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认识他!”祁文霍眼光阴鸷直射向裴洵。现下这里只有自己和巫三阙,都是知情人,便也不再掖着藏着,“君引辞与你到底有何关系?”
此刻三人在渊池境内,祁文霍不信裴洵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能从这遍布毒物的渊池里逃脱。
况且……还有它在。
祁文霍转念一想,冷笑出声,那眉眼中皆是对下等贱民的蔑视与不屑,“哪怕不是皇宫,不是朝堂,各大家族也有设立各大刑法。裴洵,你想试试哪一种?”
一直笑眯眯的裴洵声音骤冷,那满身的威严尽数散出,周围的空气几欲都沉了几度:“霍朝,你好大的胆子!”
霍、霍朝……
这个名字,已经有多久没人叫过了……
霍朝此名,正是他当侍童时的名字。
“你、你到底是谁?”慌乱、恐惧、凶狠等情绪在祁文霍脸上闪过,他脸色有些铁青,全身上下所有的血都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眼前这人!不管有没有问出答案,现在、立刻杀了他!
“喝――”
祁文霍幻出一把剑,将剑柄顶用力推出,带着强烈杀意的掌风裹卷住剑身,朝裴洵激射而去,仿佛都能听见空气震动滋滋的声音,穿破无形的力量。
剑尖在缚仙灵外网结界处僵持了一会,似乎极难穿过这件宝器。
一旁一直缄口不言的巫三阙神色微凝,忽然伸出手将缚仙灵收了起来,如此,便是给了祁文霍的剑有了可动之机。这变化在转瞬之间,剑势如破竹,快如闪电,一下子直冲裴洵脑门。
“上一次,我对木家的人,对你的侍卫……噢,那个叫贺敬桓的说过,我很强,他不信。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你也不信,是吧?”
裴洵抬眸,眼中淡漠无波,宛如一滩死水:“碎。”
他音落下的瞬间,手缓缓抬起,食指抵在了祁文霍那把剑的剑尖处,剑在碰到裴洵的手指时,从剑尖向剑柄处开始裂开,一边裂,一边往地上掉,哐当叮铃的声音竟不刺耳,反倒还有些好听。
祁文霍神色大骇!他忽然觉得身体都有些站不住了。这种凌人天下的气势,除了君引辞他爹,他从未在别人身上见过,这个裴洵……
“霍朝,见到你从前的主子,竟然就是这种态度吗?”裴洵起身,清冷的眸望了过去,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我教了你那么些年的知识,原都是喂了狗。”
祁文霍听完,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同时大喊:“三伯,快!快杀了他!杀了裴洵!”
巫三阙回头不悦地扫了一眼祁文霍,“慌什么!竟如此失态!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顿了下,将视线投向裴洵,一派淡定,同时对祁文霍实施教育:“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你管他说什么。不管他说了什么,你切莫乱了阵脚。否则,将来何以治天下?”
“就算你学了我的一切,用了我的容貌,终究也是下等人,永远都不会变成真正的天子。”裴洵一言一行就是要击垮祁文霍的内心。银发少年便是那般站着,小小年纪周身却有了帝王的将风,那通身的气势与眉眼间的威严,都是祁文霍短短一年皇室的熏陶也学不来的。
祁文霍怔住。
他说……学了我的一切,是我,我?
裴洵就是君引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