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海省武警总队队长水宜东,副总队长潘振清,副政委郎云峰。参谋长陈铁正在一起研究着中央军委刚下来的一份任命令。这份命令就是关于任命穆国兴同志,为顺海省武警总队政委,并授予少将军衔。
这一道命令可与各个地市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担任辖地武警部队第一政委或者第一书记有所不同。如果是这样的任命,那也只是为了加强党对部队的领导,负责地方党委和政府与武警部队的协调作用。
而这份命令显然就不同了,穆国兴不仅是顺海武警总队的政委,还是少将军衔,这就意味着穆国兴不仅对顺海武警总队有领导权,还有指挥权。一个地方的市委书记被任命为武警总队的政委,这也算是开创了军队干部任命史上的一个先例。
总队长水宜东又一次看了一遍这份命令,就好像能从上面看出里面的玄机似的。其实这份命令四个人看了也不知道有多少遍了,甚至标点符号在哪个位置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谈谈,对中央军委的这份命令有什么想法!”
副总队长潘振清说道:“对中央军委的命令我们就要坚决的服从,不管穆政委是从哪里来,也不管他原来是干什么的,只要是有这份命令我们就要服从他的领导。”
副政委郎云峰接着说道:“潘副总队长的话很对,军人嘛,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参谋长陈铁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认为中央军委的这份命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还包含着很多的意思。先,穆政委是安江市的市委书记,他来担任总队的政委是兼职哪还是正职,如果兼职的话,会不会使两方面的工作都受到影响。这件事情我们要和顺海省委取得沟通,了解一下中央是否免去了他安江市委书记的职务。如果没有的话,这里面的内容可就很深了。”
副总队长潘振清也紧跟着说道:“我从军委一个老战友那里听说,穆政委可不仅仅是一个安江市委书记那么简单,他还是军委一个部门的大校军官。人家原来就有军籍,这次到我们总队担任政委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虽然水宜东也听到过这方面的消息,但他总认为这很有可能是讹传,又有谁见过军地两方面兼任实职的人?此时听到潘振清的话也有了几分相信,水宜东知道,潘振清有一个老战友在中央军委就是管干部的,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一般就是准确的。
郎云峰又说道:“嗨,我们几个就别在这里瞎琢磨了,这大半年来队里没有政委,一直把我忙的不可开交,现在有了政委了,我要好歇歇了。”
水宜东看了一眼郎云峰,他也知道自从老政委退下去之后,郎云峰就一直在活动着政委这个位置,前两个月听说差不多了,还让他着实高兴了一阵子。这冷不丁的又飞来了一个政委,想必郎云峰的心里此时是什么滋味都有,他讲这番话还是有点闹情绪的意思。
其实部队上的干部和地方上的干部在要求进步方面也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部队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一个正职和一个副职那可是有着巨大差别的。
副总队长潘振清和郎云峰是一年的兵,两个人平日里关系就不错,此时听到郎云峰的话,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老郎,我看穆政委来了之后你不但清闲不了,反而会更忙。”
虽然大家现在还不明白潘振清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大家都知道潘振清在京城里有后台,这个家伙常常能得到别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在总队里也常常以消息灵通人士而自居。
看到大家都没有什么再讲的了,水宜东说道:“我看就这样,郎副政委负责一下穆政委的生活安排问题,参谋长负责组织一下欢迎工作,我去和省委联系一下,再进一步了解了解我们这个穆政委的来历。”
总队长一声令下,几个人分头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水宜东打通了方平逸的电话:“方书记,您好!我是武警总队的水宜东啊。”
方平逸接到这个电话就知道,水宜东是要向他了解穆国兴的情况的,笑着说道:“水总队,你是不是要向我了解你们穆政委的情况啊?”
水宜东心想,这个老狐狸可就是厉害,自己这还没等开口呢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地方上的官心眼可就是多。
“是啊,方书记,我们今天早上接到了中央军委的命令,正在研究迎接穆政委的事情,我们有些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想请示你。我们想知道穆政委现在还兼任安江市委书记吗?了解清楚之后,我们总队党委才好做出适当的分工来。”
“呵呵,水总队,对于这些问题我也不能多讲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一点,穆国兴同志现在依然还是安江市委书记,中央让他担任你们总队的政委,可能是另有目的。我估计你们的穆政委可能最近两天就会到你们队上去的,到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不比问我要好的多呀。”
“这个老狐狸,说的这些就等于没说,谁要是在他手下做事,可千万要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水宜东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和方平逸打着哈哈,听到方平逸挂断了电话,水宜东又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政治部主任李洪涛敲门走了进来:“水总队,我刚才接到总部政治部的电话,明天上午总部政治部主任毕开山中将要来我们总队送穆政委来上任。要求我们做好接待工作。
水宜东吃了一惊,对于穆政委来上任这件事情,看来总部的领导还是很重视的,能让总部政治部主任亲自来送他上任,这可是很少见的。水宜东越想越感到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可是究竟是什么不对劲呢?他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就在水宜东听李洪涛汇报的同时,穆国兴也接到了武警部队电话,来电话的人自称是政治部主任毕开山。在电话里毕主任通知穆国兴,明天他要亲自送穆国兴去上任。
本来穆国兴想下午带着曾率林和李军去一趟省武警总队,与总队的几个领导见见面,调一个中队的武警战士来也就算了,既然武警部队的领导要来,这就要郑重其事起来了。要是海关总署再跟着来这么一套,这套官面文章做下来,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时间是搞不掂的,这还干不干工作了。
其实也就是穆国兴有这种想法,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升了官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巴不得有人替自己把这个上任仪式搞的隆重一点,越热闹也越能显出风光来嘛。
既然武警部队已经打电话通知了,穆国兴现在已经是他们的下属,按照军队上服从命令听指挥的那一套,穆国兴就必须要服从这样的安排。
想了想穆国兴又打通了钟老的电话,他要了解清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毕开山又是何许人也。不打无把握之仗是穆国兴从政以来的信条,放着钟老这么一个便利条件在这里,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呢?了解清楚了也便于以后和他打交道嘛。
电话是钟老爷子亲自接的,同往常一样钟老的问话依然是那么直截了当:“国兴啊,给我打来这个电话是不是要了解一下武警部队那面的情况?”
“爷爷,看来什么事情也难不住你啊,刚才我接到了武警部队政治部主任毕开山的电话,说要亲自送我去上任,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