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因为移动发出不小的声响,伴着红衣男子的声音飘入裴洵耳际,这一声微沉,仿佛又带了几分对什么的希冀,“什么、事情?”
裴洵收回手,身体往椅子上靠去,神态中带着纯然的慵懒与漫不经心,然而眼底却渗着冰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对南阳王有什么看法。”
卫及年微思,“他虽不爱参与朝堂之事,但身为陛下的胞弟,总能为陛下及时解忧,国库亏空,他也会及时给予支持,算是一位不错的王爷。”
红衣男子没想到自己这番话换来的却是一声冷笑,“呵。”
突然有些不爽,抿着唇,不悦道:“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我并非笑你。”裴洵正色道,“我在笑你话语中的南阳王。他与我要告诉你的事有关。”
卫及年凝眸,下一秒,瞳孔骤缩。
“你可知,当日你会受伤,乃是宁景善一手策划,还有明月姑娘之死,他也是幕后主使。”裴洵沉了沉眸子,“那日的劫匪……也是他派来的杀手假扮的。”
“抛开这里的事不谈,你我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若是按照你说的,宁景善对自己兄长的心腹下手,这说的通?”
他要让卫及年认清,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两面性的,万不可因为旁人的外表和面上之事被迷糊。
这家伙,打战之事没人比的过他,偏生,在其他事上迟钝的可以,天真的可以。
“我如何……信你?”裴洵与宁奕辰相伴而去的画面一直在卫及年脑海中萦绕着,久久无法散去,“你是奕王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挑拨我、陛下和南阳王之间的关系。”
他到底是该相信自己的心,还是相信裴洵的话?
“这么幼稚的事,我可不会做。”
裴洵语气不屑道,“总之,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说了,是真是假,你自行判断。”言罢,突然起身。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吗?”声音很轻,很快就被铁链声盖住了。
“嘭!哗!呲――”
长剑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铮亮的银光,卫及年手上脚上的镣铐瞬间被砍开好几段。
卫及年错愕地问,“你不怕奕王责备你吗?”
“他向来不管这些事,你的镣铐应该是红蓁下的命令。”裴洵淡声道,同时将剑放回剑鞘中,“地上凉,先起来吧,我可不想我花的伤药钱都打了水漂。”
“我……”卫及年从地上站起来,望着黑暗中那一双淡漠的凤眸,想说的话忽然卡在嗓子眼,半个字也吐不出。
裴洵显然没听到他的话,黑暗中,他看不到卫及年欲言又止的模样,加之思绪万千,不免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暗忖:及年,你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你。
“我的命是公子的,在还给他之前,我别无选择。”卫及年犹豫了许久,方才问道:“……裴洵,你这话,是何意?”
“我说过这话吗?不记得了。”裴洵故作不经意的打了个呵欠,“天色不早,我先回屋休息了,你自己随便选个屋子歇息。”
裴洵往后院的方向行了两步,随即又停下,回眸道:“卫将军,这几日,在我的院子里你可以自由行动,但不能出我的院子哦。”
――想要有所选择,就要把命还给宁奕辰吗?裴洵。
黑暗中,那双茫然的眸子,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