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在小饭桌面对面坐好，韩无忌摆上了自己从县城带来的早饭。
“呦！火烧，牛肉还是驴肉的？我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吃了。”
“驴肉的，还有这个羊肉烤饼，您尝尝。”
“你是遇到事了吧？眼里有红圈，是心事？”
韩无忌点了点头说道：“您也知道我两月前在边境中了枪，伤是养好了，可心里总是有一股戾气。”
韩老四咬了一口烤饼，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在农村什么人胆子最大吗？”
“地痞流氓？”韩无忌猜测道。
“不是，那只是斗狠，是屠夫，杀猪宰羊的人。”
韩无忌点了点头。
韩老四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谁最胆小吗？”
“不知道！”
“也是屠夫……”
韩无忌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韩老四浅浅一笑解释道：“农村人说屠夫最短命，因为杀孽太重，其实是因为屠夫心里都有一股子戾气，又无法排解，只能看喝酒吃肉来压住，时间一长身体自然就垮了。”
韩无忌大概懂了。
韩老四继续说道：“还有一种人戾气也重，那就是练武之人，行走江湖，好勇斗狠，时常见血，但是练武的人跟屠夫不一样，自古以来多有长寿之人。”
“这是为什么？”
韩老四吃完一个烤饼，拍了拍手上的碎物问道：“最近没练武吧？”
“没有，养伤后一直忙。”韩无忌也不隐瞒。
“勤练武，不仅是熟能生巧，增强体质，也可以排解戾气，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要坚持下去，你经历了生死劫，见了血，戾气重是正常的。”
韩无忌恍然的点了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放羊吗？”
“师父就像古代的武林高手一样，天下无敌，隐居山林，闲云野鹤，嘻嘻……”
“狗屁，说的什么词我也听不懂，以前的讲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大和尚练功打坐，道士修身养性，都是一个道理。”
“我懂了。”
吃完了早饭，韩老四领着韩无忌在养殖场里转了一圈，哪只羊什么时候生，哪只羊几个月了他都了然于胸。
七点多，韩田磊骑着摩托车到来，他白天来养殖场，顺便照顾韩无忌爷爷奶奶，晚上回去县里饭馆。
父子俩寒暄几句，韩无忌返回县城。
八点多，东西都收拾好了，还是两辆车返回腾海。
小毅因为喜欢跟马媛媛玩，跑去了孙班长车上，也是为了躲避倪小米的打屁股。
这边车上，倪小米一遍遍的打着哈哈。
杨琪笑道：“要不你躺着睡会吧！到腾海还早呢！”
“你有没有良心？我这都是替你挡枪了，你们一个装听不见，一个来大姨妈免战，就我一个独自承受。”
杨琪都被说的脸红了。
唐瑶坐在副驾驶也不出声。
“哼！我睡会…”倪小米往后一瘫，闭上了眼睛。
回到腾海，韩无忌没有休息，直接去了公司。
会议室里，李秋拿着财务报表，李晴、王典都在。
“现在的订单已经放缓了进度，按照目前的产量，预计到元旦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生产任务了，鲁南工厂还好，可以支撑到过年之前，龙州那边估计十一国庆长假之后就没活了。”
“元旦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总不能直接放假吧？”李晴担忧的说道，大前年的金融危机她还记忆犹新。
王典想了想建议道：“实在不行就实行轮休，但是这样一来，员工的工资就会缩水五分之一，恐怕会造成员工的流失。”
“现在这环境，能流失去哪里？周边的小公司都开始半天班了，有的直接发生活费，爱去哪去哪，我们这还算好的。”李晴小声的说道。
韩无忌想了一下问道：“公司的钱全额工资还能支撑多久？”
李秋翻着报表回答道：“这几天我跟李晴又催了一部分货款回来，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支撑到过年应该可以，年终奖就困难了。”
“先按照年底做个计划吧！公司缩减不必要的开支，国庆假期结束投给电影的两百多万应该可以收回了，尽量坚持到过完年吧！我估计这次金融危机应该不会太久，前几天江朝给我介绍了一个财政部门的人咨询了一下，也说了半年时间就会好转。”
“那最好了，现在做生意太难了。”
“做什么都有困难，没有一帆风顺的，经历了这次的事，我们也要有相应的预案，公司的账面上一定要留够钱，即使公司倒闭了，也要把员工工资留够。”
“我知道！这个没问题！”
“先这样吧！”韩无忌发话，李晴和王典先走了。
李秋站起来走到韩无忌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
“电影的事都解决了吧？”
“嗯，基本上没问题了，预测不会亏钱的。”
“那就好，这可是你这几年的全部身家，我还是挺替你担心的。”
“都是借鸡下蛋，我还是把自己当成饭馆老板，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对了，你弟弟李铮今年高考怎么样？”
“超常发挥，考了个本科，报了警官学院，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
“不错啊！”
“说是受了你的影响，说什么男人就要学习本领，保护良善。”
“看来我得送他个礼物了。”
“我都安排好了，以你的名义送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山地车一套，花了一万块，说要开学之前腾海谢谢你的，我说你去首都有事。”
“有个姐姐真好，我都羡慕了！”
“不用羡慕，你想要什么？我送你！”李秋把办公椅转过来，正面对着韩无忌。
韩无忌正对着眼前的两座山峰，努了努嘴。
李秋脸一红，扭过身子不让他看。
“下周末，他开学之前，按照老家的风俗会办个升学宴，你有时间吗？”
“可以啊！是不是要随礼啊？”
“这个你不用问了，我会准备的，你人到了就行。”
“没问题，作为饭馆老板，怎么能放过这次美食之旅呢？哈哈……”
“是人好吃？还是食物好吃？”
“当然是……先吃食物再吃人……”
“贫嘴，你现在也会口花花了，看来经历生死真的会让人变化，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韩无忌往后一瘫说道：“心有郁气，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