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请他来,那就让他来吧!”花椒欣然答应。
抛去顾氏不说,她其实挺喜欢吴谓的。
吴谓很懂事,并没有官家公子的娇惯和傲气。
何况,裴安有个玩伴好友也是好事。
裴安高兴起来:“我明天就去知府衙门找他。”
“知府衙门哪里是随便去的,小心人家把你赶出来。”袁老太太眼一瞪,“住几天就回去了,别惹事。”
裴安撇嘴。
“安哥儿,你怎么知道吴小公子来豫城了?”裴春山从隔壁桌子看过来,裴泽不怎么说话,裴润是闷葫芦,他又不愿意跟裴满说话,恰好听裴安要请吴谓来问,便随口问了一句,裴安立刻起身,毕恭毕敬地答道,“他跟夫子告假的时候,被我听到了,然后我告诉他,我也要去豫城,他说,等我来了,就去衙门找他。”
“你什么要去找他,就跟邱管家说一声,他带你去。”裴泽和颜悦色地看着裴安,兄弟四人当中,他跟裴安有些相像,裴安受宠若惊:“谢谢三哥。”
周氏每隔几天就会送来一筐西瓜,吃也吃不完,花椒用水桶吊着放进井水保存,吃完晚饭,让大小蔡氏抱来两颗切了,众人围在一起吃西瓜,豫城多山岭,瓜果比较甜,沙瓤西瓜甘甜多汁,咬一口唇齿生津,就连一向挑剔的袁老太太也说,活这么大把年纪,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西瓜。
“三嫂,我不回去了,我要跟你住在一起。”裴安吃得一脸瓜汁,还把西瓜籽掏出来,放进口袋里,说要让他爹带回去种在虎啸岗,王氏笑骂道:“你不回去上学了吗?到时候大字不识,小心娶不到媳妇。”
裴安吐吐舌头:“我不娶媳妇,我要跟着三哥三嫂过。”
众人一阵哄笑。
“老三,你给你媳妇买山鹅蛋了吗?”袁老太太探了探身子问道,裴泽被点了名,这才扭过头答道:“没有,买山鹅蛋做什么?”
不等裴泽回答,王氏率先醒悟过来:“还没呢,我寻思着老三媳妇下个月才生,想着等过了十五再买也不迟,老三哪里知道这些!”
花椒也是一头雾水。
买山鹅蛋做什么?
“山鹅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凑齐的,得提前准备。”裴春花打着饱嗝道,“我还寻思你们早就买下了呢!”
“这几天也该买了,等你们买的时候,就多买点,让你姑姑也带回去些给茂哥儿媳妇。”袁老太太看看裴泽,又看看花椒,“关茂在路菜馆早出晚归的,出了不少力,你们买点鹅蛋送他们也是应该。”
“行,等明天我让人出去买,多买点就是。”花椒很是爽快地答应。
就是袁老太太不说,她也得给关茂带点特产回去。
她知道,路菜馆那边全指着关茂。
裴春花见花椒如此痛快,喜出望外:“那我就替茂哥儿媳妇谢谢你们了。”
花椒莞尔。
王氏翻着白眼道:“街上有的是卖的,走的时候去挑点带走就是,非得打个秋风才香吗?”
这么多年了,她比谁都了解裴春花的德行,就知道占他们的便宜。
她一看母女俩一唱一和地就上火。
当别人是傻的吗?
柳氏和杨氏抿嘴笑。
裴春花一毛不拔的主,不赚点便宜才怪呢!
“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叫打秋风呢!”袁老太太不悦道,“这不是老三媳妇刚好也要生了,就顺便问问买没买山鹅蛋,买的话一起买着就是,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再说了,茂哥儿本来就是在老三媳妇的路菜馆忙活,连这点光也沾不得吗?”
王氏还想说什么,花椒忙道:“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我多买点就是了。”
她清静惯了。
不想她们因为这点琐事再吵起来,再说了,关茂两口子又是她的员工,她发点福利也是应该的,不就几斤山鹅蛋嘛!
王氏气了个倒仰。
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让她们来赚这个便宜?
老三媳妇也太好说话了。
裴泽远远地看了花椒一眼,没吱声。
第二天,邱虎带着裴安去知府衙门找吴谓。
吴谓不在,刚巧跟了顾氏去六台寺上香,说是后晌才能回来,裴安留了话,让守门衙役告诉吴谓,说让他明天去镇南侯府寻他,守门衙役答应帮忙转告,裴安这才坐上马车回府。
刚上马车,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焦急地喊道:“是安哥儿吗?”
裴安探出头,仔细端详了一番,惊喜道:“苏婶,您怎么在这里?”
“安哥儿,果然是你。”苏氏不由分说地上了马车,带着哭腔道,“你要回府是不是,你带我去见你三哥好不好?我有急事找他。”
“您是?”邱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是苏贤的母亲,也是你们镇南侯的邻居,我有急事找他,烦请官爷行个方便,带个路。”苏氏抹了把眼泪,急声道,“我是真的有急事,我儿子出事了……”
邱虎又看裴安。
裴安点点头:“她的确是苏贤苏大人的母亲,也是我们的邻居。”
邱虎这才赶着马车回府。
裴泽不在。
邱虎只得带着她去正院见花椒。
裴莺难得跟花椒亲近,正在跟她说茗香楼的事:“原本我跟许由还担心你们走了以后,秦家会来找麻烦,可没想到,秦家接二连三地倒霉,先是秦五爷无端被人揍了,后来秦宅又走了水,反正各种倒霉,他们顾不上去找咱们的麻烦。”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花椒淡淡道,“但愿以后他们能消停点,大家都在一个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的撕破脸,指不定是谁吃亏呢!”
裴莺道是,刚想说什么,就见邱虎带着苏氏到了跟前,苏氏见了花椒,二话不说,扑通跪下,带着哭腔道:“夫人,求您救救苏贤,救救他吧!”
“怎么了?”花椒吓了一大跳,“您快起来说话。”
裴莺忙上前扶起她。
“苏婶,您不要着急,慢慢说。”花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年多没见,苏婶比之前白了些,也圆润了许多,头上戴的是明晃晃的金簪银钗,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再也不是那个在码头上卖包子时灰头土脸的样子了,果然是母以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