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城楼外,宇文世宏豪迈一声,大军即刻整齐的小跑起来!
脚步声轰隆隆,直传入城内!
不多时,这脚步声便渐行渐远!
待杨坚终于能从被百姓围堵的中央勉强脱身来到城外时,宇文世宏早已率领两万大军,消失于城楼外!
……
雍州,皇城内。
杨芊雪忙的焦头烂额,因加急而直接骑马入宫的斥候,战马直奔内殿殿外,斥候方一跃下马,匆匆行礼后,将宇文世宏托交的事牒摆到杨芊雪面前!
瞧见也有私信,杨芊雪率先将摆在事牒下方的私信拆出来查看。
意料之外的是,宇文世宏竟在私信里写了一大堆情话,看的杨芊雪一脸害臊。
紧接着的内容便忽然一转,宽慰杨芊雪好生主持朝政!
他于外打下江山,这江山,全凭爱妻打理!
“原来臊人的话,是为了叫本宫继续战兢劳累于朝堂……”杨芊雪心里又甜又苦的。
看着面前的几摞事牒,苦味儿一时更浓了。
不过宇文世宏做事想的很周全,杨芊雪因矿石不足一事已焦虑的连着多日都睡不好,而宇文世宏早已于六日前就派出了开采矿石的劳工大队,估计不日就能将矿产运回来了!
“殿下!”
刚看完私信,筑铸监监正就匆匆跑了进来,行礼都自觉免了:
“殿下!不知哪儿来的一大批衣衫褴褛的布衣,竟押着马车朝我筑铸监运来一车车矿石!”
“可早前陛下下令铸造的十万万通宝、百万重宝,数额早已……”
“嗯,知道了,”杨芊雪不必听完就打断,并拿出宇文世宏派斥候递回的事牒:
“皇上有令,筑铸监往后每月,都要铸造十万万通宝、百万重宝。”
“甚???”监正大惊:
“铸造这么多???”
杨芊雪莞尔一笑,将事牒直推到他面前:
“办事便是,皇上自有决策。”
“……是,殿下……”
筑铸监监正满心的不敢苟同、但只能听令的拿起事牒,匆匆又细致的看过两遍,这才行礼而去。
“啊,焦头烂额的紧急事,可算解决了。”
杨芊雪长舒一口气,抬起手臂,使劲儿的伸了个懒腰。
“殿下!殿下!司农寺急缺大批运送粮草的人力还有马车!”
“人力至少要一万之众!马车至少要再增五千匹!再不济驴车也行!还请殿下速速拨款!”
“殿下!吏部新增数十场常考!拟卷者不足,另要再设几场考取着作郎的常考!至少要增三百名!方足以应付眼下急需!”
“然常考过后,这新增的三百名着作郎改于何处赴任,还需殿下定夺!”
“……”杨芊雪刚消肿的脑袋,又被急急来奏报紧急事牒的朝臣给逼的肿胀起来。
“尔等是真想累死本宫啊,”杨芊雪扶额擦汗:
“吏部急缺着作郎,可去国子监临请众文人协助。”
“而马车……”
“马车……”
……
是夜,杨芊雪撑着几乎抬不起的眼皮,耷拉着脑袋回到寝宫。
刚要和衣躺下小憩一会儿,寝宫的宫门又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响。
“殿下,叨扰了,”来者是独孤伽罗,她虽行色匆匆,却也满脸的焦虑和战兢,犹豫着话音说道:
“我有一事,还请殿下能即刻批复。”
虽然杨芊雪提前跟宫侍打过招呼了,若朝臣有急事奏报,可以直接进来,但如此劳累的当下,她实在是想搁置搁置正事,想好生睡一觉。
“可否明日再说?本宫是真的累,已连着一个月未睡上一个好觉了,实在疲乏的紧。”
独孤伽罗却不像以往那般,因胆小而赶紧行礼离开,而是站定于原地,犹豫着久久不说话。
看她神色凝重、不甘心离去,杨芊雪只得坐起身来,困乏的问道:
“何事啊,事牒呢?”
独孤伽罗摇摇头,终于从口中挤出话音,为难道:
“无事牒,只要殿下口头允许……就行。”
“听闻陛下御驾亲征,已开赴向洛阳,而在征战洛阳之前,必须先拿下洛州……”
“洛州刺史独孤永业,他……他是微臣的阿兄……”
“啊?”闻声,杨芊雪颇感意外:
“你怎不早说?”
这下杨芊雪的困意都没了。
她以为独孤伽罗是在担忧她阿兄的安危,毕竟战事一起,便是生死有命。
旦一开战,就算身上穿着官袍,胆敢挡在大军面前,必然是死路一条。
此时再传消息过去,万一已经开战了,恐也难以事牒令将士们注意不要伤了独孤伽罗的阿兄的性命。
毕竟战场混乱,话能否传到每个将士耳中,难以确保。
“如何是好?就算此刻加急派信,恐也会生疏漏,万一你阿兄性命有虞,也是难保的事。”
“殿下您误会了,”闻声,独孤伽罗立刻意识到杨芊雪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担心的不是阿兄的性命,我是想说,我了解阿兄,阿兄一向坚定忠诚于齐,定会誓死坚守洛州。”
“除非阿兄于围困中粮绝兵尽,否则阿兄哪怕手中只剩一兵一卒,也将誓死扞卫城池到最后。”
“我是想说,可否允许我前往洛州,我是他的阿妹,许能说动他放弃抵抗。”
“若能说动,对陛下而言,许也是件好事。”
闻言,杨芊雪恍然:
“原来是这样,那……”
犹豫了一下该不该答应,最终杨芊雪点点头道:
“勿单独前往,带一队皇城卫军一道前往吧,免得路上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你一人不好应付。”
“务必将太仆寺事宜妥善安排好再前往。”
得了允准,独孤伽罗又开心又忧虑的点点头:
“谢殿下开明,我这就动身出发!”
说罢,独孤伽罗便匆匆离开寝宫。
可她一走,本困倦的杨芊雪的睡意也回不来了。
今夜注定又是个因焦虑而失眠的一夜。
……
洛州城郊。
三路共十万禁军,先后会师于此。
“见过陛下!”早在六日前便已抵达洛州城外的高长恭,神色峻冷的汇报道:
“末将早已于六日前,便将洛州三处城门团团围困,攻城车每日发起二十余次攻城战!”
“可城内早已有所防备!不仅城楼无从撼摇!城内竟连上城楼应战的敌军都无!”
“看来洛州敌军!是打算以洛州为桩!死死拖住我军的行军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