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程目光柔和地从余夏精致的侧脸扫过,懒散的嗓音似笑非笑,“这个要看余夏的意思。”他不想给余夏太大的压力。
余夏眼底里没过一层惊慌,她眉头轻轻一拧,池慕程这是帮她呢还是害她呢?
她要是不去见家长,程家人还以为她故意拿乔呢!
程怿已经看出来了,池慕程被余夏拿捏得死死的。
“那我可得提醒你,爸妈应该也已经得到消息了。”现在整个圈子里关于池慕程找了对象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我会跟他们说的。”池慕程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程怿也就没再多言。
吃过饭之后,程怿带着程小辰跟他们分道扬镳。
余夏无语地瞪着池慕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自从来到宁城,余夏感觉她天天都要接受各种刺激的考验,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没有了!我发誓,真的没有了!”池慕程很真诚地举手表示。
余夏拿下他的手,忍不住又犯愁起来,“你爸妈那儿……”
现在弄得人尽皆知,如果她不去程家打个招呼,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没关系,等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再去见他们。”他明亮通透的眼眸里仿佛缀了万千星辰,精致的五官勾勒出盛大而灿烂的笑意,瞬间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那你跟我说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好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来了宁城,去见他们是早晚的事情。她也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推给池慕程。
“别担心。他们都是很开明的人。”池慕程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商场,他声音柔软,指尖的温度温和,配合着她的脚步,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
余夏时不时地抬眼望向身侧的男人,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这么看着我?”走出商场前,他细心地替她扣上了羽绒服的帽子。
“感觉自己如获至宝,富可敌国。”余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嫁的男人会是这样的天之骄子。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池慕程深沉似海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温淳的嗓音里裹挟着隐隐的笑意。
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路边,他打开车门,护着余夏的头让她上车。
“不不不,已经太好了。不用再努力了。”他已经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再努力,让别人怎么活。
池慕程看着余夏很认真地劝他别再努力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灿烂的弧度,眼里波光流转,而后凑到近前,轻轻在她鼻尖亲了一下。
“这么容易满足啊。”他笑意徜徉地调侃道。
余夏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提出了一个内心的疑惑,“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啊?”就因为跟他白月光长得相似?
一想到自己身为一个替身才享受了这一切,心底不免涌上了几分惆怅。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尤其是余夏,从小就是在各种赞美声中长大的才貌双全的女孩子,又怎么甘心只是当一个替身?
她能够感受到池慕程对她的在乎,常常都觉得他对自己的爱早已超过了对白月光的那点滤镜和情愫。毕竟他们已经朝夕相处那么长一段时间了。
有人说:一个人爱不爱你是能够感觉到的。
她并不质疑池慕程对她的爱。
但白月光的事总归是让她有那么点膈应。当初池慕程亲口说过她们长相相似。
池慕程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用很轻的力道温温暖暖地包裹住她寒凉的指尖,“为什么不?你不是美若天仙,为了我才放弃奔月留在人间的么?是我三生有幸。”池慕程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柔和的声音带着轻哄的意味。
余夏嗔怒地在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别闹了。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不觉得我跟你的成长经历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其实挺认同门当户对的理念的。身份地位、人生阅历悬殊的两个人很难长久。”
余夏这会儿的确是有点焦虑了,尤其是知道池慕程竟然是顶级豪门程家的二少,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实在太有点冲击力了。
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他的父母真的能接受平平无奇的自己?
池慕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知道我们门不当户不对?门当户对不仅仅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更多的是三观的一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并没有遇到什么分歧对不对?”
“会不会是因为你一直在迁就我?”
余夏忽然有了一些感悟:高级的猎人常常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以魅力征服了池慕程,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
但现在她才发现,池慕程早已诱敌深入。她已经入了他的局,开始有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池慕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你觉得我像是会迁就别人的人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甘之如饴。所以你不能否认,我们是高度同频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创业吗?”
池慕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和脸畔,烘得她心底隐隐发颤,一股莫名的热流在心间涌动。
“为什么?”
余夏微微抬眸,一双杏眼湿漉漉的,看得池慕程有点情不自禁,滚烫地吻了她一下,“宝贝,你别这么看我。”
余夏赶忙敛了目光,又稍稍坐正往旁边挪了挪,刻意跟他隔开了些距离,“你别闹,认真点。”
池慕程依旧云淡风轻,“其实你想的没错,我跟我哥的婚姻的确是有壁垒的。程氏看起来风光无限,但那是几代人的努力积累起来的财富,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我跟我哥享受着程氏带来的荣耀,所以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譬如我们的婚姻,多少人盯着,都希望达到一个强强联合的双赢结果。即使女方家世不那么煊赫,但拖后腿他们是决不允许的。”
“所以我选择了自己创业,就是为了能在婚姻上不被掣肘,有足够的自主权。当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有些人挑拨我跟我哥的关系,避免公司内耗。当他们知道掌权人只可能是我哥时,他们对我哥也会多一份顺从和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