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面具首领亲自看着气若游丝、口吐黑血的苏南枝,残忍冷笑:“苏南枝中毒了。千烬,放把火将县衙门烧的干干净净,对外宣称,县主染疫后身陷火场,尸首面目全非。”
被唤作千烬的黑衣人,头戴斗笠,阴白若雪的俊脸轻笑:“全听干爹的。”
他点燃火把,步步逼近床榻。
苏南枝认出来了,这个千烬是上次追杀她的年轻太监!
她喉咙发紧,在火把点燃被褥前,骤然起身,对准首领放出袖箭——
“咻!”地声!
首领躲避不及,捂住受伤的胳膊,震惊后阴恻恻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你竟然没中毒?”
苏南枝飞身下床,与温言斐背对背站立:“中毒了。但我服了解药。”
上次洛云崖开棺验尸后,便给了她备用解药。
没曾想,这次黑金面具人给她下毒,恰好派上了用场!
首领戴着面目狰狞的鬼藤面具,歪了歪咔嚓作响的脖子,猖狂寒笑:“四年前杀了你娘和你弟,漏了一个你。”
“咱家今儿就杀了你!送你去地下团聚!”
“苏南枝,该死!”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全、都、该、死!”
“哈哈哈……”
首领阴森如厉鬼的低笑,令人头皮发麻。
苏南枝咬紧后槽牙,刷地亮剑,攥紧剑柄直指仇人额心,宣战:“今日,要么你死,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我早就算到你们会卷土重来,杀我灭口。我早就在住处附近部署了重重机关!”
首领笑意略僵。
只见苏南枝轻拉床帏,四周窗户刷地一声合上,屋顶现出空格,无色无味的迷烟霎时弥漫了整个屋子!
苏南枝给温言斐和自己服下解药,趁着数十个黑金面具人头晕目眩的空档,杀了过去!
温言斐剑法高超,挑、刺、劈、反杀、自保都游刃有余。
窗壁上倒映着寒光剑影!
首领以刀刃割破掌心,找回理智后,阴恻恻的眸子如毒蛇般狠辣,眼冒绿光下令:“杀了苏南枝!!!”
数人围住二人!
苏南枝武功始终不敌训练多年的大内高手,绕到床后轻踩木板,接着,屋中隐藏的无数淬毒利箭齐齐朝黑金面具等人射去!
倒了好几个黑金面具人。
首领杀温言斐,千烬杀苏南枝。
苏南枝硬生生接住千烬一击,沧月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嘴角溢出丝鲜血!
她单膝跪地,几乎咬碎牙齿那般,按下袖箭——
“县主磕个头,留你一条全尸。”千烬桀骜不驯地嗤笑,居高临下般睥睨着苏南枝,“这般如花似玉的脸,毁了多可惜啊……”
温言斐冲来救她,分神之际,后背被首领砍了一刀!
伤口霍地飙血!
他将苏南枝拽到身后,擦去唇角青血:“枝枝,躲在我身后。”
局势逐渐落于下风。
苏南枝吹了个口哨,闻讯赶来的邹虎破窗而入!三千护城军将黑金面具人团团围住!
她唇角淌血地攥住长剑,后退。
“咱家要杀的人,从来没失过手!”首领目光阴鸷,骤然变脸严阵以待,隐有怒意地冲杀过去。
不出小刻,邹虎浑身是伤地晕了过去。
温言斐一动用内力便会毒发,体内汹涌澎拜的毒素如千千万万只白蚁、蛇虫叮咬!病白修长的脖子现出数条青黑细纹,妖冶、诡秘、昳丽。
苏南枝撑不住,倒在了床边的血泊中。
温言斐急的大喊:“枝枝!”
首领冷笑着踏过鲜血,刀尖在地板上拖出深刻的划痕,嗳了声:“咱家也算做了件好事,送你去见你娘、你弟团聚。”
他举刀砍向浑身是血的苏南枝——
温言斐俯冲过去,将苏南枝紧抱在怀,想要替她挡下一刀。苏南枝蓦然睁眼急忙推开了他,重重击打床桓——
一根十尺长、手腕粗的淬毒利箭,自屋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去!
首领睚眦欲裂,却已经躲闪不及。
他、怎么能,死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不过瞬息,铁箭就贯穿首领的头顶!自上而下,刺进脑颅、头骨,劈开了头部,刺进脖子、胸膛,将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首领尸体轰然倒地!满屋皆是血!
他饶是死,也没想到过苏南枝方才是假意重伤诈死,并在屋中精心布置了多重的机关,留了那么多后手!
千烬惊愣了一息,想着那位下的死命令,猩红的眼死死盯着苏南枝。他猜不准,苏南枝是否还有后手,连干爹都死了。
苏南枝眸如冰剑,不畏不惧地与之对视,无边杀意、威严散开。
血腥味极重的屋中,火药一触即发。
就在千烬要杀过去时,温言斐趔趔趄趄靠在床桓上,从袖中拿出一个陶笛,气息不稳的吹奏着,曲音怪异急促,而周边树影晃动的更厉害了!
他牙间皆是青黑的血,低声咆哮道:“碧落阁的人,全出来!”
“碧落阁……”千烬如临大敌,忌惮地后退半步,“温言斐!你不是退出碧落阁了吗?”
少年苍白嘴角染血,抬袖肆意擦去,如杀人不眨眼的阎罗温声寒笑:“杀了他,本阁主赏三万白银!”
“杀我,你是在与皇室为敌!”
“你以为本阁主,怕吗?”
“你——”千烬低声吼道,“撤!”
数十个黑金面具人跳窗而逃,消失在树影中,而暗夜里现出百个身穿黑袍斗篷的杀手,追杀了上去!
碧落阁主下令,就算追杀到碧落黄泉,也要不惜一切取其性命。
不死不休!
苏南枝强撑着的娇瘦身躯,这才彻底站不住,跌坐在血泊中,疲惫的俏脸、沾满鲜血的白唇,虚弱地笑言:
“我早知道,言斐你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