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输十二局后,南翘落下最后一子,叹了口气,满心遗憾地说,“我自小钻研棋艺,前来春风楼对弈之人皆不敌,还真以为自己颇有造诣,直到遇到摄政王才知自己才学浅陋。
而其他前来寻我的人也不过附庸风雅罢了。”
韩暮毫不留情地落下一步杀棋,宣告她满盘皆输。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棋艺已经胜过这世上大多数人了。”
南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倏尔垂眸,敛下眼中的小心思。韩暮虽没看她,却将她的举动摸得一清二楚。
满意地看着整盘棋的布局,然后伸手抚乱棋子,这才抬头看向她,“姑娘可是有话跟本王说?”
南翘咬了咬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韩暮也不着急催她,直到一分钟后,她才道,“南翘委身在春风楼多年,虽说这里的人待我不错,但总归还是像货物一样被争来争去,谁出的价高,谁就能邀我进房。”
“嗯,”韩暮点点头,“看到了。”
半分怜惜没有,简直比楼外的桦树还直。
“我实在……也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她眼眶隐隐泛红,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隐忍而又坚强的模样。
“嗯。”
韩暮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腿长在自己身上,想走就走吧。”
南翘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心知其是故意的,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从前总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无处牵挂,可今日见摄政王,我、我心有所感,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跟在您身边端茶倒水,当个婢女也行。”
说完这话,她脸皮有些发烫,不得不垂眸掩饰自己的慌乱。
反观韩暮,镇定地有些过分,连看她的眼神都是淡淡的,从未变过,“姑娘不过见本王第一面,就甘愿自降身份为奴为婢,有些屈才了。”
“南翘不觉得委屈,”她连忙解释到,“春风楼的日子看着光鲜亮丽,实则身不由己,可若是能与自己敬佩的人待在一处,也算是无憾了。”
韩暮笑了笑,默默端起她倒的茶又放下,“姑娘来春风楼多久了?”
“算起来有五年了。”
“五年,时间也不短了,”他继续道,“这春风楼的老板你见过吗?”
南翘瞳孔微缩,笑道,“老板不就是刚才那位吗?我们都喊她娇姐。”
“她恐怕不是真正的老板吧,可惜了……”韩暮略微遗憾。
“摄政王若是想知道春风楼的事情都可以问娇姐,她对于楼里的一应事务都知道,”南翘微微抿唇,“我到这里这么久也没听说还有老板啊。”
“是吗?”
韩暮见她这么说,也不勉强,“既然姑娘不知道,那便算了。”
他起身,抬腿要往外走,南翘果断叫住了他,“摄政王这是要走了吗?您的两千两可是买了我一夜时间的。”
“棋都下完了,也该走了。”
说完,打开房门,径直下楼去。
现在已接近午夜,春风楼却依然热闹非凡,许多人都瞧见韩暮离开,同时南翘眼眶微红,以袖掩面跑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