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早就望眼欲穿。
等得心都焦了。
见一家三口回来,一个劲地埋怨裴泽:“明明说是六七天,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了呢!”
“有点事耽误了。”裴泽答道。
“也不说让邱虎回来报个信。”王氏又数落花椒,“你娘也来问了好几回了,不知道我们都担心你们吗?他想不到,你也想不到。”
“您问我干吗,去问当家的,他不说回来,我当自己回来?”花椒抱着孩子进了屋,还怪她呢,她还一肚子气呢!
王氏跟着母子俩身后絮叨:“我瞧着宣哥儿都瘦了,以后可不能带着孩子走这么远的路了。”
“娘,这不管花椒的事,您不去看看箱子吗?”裴泽知道花椒心里不痛快,提醒道,“我都带回来了呢!”
王氏一听箱子,立刻转身去看:“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箱子是在豫城买的。
跟花椒买的那对一模一样,王氏很满意。
张氏早就从豫城来了梧桐镇,等不到花椒,总觉得在裴家吃顿饭都尴尬,见花椒回来,不安道:“早知道去这么久,我应该跟着去的,这二十多天,可把夫人累坏了吧!”
“我也没想到会出去这么久。”花椒把孩子交给张氏,往床上一躺,“还是家里好啊!”
两人回家的时候是后晌,裴春山刚收工回家,裴泽顾不得休息,便去西厢房找裴春山说话,他走的时候裴满还关在衙门,在禹州的那些日子,他也没让人打听这边的事,裴春山叹道:“你们去禹州的第二天他就出来了,得知秦五爷走了,整日在家里睡觉,也不来咱们这,我去了几次,他也不说话,你二嫂回了娘家,他有一顿没一顿地混着,我上辈子遭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儿子。”
裴泽不语。
他也拿这个二哥没办法,总不能用绳子绑着他让他上进。
“老三,你得想个办法才行。”裴春山道,“他再这样消沉下去,我担心他就毁了。”
“哼,这事老三有什么办法?”王氏一步跨进来,冷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他是吃那个神仙粉吃的,什么时候不吃神仙粉了,什么时候他就好了,你当爹的,不劝着点,反而偷偷去买给他吃,你好意思让老三管这事。”
“当真?”裴泽看裴春山。
“我,我是看他实在难受,所以才……”裴春山叹气。
“老三,你去歇着,这事咱们管不了。”王氏气呼呼地对裴春山道,“你只心疼你二儿子,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这个三儿子,他刚回来你问都不问,就让他去管老二的事,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是不是全家人都得围着那个不争气地转你才舒心,怎么?他混他还有理了?”
“那也不能不管他啊!”裴春山道,“我也不是不管老三,老三是个省心的孩子,不用我管。”
“行了,你们不要吵了。”裴泽脸一黑,抬脚走了出去,回了正房那边,张氏正抱着宣哥儿跟花椒说话:“今晚我抱小公子去客房那边睡,您好好休息。”
“行,他要是不跟你,你就抱过来。”花椒应道,见裴泽进来,张氏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裴泽去净室那边烧了水,洗漱了一番也上了床,见花椒依然不愿意跟他说话,戳了戳她,“行了,我都知道错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跟你商量行吧?”
花椒不搭理他。
裴泽索性扯过被子,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俯视着她:“那你是因为咱们回来迟了吗?在禹州的时候你不是拿孩子搪塞我,就是说在外面不方便,你以为我不想早回来吗?”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事,你少避重就轻扯这些。”花椒推开他,气恼道,“我不想说话也有错吗?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买地的事我已经赔了不是了,你还想让我咋办?”裴泽把她禁锢在身下,惩罚般咬了咬她的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不理我。”
“你是镇南侯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花椒赌气道,“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你要求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你自己做得不妥,有什么资格让我按你的要求来跟你相处,我就是这个样子,你咋想咋想。”
“我现在就想跟你在一起……”裴泽一把扯下床幔,花椒用脚踢他,“我累了,想睡觉了。”
两人正拉扯着,裴安敲敲门:“三哥,蔺公子来了,在茗香楼等你。”
裴泽只得放开她,黑着脸去了茗香楼。
“我在镇上等了半个月了,你怎么才回来了?”蔺沨自己给自己斟茶,见他臭着一张脸,啧啧道,“你怎么了?我欠你钱了?”
“你就不会明天再来吗?”裴泽沉着脸道,“刚回来,连饭都没吃。”
他都素了这么多天了。
被这厮搅了好事,心情当然不爽。
“我这不是急着回京城嘛!”蔺沨当然想不到这点,抿了口茶,“怎么样了?常先生答应了吗?”
“答应了,他不去京城,但会托人去办。”裴泽道,“你该回京城回京城,坐等消息就行。”
“你得知道常先生的意思吧?”蔺沨不依不饶道,“总不能我回了京城,还一问三不知,你这一走大半个月,我还以为你去过京城了呢!”
“我师父已经给玄风道长去过信了,玄风道长也回了信,若既然是他门下的弟子,他自当义不容辞地赶赴京城,把那几个孽徒给清理了。”裴泽望着茶碗里起起伏伏的茶叶,缓缓道,“我知你对她一片赤诚,但你要明白,她是皇上的妃嫔,她看到的只是内宫之争,而你一定要跳出这些妇人的圈子,从别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你以为皇上真的信任那几个道士吗?”
“怎么说?”蔺沨蹙眉,“难道不是那几个道士祸国殃民?”
“我师父说,用人所长必容人之短。”裴泽沉声道,“皇上用这几个道士不过是在回避淳亲王跟元皓的内斗,所以那几个道士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这也是我师父为什么不肯亲自出马的原因。”
蔺沨恍悟:“你们师徒够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