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敢踹我!老资跟你拼了!”楚东良忍痛爬了几步捡起了自己的水果刀,站起来就要把刀捅向余夏。
然而还没靠近余夏,他就再次被踹飞了!这次踹他的人是池慕程,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宛如在看一只蝼蚁。
楚东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踹裂了,疼得嗷嗷直叫,正要叫骂,却忽然看到了一张桀骜不驯的面庞,眸色倦怠,裹着凛然的杀气,邪魅又暴戾的样子,让人不禁闻风丧胆。
一开始他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当池慕程身上阴鸷的气场发挥到极致时,楚东良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这就是三年前追着他打了三条街的人!
明明他可以一招制敌,却偏偏欲擒故纵,让对方误以为有逃脱的机会,不断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挣扎,却又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
那一次被打的经历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可怕,“原来是你!”肌肉是有记忆的,当初被池慕程打疼的地方,此刻也仿佛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是我!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池慕程声音低沉暗哑,拖着几分慵懒的尾调,却像是来自黑暗深处的幽冥,骇人至极。
楚东良条件反射般地双眼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眼前这个男人三年前对他说的话他现在能一字不差的回想起来!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让你去比监狱更可怕的地方。”
当时他根本不信会有这种地方。
但现在,池慕程再次提醒他,让他不得不怀疑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因为这一次,他们竟然都没报警!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不打算把他送进去坐牢了。
“你……你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其实楚东良一直都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某些念头、想法乃至行为很疯狂,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他要把更多人都拉进黑暗中去。他以为活在黑暗里的人是无所畏惧的,然而池慕程的话却实打实地让他害怕了。他两只眼珠子紧张不安地转动着,紧盯着池慕程,等待着他的【宣判】。
池慕程黑眸微眯,目光凌厉地刺向他,“当然是一个叫人生不如死的地方。”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个字都让楚东良感觉是一记记敲响丧钟的声音。
“你……不可能!你是在唬我的!”楚东良拼命地摇头,不敢相信有这么可怕的地方,也不想相信有这种地狱般的地方存在。
“慕风,送他走!让他在那里呆足一辈子!”池慕程发出了最后的命令,言出如山,不容置疑!
楚东良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训练有素地走了进来,直接将他拎了起来,拖着他就走!
“去哪?我不去!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是在犯罪!我要报警!我真的要报警了!”
“我错了!你们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不找余夏麻烦了,我再也不找余夏麻烦了!”
楚东良鬼吼鬼叫的声音在这秋风寂寂的深夜显得无比凄厉。
余夏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来,“等一下!我有几件事要问他。”
楚东良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锃亮,“我说了你能让他们放过我吗?”
余夏面无表情,“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楚东良点头如捣蒜,“你问吧,我一定好好回答。”
“往我公司送便当的人是你吧?”
楚东良迟疑了片刻,就看到余夏不耐烦地抬手示意把他送走,便倒豆子似的直接都认了,“没错,是我做的。还有电影院里装鬼吓你,包括那天在广场上我找了个小孩拿枪打你,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我就是想给你找点不痛快。”
余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说最近怎么那么倒霉,老遇到一些稀奇的事,原来都是楚东良干的好事。
池慕程眼如深渊,释放着修罗场般的危险。余夏经历的这些事情,他竟然一个都不知道!
他耐心耗尽,幽幽地给了慕枫一个眼神,楚东良再次被人拖着往外走。
“哎哎哎!不是说要把我放了吗?你们不能这么言而无信,余夏,你个贱人……”
随着外面响起一阵汽车发动的引擎声,楚东良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破旧的小屋里,只剩下余夏、池慕程和倒在地上的江逸文三个人。
余夏冷寂地扫了一眼江逸文,眼底没有半分情绪波动。转而她牵起了池慕程的手,“我们走吧。”
池慕程“嗯”了一声,窝心地握住她的手,两人朝着门口走去。
眼看着两人真的不管他的死活,江逸文急了,一边挣扎着,一边向他们求救,“你们先别走,先把我放了啊。”
要是他们真就这么走了,估计他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这房子的墙面漆都掉光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霉味,显然是荒废多年的老房子,平常不可能有人会来。
“余夏!余夏!”江逸文急吼吼地叫喊着。
然而余夏却始终没有回头。
一种绝望的宿命感萦绕在心间,他清晰地意识到余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
余夏脚步一滞,“江逸文,你最好保证你这次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凉凉的嗓音沁在夜幕里,带着一种审判的肃穆感。她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愚蠢地被江逸文骗了足足三年!
秋日的子夜,更深露重。凉风凄凄,枯树婆娑,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度。
余夏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
池慕程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
“给你五分钟。”池慕程眸光如冷电,仿佛能一下子穿透人心。他霸气凌然地开了口,于无形中给江逸文施加了莫大的压力。
江逸文狠狠瑟缩了一下,感觉胸腔被一块巨石狠狠压制,他无比恐慌,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着。
他怕自己说了,他会死得更快。
“不说我们走。”余夏没什么耐心,等了三秒见他还没有出声,再度拉着池慕程离开。
“我说!”江逸文硬着头皮挤出了一声,他怕他不说的话,真的就没有再开口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