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警察局。
这已经是余夏今年第四次来警察局了,感觉把前面二十几年的份全都给补齐了。
万太太的律师已经到场,所以她无所顾忌地在警察局大放厥词,“我打她怎么了?原配打小三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小三这种贱货,难道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万太太!”律师无奈地提醒她不要乱讲话。
奈何万太太却仗着有钱有势不知收敛,“这种贱人就是欠打。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万太太您说要打谁?”一道沉稳从容却又带着十足压迫感的声音忽然响起。
万太太向来被人捧得高高在上,所以很少会把人放在眼里。纵然进来的两个年轻人都看上去气质非凡,但是余夏一个当小三的,最大的靠山恐怕就是万兴朝了吧。
所以她冷嘲热讽地开口,“我就打她了怎么着!她从万兴朝那里搜刮的都是我的钱,说不定她全身上下的穿戴也都是花我的钱买的,我没让她脱光已经是对她仁慈了。”
律师都被她的口无遮拦吓得浑身发抖,冷不住冒冷汗,“万太太,慎言!”他再度出声提醒,无比后悔碰到这么个猪队友。
要知道对面来的律师可是宋鋆。
万太太有点瞧不上他畏首畏尾的样子,“你怕什么。我说你都来了大半天了,快点办手续让我离开,我还约了人打麻将呢!”
律师忍不住默默翻了个白眼,本来是可以早走的,你非要骂个痛快。现在可好了,恐怕是轻易走不了了。
“万太太,对面的律师是宋鋆宋律师。”
“宋鋆怎么了?你就说你能不能搞定吧?”万太太财大气粗的说道,一副暴发户的气势。
“他搞不定了。万太太,您恐怕要在里面呆上几天了。”宋鋆不徐不疾地开口,以一种尘埃落定的深沉口吻,却莫名叫人心脏突突一跳,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敢!你是什么东西……”
万太太一脸怒气重重,显然是被宋鋆刚才的话激怒了。她劈头盖脸就要把宋鋆骂一顿,然而一道幽冷的嗓音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宋鋆,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她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万太太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显然觉得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吹牛而已。
然而当她抬头瞥向说话的男人时,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如临大敌的威压。
只见那个年轻小伙明明帅得惊为天人,然而幽深的眼底却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寒光如刃,杀气四起,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头皮发麻。
“你……你什么人啊,竟然这么嚣张地跟我说话。”万太太无形中气短了三分。
然而年轻人却根本不搭理她,直接拉着余夏的手,扣着她的腰离开了。
“池慕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出了警局,余夏才有机会问他,
池慕程又生气又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半边脸,“我这才离开了几天,你怎么就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这是要我心疼死吗?”他想伸手去触摸她脸上的伤,却又怕弄疼她,只能握着拳头收回。
他昨天通宵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又趁着早上把事情跟那边的人交代了一下就赶飞机回来了,一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二来她再次被人送上风口浪尖让他着实有点担心。
却没想到他一下飞机就听宋鋆说余夏被人打了,吓得他差点心脏停跳,马不停蹄地跟宋鋆一起赶来了这里。
“我真的没事。”余夏安慰着他说道,但明显说话时牵动脸部神经的时候会疼,才说了五个字,她的眉毛都挤到一起去了。
“秦凡是怎么搞的,就任由着自己的下属被人打吗?”池慕程把罪责算给了秦凡一份,他的表情一片阴郁。
“秦总上午去见客户了,不在公司……嘶。”余夏说着说着,吃痛地叫了一声。
连着池慕程都跟着心脏颤了一下,明明心里积攒了莫大的怒意,却还是温柔地朝她开口,“好了,你别说话了。都这样了还替他说话。”
寒冷的冬日,他开着宋鋆的车,奋力地踩着油门,车速如箭,把浸润着寒意的阳光劈成了两半。
“你开慢点,跟车叫什么劲。”余夏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声音软软地劝他。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池慕程直接带她来到了医院。
“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余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的脸需要医生好好看一看,万一破相了怎么办。”池慕程直接戳她的痛点。当然他还有一个意图,就是给她验伤,留作证据。
听说有破相的风险,余夏顿时紧张了起来,态度一下子配合起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他开了一点外用的药,让她回去一定要认真地涂。
池慕程这才放心下来,继而带着余夏回了雍和园,让她在家好好休养。
余夏想了想,她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太适合回公司去,于是只能乖乖呆在家。
一到家,池慕程便直奔书房。片刻后他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拉着余夏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了?余夏这会儿对他无比顺从。
“给你上药。”池慕程打开了白玉瓶,从中取出了一点膏体,在掌心乳化开。
余夏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她拿起那个白玉瓶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实是熟悉的味道。
“雪玉冰肌膏?之前那瓶不是用完了吗?你这瓶是哪来的?”这可是雪玉冰肌膏,一瓶都很难求了,怎么到了池慕程这里,好像并不怎么稀罕。一瓶用完了,又有一瓶新的出现。
“别人送的。”他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然后将乳化好的药膏轻轻地往她脸上涂,“疼你就说,我尽量轻一点。”
药膏上脸的那一刻,余夏顿时感受到一种温润舒缓的凉意,痛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难怪一瓶难求,效果的确是立竿见影。
“好舒服。”
池慕程手微微颤了一下,嗓音喑哑了一个度,“你说什么。”
余夏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感觉到半边脸好像都被涂抹到了,已经完全没有那种刺痛感了。
“我说好舒服。”
池慕程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有更舒服的,你想不想体验?”
余夏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去丢他,凶巴巴地骂了他一声:“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