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程将车停到了路边,下了车。
然后又打开副驾驶的门,将余夏牵下了车。
余夏莫名其妙,“怎么了?”
话音未落,池慕程便抱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压在了车上,目光里勾着一丝暧昧和缱绻,声音带着柔软的气声,像是一根羽毛在她心上肆意地挠,他再度重复,“老婆,求安慰。“
嗖——轰——砰——
像是被点了引线,心里的烟花噼里啪啦地一阵狂轰乱炸。
真是作孽!
这个男人真是太要命了!
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只见蜿蜒绵长的路没有尽头地伸向远方。
纤长的手指扣在他颈间,缓缓下压,而后红唇凑近到他方寸的距离,轻灵娇软地命令道:“闭上眼睛!”像是傲娇的女王,又带着极致的诱惑。
他眼睛像是受到了蛊惑,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而后听命地缓缓阖上眼眸。
下一秒她的唇便肆无忌惮地贴了上来,从嘴角开始浅啄,然后一点点安抚他唇上的每一根神经,最后四瓣唇像是正负极的磁铁完全吸引、完美契合……
“可以了吗?”直到快喘不过气了,余夏才红着脸放开他。只是一开口,声腔就是软绵绵的,像是春日缠绵的风,带着撩拨的味道,最是妩媚惑人。
池慕程眼眸里全是她似娇似喜、眉眼如勾的情态,内心满足却又偏又生出几分贪心,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将她压在车上,再度吻了下来。
路的两旁,是山,是水。远处的湖面上烟雾淼淼,透着诱人的蓝,勾勒出无限柔情。还有苍翠的峰峦叠嶂,漫卷的白云天空,都在窥伺着两人的深情缱绻……
*
周一去上班的时候,周喻喻在地下停车场遇到了陈梓丹。
陈梓丹指了指停在电梯口专用停车位上的那辆宾利,“喏,这才是池总原本的座驾。”
周喻喻看着那辆宾利,哪怕是落了层灰,也还是透着无比雍容尊贵的气质。
想到周六那天的情形,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认定池慕程是男公关呢?
想了想,这个消息最开始是从朱云慧嘴里传出来的!
这个女人,果然就是个不祥的,祸害了表哥一家不说,现在还让她陷入了如此进退两难的处境。
她诋毁了公司领导那么久,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讥讽领导,已经犯了职场大忌。
那天吃饭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同事们对她的态度一下子疏远了不少。
她紧张地拉了陈梓丹一把,“你觉得我还能继续在公司呆下去吗?”
陈梓丹顿时又想起了周六那天的尴尬场面,有点不确定,毕竟他们都不了解池总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不敢轻易揣度。
“对了,你不是认识池总的女朋友吗?让她吹吹耳边风也是好的。”陈梓丹给她提了个建议。
周喻喻苦笑了一下,余夏怎么可能会帮她。
到了八楼,一些同事还不知道周喻喻得罪了池慕程,凑上前儿跟她套近乎。
“周喻喻,今天政府就要正式公布拆迁地块了。从此你可就是拆二代了,你必须得请客啊。”
“快让我蹭蹭你的好运气。希望我们家也能马上轮到拆迁。”
感受着来自同事们羡慕嫉妒,周喻喻的内心宽敞了一些。总算还有件令人高兴的事,想到自家马上就要因为拆迁过上富足的生活,她的忧虑减了几分,“没问题。今天中午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发给我,我来给你们点餐。”她很懂做人地说道。
时值十点,无数江城人都守在了电视机前,或是拿着手机悄悄打开了政府的新闻发布会直播。
周喻喻早已无心工作,索性跑到了茶水间,借着泡茶的功夫偷偷看直播。
同事们看到她纷纷说着“恭喜”。
周喻喻喜上眉梢地说着“谢谢”,在很多江城市民看来,江家铺拆迁早已是板上钉钉,现在就等着市领导开金口把结果宣之于口。
十点十分,那位坐在正中央的领导侃然正色地宣布:“此次纳入征收拆迁范围的是云台巷……”
周喻喻的手抖了一下,里面的咖啡洒了出来。
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像是晴空万里突然卷起了层层乌云,刚才市领导说的地块是……
她怎么好像没听清,好像没听到江家铺这几个字的音。
她想去找回放按钮,重新返回去再听一遍。然而手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都戳不上那个小小的回放标识。
而此时,手机屏幕上恰好弹出来一条消息:“政府刚刚宣布:云台巷纳入征拆迁范围!”
周喻喻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不是江家铺吗?怎么突然变成云台巷了?
几分钟后,她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茶水间,只见同事们原本都还好奇地盯着茶水间,一见到她又纷纷撤回了目光,大概是在看她的好戏吧。
之前她一直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家要拆迁了,搞得人尽皆知,结果到头来却成了个笑话。
周喻喻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此时,人事经理黄鹂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一脸严肃地宣布:“周喻喻,经过核查,你涉嫌伪造简历,你被公司开除了。”
周喻喻:“……”
*
与此同时,一个小时前被开除的江逸文正万念俱灰地在大街上游荡。
从上周五的降职到今天的开除,还有周六一大早的种种不堪的经历,等于是把他这些年的自尊和骄傲一寸寸折断、碾碎,他感觉自己遭受了一场莫大的凌辱。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一念之差造成的。
如果当初没有起贪念,如果他没有在感情里斤斤计较自己的得失,那他现在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街角的十字路口,迷失了方向。
刚才被开除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即打电话给了深时策划和泓时策划的领导,当初他们都开出了很好的条件要挖他过去。
然而现在他们根本不接他的电话,后面再打,就根本打不通了,大概是把他拉黑了。果然应了那句“人走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