。
她眼睁睁看着舒池野的车在后面追上来,擦着她车身超了过去,在拐角处直接不见了。
她脸上一热,才惊觉视线模糊了。
迅速擦掉了眼泪,把车速放的更慢一些。
这泪来的莫名其妙,像是有什么在她身体里慢慢抽离,离开她那般让她忍不住想哭。
“妈咪,我们不跟阿远玩儿了吗?”闫颜往前凑了凑,看到闫小咪在哭,立刻慌了,“妈咪,你怎么?”
“妈咪没事儿,就是开着窗户有些冷,吹的眼睛难受。”
闫小咪把窗户升上去,抽了张纸把脸上的泪痕擦干,这才回答闫颜的问题,“等妈咪的工作结束,我们就回温城,这些日子我们先住到酒店里。”
闫颜连连点头,“好,我都听妈咪的。”
虽然,她很舍不得舒竞远,甚至一度以为她以后就和舒竞远永远住在一起,做舒竞远的妹妹了。
但在她心里,闫小咪的分量更加重!
她肯定要跟着闫小咪。
两人在酒店定了一个套房,她让酒店服务员送了一份早餐来给闫颜吃,然后一个人收拾行李。
毕竟要一个月,凑合不得。
——
“闫小咪住到了酒店里,她应该是跟舒池野彻底断了。”林秋荷在狭小的地下室里,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白景宁,“你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呢?”
白景宁在轮椅上起来,拿了柜子上的行李想收拾两件为数不多的行李,“帮我在那家酒店订个房间,就在她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