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的,不用震惊,瞧你。”一抹恶趣味爬上裴洵脸颊,他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卫及年,“若非看这气氛怪异,我也不会如此。”
心情忽高忽低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卫及年笑不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裴洵,“请丞相不要再开玩笑了。”
“将军莫不是真以为我会喜欢你?”对面的人儿,面色冷然,裴洵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笑意,“你不够聪明,不是我会喜欢的对象。”
“请丞相记住自己说的话。”卫及年冷声回了最后一句,随后闭上眼假寐,一副兴致缺缺,不想再说话的模样。
卫及年看不见裴洵笑容落下后,清冷的眸子里闪过的几分悲意。
而裴洵亦如此,他看不见卫及年阖上眼帘中,那双如暗涌翻动的眸子,情绪难言,不知是喜悦还是失望。
昨夜梦魇缠绕,卫及年此刻一闭上眼,很快便陷入睡梦中。
直至轻浅的呼吸声传出,裴洵方才小心地挪动身体,坐到卫及年身侧,将他的脑袋轻轻地放到自己肩上,让他不至于因为马车颠簸而不停地晃着头。
侧头,便能看到男子卷而长的睫毛,如黑蝴蝶的翅膀轻轻打着颤。
“怎么会是玩笑呢……于我而言,你是唯一啊。卫及年只有一个,不可复制。”
青年缓缓闭上眼,低声喃喃道。
*
卫及年是被一阵惨叫声吵醒的,睁开眼时,马车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飞快掀开马车帘。
映入视线的,是宛如杀神一般的裴洵。
神色淡漠,挥剑砍人,毫不犹豫。
剑刃上的血在晚云的映衬之下,更显深色,仿佛冒着温热的气,在空气中一层又一层的蔓延开来。
他注意到,随行的护卫都乖乖地站在一边,连同裴洵的贴身婢女,那个叫红蓁的,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场杀人表演,主角好像只有裴洵一个人。
“红蓁姑娘。”
卫及年跳下马车,来到红蓁身边,询问道:“怎么回事?”
红蓁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卫及年醒来,语气中规中矩地应了句:“我们行程途中,这群劫匪突然出现,扬言要将我们的财物全部劫走。还有……”
说到此处,红蓁扫了一眼裴洵,斟酌了下用词,道:“那些人对公子出言不逊,句句肮脏,公子心情不好,劫匪们便成了他用来发泄的工具,并且,他不准我们动手,只让我们旁观。”
卫及年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尸体,血从他们身上流出,顺着地面的纹路朝四周蔓延开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这群人,都是裴洵一个人杀的!
昔日在朝堂上,他只知丞相嘴皮子利索,鲜少见他动粗。
没想到,他的武功竟也如此不俗,看那挥剑的速度与气力,对方的武功怕是和自己不相上下,若是两人切磋,也不知鹿死谁手。
青衣男子缓缓收手,朝卫及年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行了几步,吩咐一旁看戏的护卫道:“把尸体处理了。”
“是,大人!”
裴洵停在红蓁面前,将剑递给她,“把剑洗干净。”
红蓁伸手接过,“是公子。”说完便拿着剑去旁边处理了。
卫及年看到裴洵走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一步。
见状,青年嘴角一勾,染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细细看去,毫无感情:“将军莫非还在在意本相白日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