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们坐下说吧,”我招呼大家重新落座,阿刚扭头吩咐服务员拿上来两只酒杯。
刚才在门口光顾着跟阿刚说话了,也没仔细看看阿刚,现在坐下了,趁着阿刚倒酒的功夫,我好好端量了一下他,看起来比在烟海时壮了一些,没有那么瘦了,发型没改,还是烫着发的奔头,但感觉举手投足好像成熟了许多。
大家先趁着热乎劲喝了几杯,跟阿芳也加深了认识,增强了感情,我们之间也抒发了各自对哥们儿的思念之情。
然后就谈起了分别后的经历,说起开店,说起来到深圳,阿刚对唐晓红就开始赞不绝口,对唐晓红的工作能力和处理家庭成员和亲戚朋友们之间关系的情商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言语中流露出隐藏不住的幸福。
说实话挺为阿刚高兴,在烟海跟阿刚一个战壕工作了好几年,互帮互助,跟阿刚也学到了好多餐饮方面的管理经验,学习了广东话,也学习到了好多粤菜知识。
包括洗衣服用金纺柔顺剂,也是跟着阿刚学会的。对了,还有打麻将,唱粤语歌。阿刚就像我的小老师,引导我接触和认识了广东文化的魅力。
唐晓红更是多年的好友,好哥们儿,从开始得知她要来广州找阿刚时,我内心隐隐的担心,到后来的祝福,还有今天看到她们俩琴瑟和鸣,互相如鱼得水般融洽、和谐。我心里那种开心都有点鼻头酸酸,眼眶热热的感觉了。
我们说话的功夫,阿芳的两个兄弟回来了。还好,对于深圳来说,烟海是小城市,去烟海的人并不多,他们很顺利地帮阿芳买到了机票。
阿芳说她没带什么衣服,要出去逛街看看买点,这样唐晓红陪阿芳去逛街,我和阿刚在酒楼继续边喝边聊。
得知我现在在新加坡读书,而且这趟回来是为了办理新加坡留学事宜,阿刚表示赞同,说身边亲戚朋友家的孩子有不少已经都出国读书了。
广州在这方面的接受度比较高而且已经开始了不少年了。比较多的还是去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和澳大利亚等欧美国家,次之是日本、新加坡等亚洲国家。如果身边有需要的朋友,他会向他们推荐新加坡,推荐和我合作的学校。
时至下午,酒楼里的客人已经不多了,趁着身边没人,阿刚小声询问起我和阿芳的关系,而且从眼神和嬉皮笑脸的样子上看,他的内心已经给我和阿芳的关系都定义好了,就等着我坦白了。
我们分开了快一年了,开始见面时还有点小激动,小生疏,经过这一会儿的闲聊还有几杯酒的下肚后,已经找到了原来那种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兄弟状态了。
我令阿刚失望了,我摆出一副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告诉他,我和阿芳是纯洁的朋友,就是兄弟感情。而且追加了一句,就像我跟唐晓红那样的。
尽管从阿刚刚开始听到我回答时有些不屑,不相信的样子。但听到我提到了唐晓红,他也就相信了,他知道我和唐晓红是真正的兄弟感情。
我是不会跟别人说我和阿芳之间事情的,尤其是在广州、深圳这边工作和发展的阿刚或者其他什么人,我不知道阿芳现在身边有没有男人,我也没问过她现在的感情生活。我不想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我的嘴还是很严实的,这辈子要烂在肚子里事也不在少数了。
真正的朋友,就是对彼此的关系要点守口如瓶,藏在肚子里,而不是到处炫耀,拿着朋友当通行证,当名片。
我又问起了阿刚和唐晓红的关系,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说起唐晓红,阿刚又开始眉飞色舞,说他的父母和家人对唐晓红都很满意,尽管她不是广州人。也都认可唐晓红,也在筹备他们的婚事了,如果不是来深圳的新店,可能明年就差不多可以办了。
但现在来了深圳,又多了一层考虑,唐晓红感觉深圳更有发展前途,想拉着阿刚以后一起在深圳发展,现在先跟着表叔干,积累一些管理经验和人脉,当然还有资金。条件成熟的时候,想自己开一家酒楼,自己当老板,给自己打工。
“唐晓红很有思想,也很能干,能吃苦,这是你的福气,阿刚,也是你们的缘分,好好珍惜吧,一定要对唐晓红好,她是你的贵人,当然,你也是她的贵人。”我听了阿刚跟我说的,感慨地说。
我对唐晓红太了解了,对她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我也是发自内心地祝福唐晓红和阿刚。希望唐晓红能过得好,获得她想要的的幸福生活。
阿刚和我约好,他和唐晓红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我作为烟海的朋友代表来广州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也会回烟海一趟,宴请那边的家人和朋友。
另外就是我从新加坡回国烟海尽量选择从深圳走,这样我们可以多见几次面。我们边聊着过去,边畅享着未来,不知不觉中酒也喝了不少了。
阿刚晚上还要工作,迎接客人,我就跟阿刚建议先停下来,不喝了,都休息休息,等晚上阿芳和唐晓红都回来,再一起乐一乐。
阿刚说酒楼旁边有一家四星级酒店,老总跟他关系很好,他们也是互为客户,说房间不错,挺安静,安排我先过去休息,睡一觉。晚上再说。
确实也很疲惫,从昨天自新加坡乘飞机到香港,这一路休息就不够,加上今天中午意外重逢了阿刚和唐晓红,精神也是很亢奋,又喝了不少酒,确实困了,乏了。一进房间顾不上洗浴冲凉,就一头扎到床上睡着了。
在睡梦中听到门也响,电话铃声也响个不停。终于把我吵了起来,我睁开眼睛,感觉恍恍惚惚的,听着耳边的电话铃声,还感觉是在梦中,直到听到门外传来喊我名字的声音,仔细一听是阿芳和唐晓红,我才反应过来。
赶紧一个轱辘坐了起来,也顾不上穿鞋,踩着软软的地毯小跑至门口,打开了房门。果不其然,阿芳和唐晓红焦急地看着我,阿芳的手还在做着敲门的动作,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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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又是个狂欢夜,晚餐没有再喝酒,正儿八经吃了点饭,我和阿芳喝茶聊天等着阿刚和唐晓红忙完,然后一起去了演艺吧看节目,又去KtV唱歌。
从看节目开始这酒就没断,洋酒啤酒红酒轮番上场。中午,唐晓红没大喝酒,所以晚上基本上是以她为主,频频举杯,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尖着嗓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唐晓红。
喝了酒后的唐晓红让我感到了一些更亲热的感觉和举动,譬如说,非得搂着我的脖子喝一杯,喜欢坐在我的身边,跟我聊天,跟我喝酒。
也可以理解,一个人在几千公里的南国,那么久没见到自己家乡的亲人和朋友,此刻我就是她最亲的娘家人了。
我是无所谓,不过很担心阿刚的感觉,尽管跟阿刚也是兄弟,但毕竟男女有别,我和唐晓红搞得太亲热了,担心阿刚会不会吃醋,所以我有些不自在,不停地看向阿刚那边,也不由自主地挪动着屁股,尽量与唐晓红保持一点距离。
还好,阿芳和阿刚聊得也很投机,隐约听着都是在说广东话。阿芳尽管不是广东人,但在广州生活了多年,他们之间也会找到很多共同语言。
阿芳自己开过酒吧,现在也开有夜总会,跟餐饮业也算沾边,也许跟阿刚也会找到合作的机会。我当然希望他们发展得都会越来越好。
随着几杯酒的下肚,我也顾不上再去看阿刚和阿芳他俩了,而是被唐晓红拽着回忆起了过去。
唐晓红说起了很多往事,说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电影《霹雳舞》《红高粱》,也说起我们有一天晚上一起去海边的海浪花舞厅跳舞。那次是她第一次跟倩倩认识,还一起跳过舞,记得我们最后还跟别人打了一架。
当然还有一起去吃灌浆包子,一起去滑旱冰。说起了美东、倩倩,也说起了刘超、老四。说起了往事,不约而同地一阵叹息之声。
也聊起那次我们几个一起去上海的情景,那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年龄,那真是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美好时光。尽管那时还小,有的还在读书,有的刚刚踏进了社会,都没什么钱,但在一起过得非常开心快乐。
因为有着共同的青葱岁月,能找到许多共鸣,所以,我俩越说越动情,越喝越有酒兴,频频举杯,颇有一醉方休的意思。
在又干完了一杯酒后,说起我和阿芳明天就要一起走了,一起去烟海。唐晓红忽然崩溃了,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也想回烟海,我想家了,我想妈妈了……
搞得我心里也不舒服,鼻子酸酸的,我一边安慰着唐晓红,一边赶紧转头把阿刚也喊了过来,让他一起劝劝唐晓红。
唐晓红看见阿刚走了过来,哭着扑进了阿刚的怀里,阿刚搂着唐晓红,也开始轻声细语地安慰起她来。
趁着阿刚劝说唐晓红的功夫,我也得以跟阿芳聊了几句。阿芳言语中很羡慕我和阿刚、唐晓红这样的朋友关系。离得那么远,茫茫人海中,还会这么有缘见了面。而且看到他俩跟我都是无所不谈的样子,尤其是唐晓红跟我。
说到这里,阿芳也伤感地低下头,伸手端起酒杯,一边晃着里边的洋酒,一边轻声说着,“我也想有个可以说心里话,知心话的好朋友,可惜,我身边没有这样的朋友。他们看到的都是说话硬气、办事干脆的我。”
看到阿芳这个无助苦楚的样子,我刚安稳点的心又开始忙碌起来,赶紧找合适的话想劝劝阿芳。看起来强大无比的阿芳,毕竟还是女人,心还是柔软的,很多冰凉的东西放在心里需要人倾诉,自然也需要有人去倾听。
“阿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你生意做得那么大,可能我暂时帮不到你什么,不过我可以做你忠实的朋友,忠实的听众,而且会把你跟我诉说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说完,我也端起酒杯,看着阿芳,阿芳轻轻地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没有说话,而是跟我轻轻地碰了一下酒杯,然后自顾自地扬起脖颈,把杯子中的酒慢慢地全部吞咽了下去。
我可以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在蠕动着。
还好,我们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我们可以有充裕的时间睡一上午。我是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的,起床后感觉头还是晕乎乎的。伸手摸向床头柜,摸到了我的精工表,看了看已经快十二点了。
刚开始是吃了一惊,想起是下午四点多的飞机,心里又平稳了下来。又在床头柜上摸到了香烟和打火机。起身倚在床头,点燃了一支香烟,开始在袅袅的烟雾中回忆昨晚的事情。
有些事情可以想起来,有些事情却想不起来了。在KtV的时候,跟阿芳喝酒还能想起来,此后又去了酒吧,好像还去吃宵夜了,但已经记不清了,最后阿芳去哪里睡了,我怎么回来的就想不起来了。
一边抽着烟,一边想起来唐晓红和阿刚都给了我他们店里的电话,还有传呼机号码。估计这个时间是午餐时间,阿刚和唐晓红应该去店里了。
于是,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打了外线,然后打通了酒楼的电话。
“您好,”一个清新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请问阿刚经理和阿雯经理谁在?请他们接电话,我是他们的朋友,我叫龙海超。”为了不耽误时间,也避免吧台员工的疑问,我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
“好的,请稍等,”小姑娘普通话说得还不错,听唐晓红说,在深圳说普通话的比较多,好多人都是从外地过来的,天南地北的,可以说广东话,当然为了沟通的便利,更多的是说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