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眼间想到了重点,面上重新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满面桃花。
果然,翟元礼看中的人,定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说绝非凡品,也必有其出色的闪光点,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这样也好,他便不必非要除去此人,少了许多背叛翟元礼的麻烦、负疚和烦扰。
季纯一心中不禁轻松了不少,连日来的盘算什么的迎刃而解,让他有了种解脱之感。
不过确实,他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把这头卷毛搞直了。
这种顶在脑袋上的突出特征,若是遇上像紫华这样的聪明人,但凡被见过一次,不管下次如何乔装打扮,只要头发还在,简直是无所遁形。
“很难想象,传闻说您以前不会同人相处。”
季纯一先是恭维了一句,接着表情玩味,语气如同烙铁般直白热辣:“不过既然您如此聪慧,那对陛下也只是在使手段吧?”
“故作高冷姿态,好让陛下时刻心系于您。”
他完全不在意是否会踩到对方的雷点,狡黠微笑道:“毕竟有了让帝王牵肠挂肚的资本,才能得到想要的,不知我猜测的对吗?”
崔赫熏原本是闲散慵懒的做派,仿佛只是在享受某种娱乐消遣。
但当季纯一如此揣测他用意时,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方才那点作弄人的愉快心情瞬间消耗一空,他轻蔑地笑着说:“也罢,我冒犯他不是一次两次,这次我就再说一遍。”
他并未对翟元礼行尊称,而是以“他”代指。
不过二人彼此心知肚明,崔赫熏口中的“他”是谁。
“我确确实实,讨厌他,懂了吗?”
他随手将项链连同精美的盒子一起丢在桌上,链子虽然被固定在盒子里,但为了摆放好看,并未固定结实。
崔赫熏这随手一丢,项链上的鳞片脱出盒子,链子扯着盒子一起,摔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次既然侯爵亲自过来送东西,还打扮成这样。”
“东西我就不会将其送回或者是随意丢进库房了,请您安心回去复命。”崔赫熏语气不善说完这番话,便对女仆手指门外示意送人出去。
他一边作疲乏姿态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吩咐说:“送侯爵大人出去吧,我乏了。”
季纯一没料到崔赫熏居然是来真的。
直到他被女仆领着送到院门口,他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方才进入的那间小书房的窗户,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下了“逐客令”。
而且他明白,看这情形,他以后和紫华的交际问题不太好处理了。
他刚才才将思路从“此人如不除,必有大患”切换成“不必非要铲除这个人”,却又因为崔赫熏的态度被重新转换回了前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爱紫华爱得有点发疯,一副如痴如醉的架势。
甚至这份宠爱已经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完全不在意对方恶言相向,而是满不在乎了一样继续讨好。
他跟了翟元礼好几年,从未见过翟元礼这样着魔,甚至是迷醉般地,无法管控自己的行为与理智。