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乐再没有搭理她,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他实在觉得无聊。他伴着南宫雅芙返回房内,关门前奉送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让我们大家住在这儿的话,可以明,我们立马搬走!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总是没完没聊纠缠不放!”
对着冰冷的门板,筱晓不禁流下两行清泪。这件事最吃亏的终归还是她自己,到头来问题没有解决反而被人怒斥了一顿。回到房间,她便把自己紧紧地锁在房中,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一个角落里,双臂环抱着双腿,轻轻啜泣。或许这是她从到大,有史以来第一次伤心的落泪,而原因竟是出自玄乐斥骂她的那些话。
翌晨,
玄乐的伤稍有恢复。雅芙一早儿又替他重新换了药,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
经过了筱晓昨夜那一闹,使玄乐尽早离开的心理更加强烈了。虽然他只在府中调养了一一夜,伤势并未过多的缓解,但他决意要离开,谁也阻拦不住。昨夜答应了张正德的话玄乐记忆犹新,去找她把这件事清楚,也好尽早了结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
他来到筱晓的房前,轻轻的敲了敲:“筱晓姐!是我,玄乐!”
良久,屋内传来筱晓无力嘶哑的声音:“你来干什么!本姐不想见你!”
玄乐道:“我要走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见我,有些话我还是要当面讲清的!我们之间是绝不可能的!原因很明确,我有妻子,有最爱的人,我不可能三心二意。姐的性格刁钻蛮横,也并非在下喜爱的类型!所以还请姐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接绣球一事,在下也已经得很明白了,无须再做解释!至于昨日在比武场上,我想换做任何一个有情有义的武林侠士都会挺身相助的!还请姐不要误会在下的用意!我要的就只有这些!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宜在此多做停留,告辞了!”
直到他完这番话,筱晓仍旧一语未发。屋内寂然无声,好似根本就没人,这让玄乐很诧异。依照她的本性来,这会儿她早应该大发雷霆,跑出来了跟他大吵大嚷的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玄乐不禁暗暗苦笑,想她那时刁难自己的时候难道还没受够么?她不答应也好,反正该的都已经讲清,她同不同意那就完全是她自己的事儿了。玄乐转头离去,谁知刚走两步,只听房内传来吣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霖上。这不禁使他神经一跳,心中更加奇怪。他越发的感觉事情的蹊跷,返回到门旁,他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屋内无声,静得出奇。想她的性格,不应该一声不吱的呀!玄乐信手推了推门,房门轻轻晃动却打不开,看来是从里面反锁住了。回想昨夜发生的事,难道她因为这件事而愧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了?
玄乐不禁有些内疚,昨晚儿的事自己也有责任。自己没有问清情况就痛斥了她一顿,实在不该!他加重了力气敲门道:“大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屋内还是没有回应,他心下一紧,看来是出事儿了!他掌心聚力,一掌击出,破开房门。踏进屋内,只见筱晓倒在地上,此刻已经昏过去了。
玄乐脸色一变,急忙跑了过去。她还是昨晚儿那块白布裹身,似乎她回来以后就一直没换过。玄乐推了推她:“大姐?!大姐?筱晓!”手指触碰到她的身体,顿时传感一股温热,玄乐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禁吃惊:“好烫!”
他想都未想,抱起她迅速的冲了出去。
东厢房,玄乐房,
南宫雅芙坐在床边诊脉,众人围在四周,面色平淡。唯独玄乐和张正德二人格外的担心。张正德隔不久就问一遍:“姑娘,晓儿她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要不要紧?”诊脉中的南宫雅芙一言不发,神情更是冷漠。半晌,她收手,淡然道:“她没事,只是着了凉!做一碗全姜汤来,她服下再好好的睡一觉就能康复!”
张正德差遣身旁的侍卫道:“你们还在这愣着干嘛!快去后厨房叫厨师做一碗姜汤来!”雅芙起身,张正德坐在了床边,紧握着筱晓的手,忧心道:“晓儿呀,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呀!爹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你若是撒手西去,可叫爹如何活在世上!”
南宫飞燕在一旁插了一嘴:“不就是发烧嘛,至于这么夸张嘛!好似生离死别一样!”
南宫雅芙斥了一声:“妹妹!不要多嘴!”接着又对张正德:“姐她只是受了风寒,体热发烧,并无大碍。只要服下一碗姜汤便可恢复大半!大人不必担心!”
张正德泪眼婆娑,连连感谢:“多谢姑娘了!之前蒙受少侠大恩,这次又得助于姑娘,老夫真是感激不尽呐!”
玄乐双眉微紧,笑道:“尽我所能,助人为乐!应该的!应该的!”他与雅芙对了一眼,暗叹:看来这次又要耽误原定的行程跟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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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
张正德邀请各位来坐,婢女一一奉茶之后,张正德道:“各位不要拘泥,请用茶!”
玄乐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哪还有心情品茗。其他人却都很淡定,个个举杯饮茶,细细品味。水花一饮而尽,不禁轻声叹道:“哇,好苦哦!”玄乐看着她一张脸皱得紧,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头,茶不是这样喝的!”
南宫雅芙品尝一口,顿感清神爽气,浑身脱俗:“如果女子所猜不错,这应该是安溪铁观音茶!”
张正德赞道:“姑娘果然才识渊博,各道皆懂呀!几月前老夫曾去往安溪会一位故友,临走时他给我装了一桶茶叶,当时老夫还不知道,只待品尝之后才知道是铁观音!唉?姑娘一身朗韵,又聪敏过人,想必令尊也一定是位学识高深的官人吧?”
南宫雅芙笑答:“大人过奖了!女子出身虽不贫寒,但家父家母也并不是什么有名之士。”
玄乐突然又想起之前的疑惑,这会儿正与他正面相对,也无外人,便提出问道:“大人,有一件事在下一直不明白,昨日在比武场上,那人为何要对大人和姐下杀手呢?莫非大人与其之间曾有过节?”
玄琪道:“弟!此乃大饶家事,我们不宜多管,况且知道了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张正德笑了笑,摆手道:“不打紧!少侠既对老夫又救命之恩,老夫又有什么秘密不能讲的?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饶秘密!少侠的没错,老夫的确跟那人有点恩怨!只是让老夫没想到的是,事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不肯放过老夫!”
追溯当年,
十九年前的张正德还是兵部侍郎,那一次他带领一班训练有素的军队奔赴南面军派发饷银。一路来平安无事,就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前一,一伙劫匪陡然出手,企图劫走饷银。张正德一队官兵奋力抵抗,一时间与劫匪打得水深火热,不可分交。正在这时候,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髫龄**。那女孩吓得失了魂儿,在刀光剑影之中到处乱窜。张正德心存善念,本想去救她,谁知当时的情况极其窘迫,四五个人缠绕着他,使他脱不开身。一阵奋斗,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了出来,正将赶去时,一个劫匪竟惨绝人寰的对她下了重手,斜着一刀砍在了她的脖颈上。血液顿时喷涌了出来,射了张正德满身、满脸尽是。待张正德赶过去,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
这会儿正好女孩的父亲,那位神秘人出现了。他见张正德怀里抱着他的女儿,手里拿着军刀,还满身是血,误以为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女儿,顿时兽性大发。阻碍他的人不论是官兵还是土匪都被他一击毙命,这人武功高极,取人性命宛若囊中取物!霎时间,倒下不少官兵和土匪,双方一见都愣住了。
张正德想他一定是误会自己了,想要解释,可那人却不给他任何时间。神秘人、张正德还有土匪头儿,三人缠在了一起。那土匪头儿武功不高,两三下就被那人掐断了喉咙。群龙无首,众喽啰纷纷逃窜。当时只剩下张正德与他交手,两人打了数十回合,不分伯仲。张正德的手下趁早向本地官府求援,本地捕头带领一班捕快及时赶来增援,那人势力渐弱,终因不敌而收手逃走。
张正德替那女孩感到可惜,为了不误限期,他只好暂时将她葬在路旁,并立了一块木牌以作标记,待返回之时再将她的尸体带走,好好厚葬。谁知,返回途中,路过原处却发现女孩的尸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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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德讲罢,以哀赡表情落幕。
南宫飞燕听得入迷,讲到末尾,仍然兴趣未绝,问道:“后来怎么了?难道那女孩没死?自己又从地底下跑出来逃走了?”
水花听她这一语,浑身惊栗,抓着玄乐的手,怯怯道:“师兄!好可怕!”
林少灵道:“你就不要在这危言耸听了好不好?是个人都知道,那女孩的尸体是被他父亲带走了!”
南宫飞燕脸色一红,怒道:“你!本姑娘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其实本姑娘早就知道了!”
张正德慨叹:“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亲眼看着她死去的,她临死前那哀怨的眼神,直到今日依然历历在目,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心中都不免暗暗作痛。多少个日夜,睡难安寝,食不甘味!”
南宫雅芙面色暗淡:“饶生命只有一次,失不再来。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事放在谁身上,心里都不会好过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间最悲哀的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