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边吃边往凉亭内走,看到其间坐姿豪放的女子,也寻了一处石凳坐下,“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时辰前吧,”景黛把腿从桌上拿下来,笑呵呵地把盘子里的葡萄递上去,“哥,您请。”
沈家和景家算是远亲,两家时常走动,沈清河和景黛从小打到大,关系非比寻常。
沈清河看了她一眼,伸手象征性地拿了两颗,“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这次干啥来了?”
景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把盘子放下,“瞧你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嘛……”
还没说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石拱桥上传来,“她是被你景伯伯追着打出府,到我们这儿蹭饭来了。”
沈崇出门办事,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往这边赶。
他看着景黛撇撇嘴,一脸不服气地站在旁边,发出两声爽朗的笑,“又是因为把厨房烧了?”
“不是,”她嘀嘀咕咕的,“就是练功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最心爱的锅给劈了。”
景黛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地位居然还不如一口锅?
在家跟父亲斗智斗勇,出来串个门搞得跟逃难似的,她都担心人家以后看到她就把大门关了。
还好她会翻墙。
“对了沈伯伯,你这匆匆忙忙的是怎么了?”景黛问话的同时,不忘揪了颗葡萄。
沈崇略微收了脸上的笑意,看向沈清河,“我听说你刚才出门碰见皇上了?”
“对。”
沈清河已然料到他会问这事,于是将茶馆里发生的事情略述一番。
大理寺的人措辞严谨,沈清河自然也学到了,但这并不妨碍沈崇从他的话语中听出薛林翰当时何其狂妄。
当着众人的面调戏皇上,呵,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沈崇摇摇头,眼底露出一丝嫌恶,“薛潮是只老狐狸,进退有度举止有礼,怎得生出个儿子如此脓包?”
他指了指沈清河,“没事离他远点。”
“是。”
离午膳还有段时间,沈清河回到院子后,从床底下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他这些年闲来无事写的话本子。
今日和宋子晚聊天,他颇有感慨,思路一下子被打开,得赶紧写下来。
茶馆内。
打人的已经不见踪影,被打的却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哎哟哎哟地叫唤。
赵卓等人急得团团转,身边又没带小厮,最后几个人一合计,将薛林翰抬着去了宰相府。
一路上,薛林翰骂骂咧咧,直到遥遥望见宰相府的牌匾,他才露出委屈的神色。
刚上台阶把人放下,还没等敲门,门就开了,薛潮一脸急色地冲了出来。
薛林翰上前地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爹啊,您儿子被打了,打得可惨了!您看看我的脸,都成什么样了!
不过爹,您也不用着急到连帽子都戴歪了,他跑不了的……”
“够了!”
薛潮深吸一口气,将人踹到旁边,压下心头的怒火,“我回来再收拾你!”
他疾步跨上马车,撩开帘子又放下,扭头看向府里的家丁,“给我拖进去,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