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使团在京城待了半月,赶在年前出发回国,算不上灰溜溜离开,但绝对不如来时神采飞扬。
薛潮一直在府中等消息,直到第五日,一道密信送入宰相府,他急急打开,刚读两行便有些脱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使团已经快到两国边界了,按理说,这时候会遭遇伏杀诈死,金国以此为由出兵。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炸死不成,被另一方势力阻绝了!
他将密信至于烛火上,直到火苗将信纸吞没大半,他才松手。
薛潮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都没见,过了一个半时辰,打开房门,吩咐人备马。
苏文茜从后院走过来,瞧着他官服在身,不解道,“相爷是要进宫?”
“嗯,发生点急事,需要面圣。”
“可这再过一个时辰就该用膳了,相爷要不……”
“来不及了,”薛潮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夫人好好在府中用膳吧,不用等我。”
他现在哪里有胃口?
宋子晚正窝在御书房吃水果批奏折,突然听见宏禄报宰相求见。
她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宣。”
“臣参见皇上。”
宋子晚垂眸看着伏跪在地上的他,“看宰相一脸匆忙风尘仆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地上凉,不用行此大礼了,平身吧。”
“谢皇上。”薛潮颤巍巍地起身,言语急切,“皇上可收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
“使团在边界县遭遇伏击的消息。”
宋子晚点点头,“朕比你早两个时辰知道。”
这也是薛潮没有第一时间进宫的原因。
“使团遇刺事情可大可小,皇上……”
宋子晚微微摇头,“不是朕让人做的。战争中最苦的是百姓,朕不欲开战,比谁都更希望他们平安回到金国的领地。”
薛潮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如今使团遇刺,金国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无碍,”宋子晚低头继续看奏折,“朕不想开战并不代表怕了他们。不知道宰相得到的消息是怎样的,朕看到的是有人暗中帮助他们躲开伏杀。”
薛潮一愣,“这些人莫非是皇上的安排?”
“非也,朕也没想明白,”宋子晚摁了摁眉心,“已经着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后便有结果。
朕想着这会不会是天佑大周?”
薛潮拱手,“皇上仁心,大周必定福泽深厚。”
宋子晚笑了笑,没接话,而是问道,“宰相匆匆进宫,想来没用午膳吧?正好,跟朕一起吃。”
她放下奏折,广袖一挥,拍着薛潮的肩膀,和他并排走出御书房。
宋子晚一直跟他分享最近发生的事情,询问看法,几乎和从前一样,直到薛潮起身离宫,她嘴角的笑才慢慢耷拉下来。
老狐狸,竟然想用消息来试探她的反应。
宋子晚哂笑往自己碗里夹了几片鸡腿肉,吃饱喝足后,带着绿枝出去兜风。
这段时间一直生病无法外出,把她憋坏了,正巧沈清河近日约她放风筝,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