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车子都开了过来,全部是乘着黑夜掩护的小货车。这种小货车,若是放在白天,是绝对不能开出来载货的。
污染太大。
现在,是他们的黄金时期。慕容烈走上前去,想拦下其中一辆。
没想到的是,对方以为他们是查缉违法车辆的,一个油门踹了上去,之后就一溜烟地不见了。
接下来的两三辆都是如此。
慕容烈气得,直想冲上去,一拳打爆司机的脑袋!
歇息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始了拦车。第四辆更他娘的奇葩,看到慕容烈直接地就开过去了。
连个灯都没闪。
慕容烈这次真的受不了了,他跟着那辆车子跑了十几米。那司机一见后面有人追,索性将油门一脚踏到了底!
五十米后,是一道转弯。
那辆小货车,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径直地冲了下去。下面的沟堑倒也不深,也就五六米。
那辆小货车,连车带人,都再也回复不来了!
后面的小货车们,一看势头不对,纷纷的逃开避让。不少的车辆,甚至直接掉头,转了回去!
慕容烈还想着去羞辱一下那个司机,被赵春生制止了。
因为违法,他们也不敢怎样。事情也就这样,被毫无痕迹地抹灭过去了。
赵春生带着慕容烈,半夜敲响了一家农户的门。大叔嘟嘟囔囔,一听情况还是推出了自家的电动三轮车。
“五十公里,”大叔一边推车,一边回应着大婶的呼唤,“怕是走到之后就回不来了。”
“没关系,”赵春生加油说,“到了城里,充电就不成问题了。”
“再说,”慕容烈接口说,“你只要送我们到城乡结合部就行了。剩下的路,我们可以打出租车。”
“那是一个办法,”大叔咳了一声,说,“我只收你们三十块钱。”
“不成,”赵春生赶紧回绝道,“我只要到了家,至少给你二百块钱,大叔,说真的。”
“二百?”大叔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你们,你们,不会是啥子不好的人吧?”
“没有啊,”慕容烈着急起来,“我们是出去执行任务,中途失事了……”
大叔狐疑地看着他俩:“不去了,不去了,你们再去找别人吧。我这车子,三十公里也跑不到了。”
慕容烈一着急,说话就不自觉地冲了好多:“大叔,二百你不送, 难不成还想要三百,五百么?”
“三十,”大叔坚定地说,“我说过了,就三十,多一分也不要。再想多给的话,你们就去找别人吧。”
赵春生冷静下来,终于明白了大叔的担心之处。
三十公里,三十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多。路上星星点点,都是星光和月光。
再走上几公里后,就是一片树林了。还没进去前,大叔就给出了警告:“这里,我们也有个混号,叫做‘野猪林’。”
“就是林充林教头的那个野猪林?”慕容烈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那个地方,差点儿冤杀了林教头呢?”
“呵呵,”大叔笑了,“虽然不是,但是里面畜生乱蹿,却是亘古不变的。”
“现在,”慕容烈的兴趣,更加地大了,“现在里面也还有畜生?你说的是野猪,还是野狼?”
“畜生,就是畜生了呗。”大叔并不做过多的解读,“到了到时,见了之后,你们不就明白了么?”
这话也是,到了现场,任是谁也都会明白。
前面黑不隆冬,连个亮光也没有。一辆三轮车开了进去,很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
树林应该不算小,走了三四分钟,也还没看到出口。
慕容烈正准备大放厥词,大叔在前面做了一个手势,二人立即就紧张起来。赵春生提醒他,要做好防备动作。
又走了一分多钟,昏黄灯光照射出来的,已经不再是条道路了,而是一片一片的树林。
道路弯弯曲曲,犹如羊肠小道。
在燕京西郊,这样的场景真的很不多见。当然,后面他们也听说了,那里曾经是古时的一个城防基地。
为了迷惑敌人,路也就修成了那个样子。
突然,昏黄灯光的前面,一道黑影闪过。大叔一见,立马紧张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慕容烈一激动,就问了起来。
“好像是只熊瞎子吧,”大叔说了句话,就安生下来了,“继续向前,还有五公里左右,就走出这片‘死地’了。”
“什么,什么?”慕容烈一听,头发顿时就奓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呢,大叔?”
“这片地,”大叔接口说,“是片死地。古人打仗用的,专门用来诱惑敌人的,里面不仅没有粮,也没有水。”
赵春生是明白了,慕容烈也明白了,《孙子兵法》中的“九地篇”里,似乎是有这样的记述。
五分钟,至少也有三公里的样子。他们开始在心中祈祷,尽快地通过这个地方吧。
五分钟,还有四分五十九秒,五十八秒……这个样子地推算下去,大概也不用很久的时间了。
两个人,其实是三个人,都在计算着那个时间。
嘭,嘭,嘭!突然响起了三声炮!
半夜三更,荒郊野外,怎么会有炮响?在赵春生的老家,半夜三更人放炮,除了除夕夜,那就谁家又老了人了。
老了人,是死了人的雅称。当然,这个说法因地制宜,钱唐江两岸的说法是:人熟了。
瓜熟蒂落,这种说法也是一听就懂的那种。
“怎么回事?”慕容烈赶紧问道,他的心里,已经焦急得不成样子了。这个时候,他的倒计时,也才到了四分三十秒的光景。
“谁家老了人吧?”大叔说话时,也不十分肯定。他的声音,听起来至少也是有些颤抖的。
“不会吧,”慕容烈追问道,“这里既然是死地,没粮没水,怎么还会有人居住生活呢?”
“不知道呢,”大叔一时之间,也心乱如麻。他也拿不出什么可以摆得上台面的理由了,“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