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是要留在我家吗?”男人挠挠脑袋,“现在已经很晚了……?”
男人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到底是睡到一半被喊了起来,他还有些困。
夏成荫头也不抬,对着自己带来的和手写的资料在那研究,同时说道:“你前面去的五个人已经死了,我怀疑和福招寺多少有点关系,建议你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换个地方住。”
夏成荫给出了他的建议和看法,让人搬到局里去,至少那同事多,出意外被救回来的机会比较大。
男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站起身:“我回房间收拾一下……能麻烦你们把我送过去吗?”
夏成荫比了个ok的手势,他送人还能有武力保证,甚至买一送一,自带个小道长。
高天逸在一旁听着,对男人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高天逸:又要来一名车技受害者了吗?
对即将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的男人回了自己的卧室,留在客厅的夏成荫与高天逸对刚刚收集到的情报进行总结。
“果然福招寺有问题啊……”高中生摸着自己的下巴,“我就说,上香不如来我们千鹤观——”
高天逸话说至一半,卧室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客厅的二人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冲向卧室。
卧室的门虚掩着,被人一把推开。
“这个是……”高天逸呼吸一滞,难以描述自己见到的场景。
刚刚还在和他们说话的男人现在仰躺在床边,半个身子靠在床沿,半个身子耷拉在地上。
男人面部泛灰、眼睛翻白,整个人左右两边出现了不同的症状。
握着手机的右手不断抽搐,像是触电又像是被吸收着生命力,电子产品刺啦作响,离得最近的掌心已形如枯槁。
另一侧的左手上则是缠绕着一根红绳,红绳此时泛着红光勒紧嵌入男人的手腕中,深可见骨,不断汲取着人类的血液。
就是吧……两方明显产生了什么争夺,导致男人的面色一阵灰一阵白。
高天逸:“这是内讧?”
夏成荫:“别看了赶紧救人。”
夏成荫关掉了随身携带的、从刚刚开始就数值飙升的检测仪器,掏出了腰间的枪。
想了下,他还是把枪放了回去,举起自己的拳头。
“速战速决,把人送走就去康台山。”
夏成荫看了眼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赶得及在天亮后到达。
……
所有的游客都注视着大殿中央。
这是白僳比较庆幸的事,如果其他人类都低着头,他就得用其他办法观察。
比如脑袋顶长个眼睛。
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扎眼,被人类注意到了就不大好。
耳畔回响的经文如同魔音灌耳,不属于人类语言的音节一点点侵蚀旁人的理智,那些诵念的僧人同样神志迷离,但比游客们好上不少,估计是长时间处于寺庙的环境中的原因。
白僳看着方丈带着身后两名僧人走到塑像前的桌案边,把黄布盖着的棍状物摆在那,接着他双手合十,其余两名僧人退到两边。
接着,方丈开了口:“吽诸陀摩隶呐冥咒叻陀在上……”
白僳:?什么玩意?
黑发青年大脑放空了一瞬,然后他听到方丈又把这一长串名号重复了好几遍。
“伟大的吽诸陀摩隶呐冥咒叻陀……尊敬的吽诸陀摩隶呐冥咒叻陀……”
啊,不是,真的有这么拗口的名字吗?还是说是音译什么的。
方丈将拗口的词汇念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着身旁其他人类都开始诵读。
白僳:……并不是很想念。
但此刻不合群也不大好,白僳就张着嘴做口型,实际上什么音节都没发出。
不远处的方丈已经结束了赞颂的环节,介绍起他们福招寺主要供奉的这个名字很长的什么佛陀的来历。
可能就是讲给自己听的,在场的人类理论上没人清醒着,除了白僳和三名僧人。
白僳朝左看,卷毛青年的脑袋平视前方,面上的神情呆呆傻傻,不复平日里的神采奕奕。
蔚文雪也差不多,其他人类都一样。
白僳双目放空,将人类的呆愣学了三分。
三分也就够了,那三名僧人似乎对他们仍在念诵经文的惑人效果非常自信,并未一一检查殿内的人类是否都已经失神。
情绪高涨的方丈念完了他长得不得了的介绍词,这位吽诸——反正就是这个佛陀的来历和山中村民介绍的差不多,也差很多。
康台山为什么会变成吃人的山就是这佛陀导致的,也不知道哪一天它忽然明悟了可以从人类身上汲取信仰。
此后,作恶的始作俑者成了“救人”的善良佛陀。
而山中少于外界接触的村民也十分好骗,他们轻信了外来的“和尚”,帮助他们建立了寺庙,并且家家户户开始供奉佛陀。
再往后的事……邪念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在网上宣扬福招寺的灵验便是第一步,吸引来更多的人类,继而为今天举行的这场仪式做铺垫。
是的,仪式,对外宣称的祈福法会只是一个引子。
“方丈……是不是说太多了?”其中一位还清醒着的僧人问道,“仪式的时间快到了。”
“不说清楚,吽诸陀摩隶呐冥咒叻陀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努力。”方丈眼里显露出些许狂热,“不会耽误时间。”
方丈把披在肩上的袈裟一脱,两手往前一伸,拽下了塑像上的覆盖着的布。
黄色布匹飘然而落,连带着把平放着的狭长之物的布也带到地上——那是一柄法杖,用人类白骨制成的法杖。
白僳好像知道,那些虔诚的信徒最终的归宿在哪里了。
方丈身上狂热的气质升至顶峰,他手略微颤抖,拿起了那柄白骨法杖,将之高举过头顶。
“我终于做到了。”方丈细数着这柄法杖的各个部位来自于哪些信徒,“我终于完成了您的任务。”
接着,方丈在另外两名僧人的帮助下将骨杖放到了塑像平摊着的左手掌心中,重量下沉,只听塑像的手咔哒一声,有什么被触发了。
红光从塑像覆盖着面具的孔洞中迸发而出,没几秒,红光忽的融化,化作黏腻的液体从塑像的各个部位流出,流到塑像下方的的莲花座中。
不多时,黏腻的红色即将满盈而出。
方丈不躲不闪地站在那,任凭液体滚过他的脚踝。
“点灯!”苍老的声音高喊着。
白僳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他周围的人类都动了。
殿外的人类早就昏迷在地,而殿内的人类此刻不约而同地抬起手,像被设定好动作的机器人,齐齐举起了手。
然后白僳慢了半拍,也举起手。
人类的手掌落下,滑落到锋利的铜制烛台边缘,割开一道口子,血从伤口处滴落,命中烛芯。
不知由何制成的绳线嘭地燃起紫红色的烛光,人类于同一时间四下倒伏。
白僳:啊这。
黑发青年困惑地看着这一幕,也跟着伸出手,割出伤口滴下血液。
梦,如约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