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说了保不准。”宋子晚还在挣扎,“如果这是他的计谋,那皆大欢喜,如果不是呢?如果他确实中了敌人的圈套呢?”
她不愿相信这个可能,但心里又止不住担忧。
若是计谋,怎么会连她也骗,还从军中送来了百里加急的信函。
张舒敛眸,有些沉默。
刚才那一番话其实连他自己都安慰不了,韩暮失踪非同小可,若是让敌人知道,加以宣扬利用,我军可以说是不战而败。
若……若韩暮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单凭他一人在朝中孤掌难鸣。
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镇定,消息暂时被他压了下来,山岐关军中大都是韩暮的人,薛潮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所以只有一切如常,才不会引起怀疑。
“皇上,奴才首先要保证您的安全,这也是摄政王希望的。”
景黛在一旁沉默良久,这时候突然弱弱吱声,“其实也可以保护好皇上的。”
“胡闹!”
张舒难得对她拔高了音量,“兹事体大,不可儿戏。”
景黛被他幽深的目光注视着,缩了缩脖子,爱莫能助地看了宋子晚一眼。
不是她不想,而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宋子晚眼底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看起来十分虚弱,“皇上就永远只能是皇上,从来没有一个普通人自由,也担不起普通人的爱意。
张舒,如果换做是你,你心上人出了事,也能这么泰然处之等消息吗?”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听得人心情分外沉重。
御书房一时死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景黛还眼巴巴地望着他。
张舒好看的眉毛拧起,心里似乎经历了一番争斗,最终开口道,“皇上,此事只奴才一人有些不好办。”
见有希望,宋子晚连忙着急发问,“还需要找谁?”
“太师府。”
“嗯?”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张舒肯定点头回应,“自从太师生日宴后,奴才一直在搜集相关消息,太师府,暂时还是可以信任的。”
“韩暮失踪的事情太师府的人知道了?”
“这个奴才不敢肯定,太师府盘根京城多年,很可能有我们掌握之外的消息网存在。”
宋子晚想起和戚太师交流的那几次,唇线紧抿,“那朕要怎么做?”
“直接召人来问便可,”张舒手握重权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信心的,“如果太师府的人也有异心,奴才可以抵挡一二。”
“好,那朕便……”
“皇上。”
宏禄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宋子晚止住话头,听得他继续道,“太师府戚长卿大人求见。”
屋内三人均是一愣,张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果然。”
太师府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
“我回避一下。”
宋子晚给景黛指了指偏殿的位置,见她走进去后,才对朗声道,“宣。”
戚长卿款步踏进御书房。
按照辈分,他是宋子晚的舅舅,先淑妃的亲弟弟,可对宋子晚行礼时十分规矩到位,丝毫不敷衍。
宋子晚都看在眼里,太师府向来不缺这些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