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仿佛感受不到他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一般，一双紫眸流光溢彩。在琴声结束后，跳起身，扒拉着裴洵的衣袖，窃窃私语的小模样，眼睛里带着笑意，“清洵哥哥，这十年他很好。”
裴洵愣怔了半息，回头望白石，小正太笑意盈盈的双眼里映出他满脸错愕的失态模样。
五皇子从远处小跑过来。说实话，面对这个小六，他心里觉得别扭，但那浓烈的熟悉感却挥之不去，“小、小六，你好了没？几位皇兄都在等你，我们快走吧！”
裴洵顿了顿，视线投向结界内的纪休染。后者缓缓躬身凝拳，“多谢公主为青海长云里的其他人，开了路。”
那似仙若妖的男子眯起狭长的双眼，唇动了动，虽是没发出半点声音，但纪休染却看得真真切切。
他说——
我会回来的。
回来？
为什么要回来？这里不是他的家，他二人之间撕了那张皮囊便再无半点关系，他又有什么理由再回来。
“阿染哥哥，再见！”白石屁颠屁颠跟在裴洵身后，一边挥舞着小手和纪休染道别。
白石身上的秘密很多，这才是裴洵愿意让他跟着自己的原因。
五皇子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裴洵的胳膊，试探着问，“小六，你，你真的是男孩子嘛？”
裴洵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的狡黠精光竟亮丽无比，“五皇兄，我觉得这件事父皇会给你们解释清楚的。”
“那个老家伙，我说怎么这么放心把你嫁到狼族来，原来……”
远在大安皇宫的皇帝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伺候在旁的太监总管忙上前道，“陛下，这几日风大天寒，奴才去取披风来，您切莫感染了风寒。”
“不碍事不碍事！”皇帝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定是那几个臭小子在编排朕。你说皇后那么温柔如水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几个儿子，能活活把我气死。还是小六好啊，贴心的小棉袄。”
太监总管笑着接道，“陛下，几位皇子兄弟情深，您该感到开心才是。说到六皇子，那是真的好啊。遗传到了皇后娘娘的温柔善良。”
如果这位大安皇帝知道他家小六已经变成了裴洵，不知作何感想。
温柔？善良？不存在的。
-
回大安的华丽马车上。
五位皇子面面相觑，你一眼我一眼，而后齐刷刷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洵。
以及他身侧那个粉妆玉琢的小正太。
“小六，一切都过去了。”大皇子最稳重，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裴洵的肩膀，“虽说不能恢复男儿身，但再也不用嫁给狼族之人。”
裴洵抬眸，淡淡回道，“纪休染已知我是男儿身。回到大安我也无需再以公主的身份活下去，该如何便如何。”
“此事当真？”大皇子眸光骤亮，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那他可有说如何处理与大安的关系。”小六最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也要念着大安的子民，千千万万条活生生的命。
“不会追究任何责任。”裴洵一一回答道，“等大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会再去青海长云找他，为他解除诅咒。这么一来，他对我们大安只有感激。狼族与大安以后只会是一家人，不会成为敌人。”
-
我期待着。
——《纪休染的灵力日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