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班长还是喝了,也都各自举杯,抿了一小口。
“看着这些熟悉的菜,真是感到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回到了1988年的元旦,回到了老黑的那间小房子。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感慨万千啊~”
班长拿起筷子,正要让大家吃菜,却看着桌子上的菜,感慨了起来,捏着筷子的手也停滞在了半空。
“对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回味一下我们共同拥有的那段美好的时光,牢记我们的同学情谊,牢记我们的兄弟感情!还不错,班长当官了,还没忘了我们,”
老黑也拿起筷子,随着班长也发表了一顿感慨。
“我一小秘书,算什么官儿啊?别胡说了老黑,”班长在北京读了四年大学,也多少带了一点京腔儿化音。
“你也别客气了班长,就凭你的做事风格和为人处世,当官是早晚的,而且肯定能当大干部,加油干吧!到时别不认识我们了就行,哈哈~。”
我也笑着鼓励了一下班长。
“班长不会的,班长是重感情的人,不会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的,我相信班长不是那样的人~。”
王丽从感情上一直是维护班长的,在学校时尽管没有挑明关系,但我们都能看出王丽心里是喜欢班长的,只是班长或者说是木讷,或者说是一心在学习上,一门心思要考到北京的大学,没有精力,也没用心思去积极回应,一直在躲闪。
“看到你们老同学聚会,感情那么真挚,我也很感动,从心里感觉那么向往,真想曾经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令人羡慕~”
于颖也被眼前的这个场景感动了。
“今天是五个人,我们那年的聚会正好也是五个人,缘分啊,算你一份,也算是我们的老同学了,来,小于,喝一杯,欢迎你加入到我们的组织!”
“五个人?还有一位是谁呀?今天怎么没来?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于颖好奇地问。
老黑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句,引起了于颖的好奇心,也勾起了我的美好回忆,让沉睡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女孩又重新苏醒了过来。
“对啊,少一个人,是位女同学,很漂亮的女孩,海超?又有过联系没?”班长闻听也很关心地问了我一句。
“没,没有,再也没联系过,不知她现在在哪……”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哦,海超,相信缘分吧,缘分到了,你们还会相见的,老黑别说了,看,勾起海超的伤心事了。”班长瞅了一眼老黑,小声说。
“哦,班长,没事,今天这种场合,不可避免地会回想起一些往事,也不可避免地会谈到佳慧,这也是缘分,尽管先在天各一方,没有了音讯,但回忆一下我们共同的过去,也是美好的。来!咱们再喝一口吧!为了我们的同学情谊,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
我举起酒杯,提议了一下。
“来!为了我们的同学情谊,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大家都一起响应,班长率先站了起来,挨个跟大家碰杯,能看得出来,班长内心的激动。
又一大口老白干下肚后,都打开了话匣子,互相问候着近况,大家也纷纷介绍了毕业分手后各自的经历和目前的情况。
班长在大学时期也是学生会干部,积极要求进步,并光荣地加入了党组织,成为一名党员。也是我们几个好同学中第一名党员。
班长现在自己争取回到农村,来到最基层的一级政府工作,也是为了实现自己对党的承诺和理想抱负。我们也一起鼓掌为班长取的成绩而感到骄傲。支持和鼓励班长努力工作,积极向上。
我也跟大家谈了我回烟海后的经历,除了倩倩那段,基本都是如实告知了,包括自己和美东换外汇券,在火车站摆摊买卖良友、万宝路等外国香烟。
随后又出国当海员,跑船的经历让大家都很感兴趣,追着我让我讲得详细点。于是,我就把在船上的几段趣事说给大家听了,如跟大厨学做“罗宋汤”,帮着二厨争取扫仓费,掐住三车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等等,当然,还有往三车咖啡里尿尿。
听了后,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老黑说,没想到海超你这么浓眉大眼的人,也干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
当然,老黑还是主角,数他能说,说了当兵时期的许多趣事,越说越拉不住,越说越离谱,我们都分不清真假了,都说他是满嘴跑火车,可是老黑却不介意,还是很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事!”
王丽毕业后考上了省里的艺术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了鸢亭市文化馆。专业歌唱演员,兼职培训班老师,也组织群众文艺演出。说起来也算是学以致用,也没浪费她的好嗓子。
王丽还没说完,老黑就提议了,“那年我们聚会,团支书唱的那首歌可真好听,尽管我背不下来歌词,但歌曲的旋律会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今天团支书能再演唱一遍就好了。”
“我同意!我也想听,确实是太好听了!”听到了老黑的提议,我第一个表示赞成。
“嗯嗯!老黑说得对,王丽怎么样?你现在是专业歌唱演员了,不会有架子了吧?能不能再演唱一遍?”班长也站在支持王丽演唱的阵营里了。
只有于颖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是拍着手赞成,一个劲地追问着大家,是什么歌曲。她也想听听。
“特别好听的一首歌,叫做《梨花又开放》,于颖你听过吗?”班长把歌曲的名字告诉了于颖。
“哇~,这首歌呀?太好听了,我在大学时也听过,是周峰演唱的吧?我想听~,我想听~,大歌唱家,唱给我们听听吧!”
于颖知道歌曲的名字后,更加积极热烈地鼓掌,邀请王丽给大家演唱。
在大家热烈地邀请和鼓励下,王丽不好意思地捂着嘴笑了一会儿,然后还是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跟款款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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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海超、老黑还有新朋友于颖,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今天这个场景让我感动,熟悉的人,熟悉的菜,回味无穷的同学感情,一下子就把我拉回到了当年那个情境,我很高兴再次把这首我个人很喜欢的歌,也是同学们一直记的歌再次送给大家。”
王丽充满感情和渲染力的语言和表情也让我们都安静了下来,一起仰起头来看着她。
王丽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着。
“一首表达思乡之情,抒发对母亲的怀念,思念故土,怀念童真的歌曲,《梨花又开放》送给在座的诸位,”王丽用手轻轻按着腹部,微微欠身鞠躬,很专业的语言向大家介绍歌曲。
我们几个人赶紧开始鼓掌,热烈的掌声刚刚停下,一阵悠扬动听的歌声就回响在了班长的宿舍,一如当年回响在老黑的那间小屋子里。
忘不了故乡年年梨花放
染白了山冈我的小村庄
妈妈坐在梨树下纺车嗡嗡响
我爬上梨树枝闻那梨花香
摇摇啊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
落在妈妈头上飘在纺车上
给我幸福的故乡永生难忘
永生永世我不能忘
重返了故乡梨花又开放
找到了我的梦我一腔衷肠
小村一切都依然树下空荡荡
开满梨花的树下纺车不再响
摇摇啊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
两行滚滚泪水流在树下
给我血肉的故乡永生难忘
永生永世我不能忘
摇摇啊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
落在妈妈头上飘在纺车上
给我幸福的故乡永生难忘
永生永世我不能忘
摇摇啊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
两行滚滚泪水流在树下
给我血肉的故乡永生难忘
永生永世我不能忘永不能忘……
在动听的歌声中,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高中时代,回到了身边有着佳慧的日子里。
洁白的梨花飘飘洒洒,飘落在佳慧的发端,飘落在她的肩头,飘落在她的胸前,佳慧笑盈盈地站在花瓣雨中看着我。
“海超,你在看什么呢?”佳慧甜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
“我在看天上的云彩,佳慧你看,那些云朵多么像啊,那么的洁白,漂浮着泼了纯蓝墨水的天空中,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象着你躲在的背后,”我像是说给佳慧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是说好的,我们不是永远都不分开吗?”佳慧纯真的声音飘荡在我的耳边。
“是永远也不会分开,你永远都在我的心底最深处,我想你时候就会抬头看天,有般的云朵,就是你悠哉悠哉地在上面……”
歌曲停下了,我也从内心中跟佳慧的对话中走了出来。我看着王丽和其他同学,
王丽肯定是融入进去了感情,歌曲虽然是停下了,但热泪却从她的眼角淌了下来。
大家也听入了迷,融入了那个漫天梨花飘的情境,都静默了一会,然后才反应过来,一起鼓起掌来,久久也未停止。
我看了眼班长,班长的眼圈也红了,看他眼含热泪鼓了一会掌,停下。从口袋里找手绢。
手绢还没掏出来,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太感动了,王丽唱得太好了,我好久没流泪了,这些年来,以前我每天都在拼命地学习,现在是拼命地工作,以前是想逃离农村,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现在又选择回到农村,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像今天这样温暖、温馨的日子……”
“班长说得太好了!热烈鼓掌!”老黑大叫一声好,率先鼓起掌来。
“嗯嗯!自强你太棒了!你这位女同学唱得太好了!”于颖也激动地叫了起来,边鼓掌边向着班长和王丽点头示意。
“于颖,你是在城里读的书,不知道我们那会儿乡镇高中的艰苦,教室的门都是破的,墙皮斑驳,宿舍有的窗户都没有玻璃,透风撒气的,都是泥土地,老鼠到处窜来窜去的。”
班长跟于颖介绍着我们那会儿河东高中的情况。
“我也听说过,也看到过呀~,现在我们乡尽管没有高中,但有些初中小学的条件也好不到哪儿去,”于颖撇了撇嘴说。
“是啊,所以我们身上的担子重啊,尽管做不了太多的工作,但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让更多的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感觉班长的形象在我的眼前越来越高大,正义凛然的样子令我敬佩。
“对了,小于尽管不是我们的同学,但今晚有幸邀请到了小于加入到了我们同学的聚会,也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吧,大家增强一下认识。”
老黑边提议,边看着于颖和班长。
于颖听见老黑说到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玩弄着两个手指,小声说,“我没什么好介绍的,我是来旁听的,你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感情特真挚!还是多谈谈你们吧~”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吧,我的同事于颖,”班长看到于颖有些不好意思,就站起来跟大家笑了笑,随后很认真地介绍说,“于颖也是大学本科生,咱们省内的一所着名大学毕业,自告奋勇扎根基层,其实于颖的家庭条件很好,她的父亲是我们县里的主要领导。”
“别别,自强,还是别说我了~”于颖听到班长说起了她的家庭,她的父亲,赶紧朝班长摆了摆手,示意班长别说了。
“于颖是个有追求,有抱负的热血青年,本来可以留在省城工作的,也是自己要求来基本工作,来基层锻炼,很令人感动。”
班长看着于颖着急的样子,温暖地朝她笑了笑,还是又说了几句。
“嗯嗯!不错,干部子女,还能这样严格要求自己,真是不错,现在有太多的干部子女都做生意了,走后门赚钱,倒卖指标配额,叫什么来着?对了,官倒!”老黑一边鼓着掌,一边发着牢骚。
“老黑,要不说那么多了,管好自己,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班长听到老黑发的牢骚,朝老黑摆了摆手,让老黑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