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也雇乞丐恶心她!”吴知县厉声道,“你不是有嫁妆吗?花椒钱再多能有你的嫁妆多?”
他都快让这个女儿气死了。
不安安稳稳地呆在绣房里绣花就罢了,反而还跑出去丢人现眼,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好,这可是您说的。”吴媚咬牙切齿道,“我就是不开店,我也不会让花椒好过,您越是向着她,我就越去找她的麻烦,咱们走着瞧。”
“你听着,现在我正是用人之际,你少跟我添乱,若是因为你跟花椒之间的恩恩怨怨,影响到了我跟裴泽的来往,我饶不了你。”吴知县警告道,“如果你爹乌纱帽不保,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你好自为之。”
“爹,出什么事了吗?”吴媚忙问道。
吴知县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吴媚听,吴媚撅嘴道:“爹,裴泽看不上我,怎么您还上赶着跟人来往,想必他心里是更不喜欢女儿了,他肯定会以为咱们吴家人性情如此,不必尊重咱们的……”
“这倒不会。”吴知县也跟着缓了口气,劝道,“女儿,你不要再胡闹了,听爹的话,物色个好郎君才是最重要的事,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裴泽虽然有本事,但他其实真的配不上你,你是知县的女儿,又坐拥如此丰厚的嫁妆,你不愁嫁的,何必为了一个有妇之夫跟所有人较劲呢!”
老丈人是个土财主。
而且就生养了两个女儿,所以每个女儿的陪嫁都很丰厚。
小谢氏虽然早逝,但她的嫁妆他分文未动,全都留给了吴媚。
就凭这些嫁妆,他女儿也得嫁给好人家。
吴媚只是叹气。
如果裴泽愿意娶她,她宁愿把所有的嫁妆都交给他,可偏偏这个世上有些东西不是用银子就能买来的……她这辈子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却不想在裴泽身上栽了跟头……
花椒从关茂嘴里得知苏贤是沿海三州的巡抚,惊讶得半点没回过神来。
做梦也没想到,那个邻家少年这么厉害!
当初约她私奔的那个场景历历在目,哎呀呀,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可不是嘛,苏贤真的是太厉害了,听说是二甲前几名呢!”关茂唾沫横飞道,“现在镇上都传开了,说集贤书院的束修又要涨了呢!”
集贤书院虽然坐落在这个小镇上,但却是妥妥的名校。
十年前出了一个探花,今年又出了巡抚大人,哎呀呀,可不是得涨束修了嘛!
“谁说不是呢,瞧瞧人家苏贤多有出息。”冯氏指着关茂道,“你说你们兄弟俩要是好好读书,肯定也能飞黄腾达,可惜了。”
关茂不爱读书,勉强认识了些字就不去上学了。
关盛倒是勤奋,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但写起文章来,却能侃侃而谈,可惜连考两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加上家境不咋地,也就断了读书的念头。
“人各有志嘛!”关茂嘿嘿笑。
他娘已经同意他跟小余氏的婚事。
就等着合八字订亲了呢!
后晌,冯氏和关茂都回了家。
花椒在灶房的锅灶里烤红薯,这些红薯都是虎啸岗那边的,里面夹杂着几个红皮黄心的,最是适合烤着吃,花椒拿泥巴糊了,添了木炭,悠闲地坐在锅灶边翻烤着这难得的美味,烤出来的红薯甜糯绵软,色泽诱人,咬一口,花椒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正吃得陶醉,裴泽撩袍走进来:“你做什么这么香?”
花椒用火钳从锅灶里夹出来一个,放在他面前:“快来吃烤红薯,可好吃了。”
这种红皮黄心的红薯很难得,她得多育点苗,来年多种点。
就这样烤着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裴泽尝了一个也觉得好吃,索性扯了凳子坐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火钳子来回翻动着剩下那几个红薯,望着锅灶里跳动的火焰,心里顿觉很是满足,花椒便问起吴知县的来意:“三哥,吴大人来做什么?”
“他让我帮他组建个海防队。”裴泽如实道,“我答应他只是帮个忙,不担别的差事。”
“为什么要组建海防队?”难道是因为东楚奸细的事?
“是巡抚大人的意思。”裴泽看了看花椒,又道,“巡抚大人就是苏贤!”
“我听说了。”花椒点点头,笑道,“想不到桐花村竟然出了这么个大人物。”
“后悔吗?”裴泽目光深邃地看她,他可是记得他刚回来那会儿,刚好碰见两人商量着私奔来着,至于最后花椒为什么没跟苏贤走,他就不知道了,现在想起来,他心里很是恼火。
万一她真的跟苏贤一走了之,那他怎么办?
他岂不是就打光棍了?
花椒一头雾水:“我后悔什么?”
话一出口,她也想到了那天早上苏贤问她要不要跟他走之类的话,讪讪道,“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又不喜欢他,就算他现在提出要带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这可是你说的。”裴泽不顾是在灶房,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正色道,“记住,你如今是有夫之妇,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会生气的。”
老林头和老李头正在灶房里洗菜,见状知趣地躲了出去。
“你多虑了。”花椒道,“他如今贵为巡抚大人,哪里还能瞧上我?”
就是苏婶也不同意啊!
“我不管他的想法和做法,我只在意你的心思。”裴泽宣誓主权般低头吻了吻她沾着红薯碎屑的唇,肃容道,“以后也不准跟程深走得那么近,那晚事情紧急情有可原,以后你得注意了。”
花椒顿觉脸热,垂眸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晚的事的?”
就是老林头和老李头也是在程深走了以后才到的。
当时他又远在京城,怎么知道她跟程深单独在一起呆过?
“你怕我知道?”裴泽放开她。
此事她可是从未对他提起过。
“当然不是。”花椒坐直身子,继续吃红薯,平静道,“我跟程深清清白白,不怕任何人知道,怕得是悠悠之口,颠倒黑白。”
“这倒也是。”裴泽沉默片刻,又道,“七爷的事,你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