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账很是简单。
徐贵做得也细致。
两人很快就翻看完了账本。
这些年庄子的收益并不是很多,只有一千多两。
对花椒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能买一个庄子呢!
裴泽似乎并不看重,略翻了翻就推给了花椒,往床上一躺:“账本你收着吧,好在两个庄子离得并不远,你来的时候就顺便过来瞧瞧,我顾不上这边。”
“那你好好想想,你再有没有别的庄子或者宅子了?”花椒喜滋滋地收起账本,白得了一个庄子,还是个果庄,发财了哈哈,裴泽想了想,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对了,京城那边还有两个,回头你去帮我收一下。”
“瞎说,我才不上当呢!”花椒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早点想起这个庄子,咱们之前也不至于那么艰难。”
“先苦后甜也不错嘛!”裴泽顺势拉着她躺下,低头吻了吻她,“战事未了,我明天就得回仙灵岛,估计再回来就得过年了。”
“可是我不愿意你再去。”花椒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不去不行吗?”
听说李全德将军也很厉害的。
她愿意给大军支援钱粮,只是她不愿意把男人借出去。
“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裴泽抬手摸着她的脸,动容道,“我就是不为了李全德,我为了咱们梧桐镇,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你,我也得冲锋上阵,不能退缩的,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战事不停,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那你一定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花椒知道劝不住他。
“我答应你。”裴泽低头吻住了她。
两人一月未见,小别胜新婚。
花椒觉得自己像条溺水的鱼,一会儿被抛上云端,一会儿又被沉入湖底,想到他又要走,她有些莫名的伤感,落在男人的眼里,女人半推半就的模样格外撩人,愈发紧锣密鼓地攻城掠地……
第二天,两人足足睡到晌午才懒懒起身。
卿卿我我地泡了一会儿温泉,后晌才快马加鞭地回了梧桐镇。
裴泽连家都没有来得及回,在半道上就被李全德派来的人接到了仙灵岛。
李潇潇听说裴泽回梧桐镇后,快马加鞭去豫城找他媳妇睡了一晚才回了仙灵岛,幽幽道:“看来那个女人的确是他看中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对她这样好……”
在她印象里,裴泽一向都是高高在上,见了女人连看都不愿意看的。
却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地不辞辛劳。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夫妻……”蔺沨觉得李潇潇这个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动声色道,“他媳妇一个人守着那么多家业,也不容易的。”
别的不说,光是裴家那一大家子人就够她应付的了。
尤其是,他还听说裴泽的幼弟和幼妹,都住在镇上,都是花椒在照顾的。
“蔺公子,你这里有没有一种药,吃了能让人忘记所有的药。”李潇潇给自己倒满酒,失魂落魄道,“我想把他忘记,或者是不再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对我,我就越喜欢他,我恨我自己。”
“郡主,蔺某并非神医。”蔺沨也陪着她喝了一杯,蹙眉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与其想着忘记一个人,不如尝试着重新接纳一个人,这样,你就会发现,世上的男子不止裴泽一个人值得你喜欢。”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谈什么重新接纳一个人。”李潇潇继续喝酒,苦笑道,“蔺公子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活着,我因为我恨李湘湘那个贱人,是她毁了我的一生,是她害我们母子不能团圆,害我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可我有什么办法,她是皇上的宠妃,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只能这样屈辱地活着,眼睁睁地看着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眼睁睁地看着裴泽跟他媳妇相亲相爱……没有人体谅我,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
“郡主……”蔺沨夺下她的酒杯,望着她憔悴的脸,心情复杂道,“郡主要自己保重自己。”
初见她时,她还是镇国公府那个尊贵无比的嫡长女。
美丽端庄,巧笑倩兮。
他几乎不敢直视她的光彩夺目。
当时只是想,若他娶妻,必定娶像她这样的女子。
却不想,世间就只有一个李潇潇……
“你不给我药,我就自己配制……”李潇潇神色黯然道,“我要忘了他们,要忘了他们所有的人。”
蔺沨只是叹气。
冯氏有了身孕,汪荣二话不说地打发了薛氏,这才跟冯氏说出实情,他根本就没有碰过薛氏,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她安心,花椒虽然听得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冯氏高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安顿冯氏回家阳台,把路菜馆交给关茂两口子打理。
小余氏跟裴春花不合,不愿意回桐花村。
很是愿意吃住都在路菜馆。
每每见了花椒,三嫂三嫂的,喊得格外甜。
冯氏一直是花椒的得力助手,如今有孕在家养胎,她便失了左膀右臂,好在路菜馆到了冬天是淡季,否则花椒又得重新找人帮忙。
进了腊月,仙灵岛那边断断续续地打了几仗,李全德和裴泽屡占上风,士气大增。
东楚那边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沿海三州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氛围,每次战事都不再害怕,反而成了饭后茶余的谈资,裴泽再次成了众人谈论的焦点,有的说他是战神,还有的说他是潇潇郡主的情人,甚至有的还说,他们早些年还有个孩子,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每每听到这些,花椒总是置之不理。
她的男人她知道。
不会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传言。
王氏显然也听说了这些传言,还曾经拐弯抹角地打听过李潇潇的孩子几岁了,花椒很是无语,觉得她这个婆婆简直是想孙子想疯了,捕风捉影的话竟然也信。
到了年底,裴泽派人捎信回来,说过年回不来了。
还说最迟明年二月就能结束战事,班师回朝。
二月天气回暖,海上风向突变。
此后半年内,再无有利于东楚那边的风向。
只要熬过正月,他们就算胜利了。
王氏便张罗着一家人在镇上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